汉女干这个词很敏感,不宜乱用。因此,就专门限定在抗日战争时期投靠日本人,帮助日本人侵略中国,杀害中国人的中国人。这样应该没有什么争议。
这些汉女干的产生其实跟所谓的大一统思想有点儿关联。也就是说,有大一统的思维基础,就会有汉女干的现实,尤其是在日本侵华时期。
为啥?
因为政治上的大一统反映的是大一统思维。中国人的思维是在貌似无序的多单位互相作用中产生意义。这意味着,构成整体的单位的互相作用是自由的。在语言中的单位是,思维中的单位是,群体中的个体也是。
这个特征在对比汉语与西语的差异时体现得特别清楚。
可以说,这种意义生成机制就是基于对无序单位进行统合。因此,它就具有了两面性:整体的大一统(统合)原则与个体的充分自由(没有各种具体形式限制)原则。
在政治上,不同的个体构成整体,不同的整体构成局。而整体是个体互相作用形成的;局中的老大是不同整体互相作用产生的。局中的整体互相作用是意思生成的过程,也是政治斗争的过程。
在这个意义上,整体秩序必定是大一统的整体作用的结果。反过来,产生这种整体机制的个体又必须充分自由。
这与汉女干有什么关系呢?可以反着看:
如果所有中国人都被一个势力大一统了,那么就不会有汉女干。而中国有,这说明中国人没有被一个势力大一统。这说明个体或者部分中国人个体有自由。
中国人个体有自由就要成为汉女干吗?当然没有这个道理。
而之所以这些有自由的中国人个体成为汉女干,又是因为他们还在大一统思维机制中:他们还是要通过依附来保障自己的利益。
日本侵华时期的汉女干的产生其实是两个老大的反映,中国是其一,日本是其二。如上所说,日本势力之所以能成为中国人的选项,正说明有些中国人有相当大的个体自由。他们并没有什么忠君报国之类的群体利益导向的思想(同时,也是这样的人容易反感以族群为取舍标准)。对这部分人来说,中国传统的老大对自己的老大地位的维持(政治与思想大一统的宣传与维系)策略是失败的,没有取得成为汉女干的这一部分中国人的认同;这也意味着,对大一统的强调本身或许就证明中国人有“不受统”的特质。而这些人,无论在有一个老大,还是两个老大,还是没有老大的情况下,都是“自由”的。他们从来不曾真正地认同任何一个绝对信念,老大可以换,信念可以换,自己的利益不能换。统治者怎么吹捧大一统也没有用。
于是,日本强大,有些中国人就认为日本会成为新的老大,真正的老大,于是就成了族群标准下的“汉女干”。其实他们并不是,因为他们从来也不是“汉忠”。
这部分人的存在,也与汉语的结构特征有关。个体总是相对自由,总是在等着向整体意思(现实中就是最大势力)靠拢。
这就涉及到另一个思想,就是天与天命观。有天命观念的人比较容易认同公平的老大,而没有的,则更容易认同利益或者势力的老大。这样,有天命观的中国人向公平的老大看齐;没有天命观的中国人就随时期待向势力上的老大看齐。同样有意思的是,也正是这部分向势力老大看齐的人对中国哲学非常反感。本能性地抵触。大概是因为中国哲学讲天命讲得太清楚,明白了就会强压制这种势力本能。
因此,大概可以这样讲,中国的大一统思想虽然成为汉代以来的政治主导意识,但天命观却从来没有成为唯一原则。任何时代都有相当多的中国人享受着天命以外的“自由”。他们服从大一统的格局,只是因为服从这个老大能让他们的利益最大化。如果同时有多个老大,那么他们的自由就会充分体现出来:他们只选择自己的利益的“大一统”,没有天命,没有群体认同。而这种利益导向的“大一统”,在他们倒向其他强大势力的时候依然表现得非常清晰:他们用大一统政治思维来反对他们反对的思想与行为。二鬼子对中国人的手段与中国劣等腐坏官绅没有什么差别。
俺推测这是日本侵华时期的汉女干产生的根本机制。
而这个机制的存在,则不限于任何具体时期。
草成,朋友们将就着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