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个时间段从2010年至今这七年,我仍然是在我的活动范围内,写我所见、所经历、所感受的,希望我的所见仅局限于我的眼前,不希望它以偏概全。
这七年最让人惊心的是环境恶化的速度加快了,上篇文章中我曾写到的那片草地就是最好的见证。因我2009年和2010年二个春季每天清晨都要经过这里坐车去女儿家照看外孫,那时綠茸茸的草地上镶嵌着一圈圈、一团团的浅紫、淡黃的小花,迎着朝阳,戴着薄霧,仿若一位风姿绰约的少妇,清新而淡雅;但仅仅二、三年不到,这样的景观消失了,当然草地仍是草地,雨后仍然碧綠,仔细一看,却有了厚薄之分。
在低窪地、在树荫下、在背阴处草长而厚;在鈄坡、在向阳处草浅而薄,远远望去,深一团、浅一块,深深浅浅的綠代替了曾经的郁郁芊芊。这让我想起十多年前淘气的小孫子曾在这漫漫的鈄坡上横着身子滾下去又爬上来,因为身下有厚厚的青草当垫子,又滑又软,而現在的钭坡已经露出了地表,坐久了也硌的不舒服了。
因我这里临近大学,2010年后陆续有探親的父母来往,晨起这片草地不仅是她们活动的场所,而且还发现了能吃的野菜叫"苦苣",以前我把它们混同于都开小黄花的蒲公英,没加注意,天津来的张奶奶说可当荠菜包餃子,广东来的大姐说可煲汤,我照她们所教的方法做了,还可以。那时候在路旁、在草丛、在林下,这苦苣俯摘即是,又肥又嫩,然而一路下来逐渐稀少,至去年已绝迹了。
我家门前有片不大的草地,四周环以洋槐、碧桃和高大的桉树,常年綠意盈盈,是这条小街居民活动的聚集地。但从去年起,温柔的春风变成刮地劲风,枯黃的树叶随风起舞,铺满草地;今年春季干旱无雨,更是满地枯枝及脱落的大段大段的桉树皮,草地踩上去如同砂石路一样,干枯的树叶喳喳作响,即便一场透雨也难以恢复往日的"元氣",更不要说雨后冒出的小蘑菇头,已经好几年没有见到这样的景观了。
不知从何时起,瓦蓝的天空已不再清透,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灰,而绚丽的阳光也失去了华彩,变得有点惨淡了。我们过去形容太阳光是"灿烂"、是“绚丽”、是“丽日当空",是除了光以外有一层隐隐的华彩,所谓的“光辉"吧。我注意到阳光不再灿烂是在日本311大海啸之前几个月,我曾和孩子们提起过,他们取笑我是事后诸葛亮,我承认我当然只能算个“马后砲"了。
我家厨房后有片小树林,我每天呆的最多的地方是厨房,除了做飯以外,刷屏、看书、听节目、看景都在厨房。看景就是透过厨房的大窗户看阳光透过树梢投在墙上的斑驳光影,顺便和树上的鸟打打招呼。光影的变換上、下午各有不同,有一天我突然觉得投在墙上的光影白晃晃的,有点惨淡,少了余晖,以后我就格外注意它了。多日的关注之后,心中有点隐隐的不安,我最大的想象是会否发生地震?澳洲?新西兰?南太平洋某岛?我当然不能乱说,只是心中暗忖而已,直到几个月后万里之外的日本发生了大海啸。几年过后,我看到的阳光还是少了灿烂,有时白晃晃的很刺眼,没有那层隐约的华彩了,但願这种感觉只是虚幻,或者只局限在我的窗外而巳。
大约是六、七年前,我去了趟初踏上澳州时曾经穿街走巷观赏人家花园的那座城区,这中间相距已有十七、八年了。其实並不远,没去的原因是语言学完了,加上忙于工作和家务,加上我懒于走动又不顺路,而且随处有花可看,已没有初来乍到时的那种惊喜,所以一晃十多年已过去了。
等我再次光顧记忆中的这座美丽的小城时,着实大吃了一惊。沿街已没有了住户、没有了争奇斗妍的花园,全成了店铺,整个商业一条街。最热闹的是歺馆,从新疆、兰州到四川、广东以及北京、湖南、山东等不同风味的菜系都有,满街五味杂陈、烟火缭绕,加上人多嘈杂,显得街面狭窄而拥挤,整个城区都变髒了。
那白墙红瓦、芳草环绕、鲜花怒放的庭院那里去了?那静静的、宽阔的、洁净的街面那里去了?这里据说曾是中产意大利人的聚集区,現在成了繁华拥挤的商业城,不过十几年时间,一切都是这样改变的,还将继续变下去......
这不仅又使我想起那1500名科学家对人类的警告:"人类已经消费地球到其无法负荷的程度了",而25年后发现情况更糟,由于“化石燃料的燃燒、砍伐森林、肉类消费等,导致温室气体增加,造成災难性人为气候的变化......",象那过山车一样忽冷忽热的天气,不论冬夏已经频繁出现,人们已经见怪不怪,习以为常了。
记得曾看过《无用》品牌的创始人马可女士和梁文道先生的一次谈论节目,其中说到“不为外在的欲望所趋使,最低限度的对物质的占有,是这个时代最稀缺的";甚至说到“当今世界奢侈已不再奢侈,唯有清贫最为奢侈",如果人们都能降低物质需求、减轻地球负荷,是否才是对子孫后代的真正负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