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欢偶记:陆地鱼之“一亩心田”】
By: 无负清欢
【图:梵高 星空】
一亩心田 /文: 陆地鱼
种下一颗星星
就长出一片海洋
种下一匹马
就长出一个故乡
种下一棵蕨
就长出一个星球
这些蕨的植株
已经繁茂了数亿年
多年之后
它们仍将会繁茂
而我们了无踪影
如同那些消隐于夜晚的黄昏
可是
我依然不停地种着
我要
在鱼群飞离之前
种下所有的花香和闪电
陆地鱼,是一个很有趣的笔名。据说是因为不会游泳,便起了这么个自相矛盾的雅号。而这个雅号被一群诗人们激赏,形成了一个叫深海鱼群的诗群,群里每个诗人也就以各种鱼作为了笔名。
陆地鱼是工程方面的专家,偏偏写的一手好诗。这可能是另一个自相矛盾之处。
陆地鱼的诗,充满了现代的风格,而在现代的风格里,又特别擅长用各种意象来传递自己的感受。这些意象间,也许有着某些抽象的,或许是数学乃至物理的场上的联系,以至于对极限概念始终抱着可遇而不可求心态的我,像读禅师的偈语般悟着迷离的诗境,倒是一种很好的修行经验。
“一亩心田”这首诗,首先有一个很好的题目。因为这个题目,让我窥视到了诗的主题,从而使解读不至于太过荒谬。这是一个唯心的题目,可以放任自己的想象,而不受现实的拘束。
所以我们不必去求解星星和海洋的因果关系,不必问种下马为何会长出故乡。但我们知道,在世间,总有一些事物会存留得更为久长,乃至永恒。而卑微的我们,在时间的长河里,不过如浪花般一闪即逝,“如同那些消隐于夜晚的黄昏”。
但我们依然执着与乐观,在这虚空里倔强地培育着我们的鲜花,那些闪亮的瞬间,守护着我们的“一亩心田”。
诗,因有感伤的情绪而更易让读者产生共鸣,而我,又更偏爱在感伤中留下一痕亮色的诗篇。这首诗,那一抹曙光,在结尾处,破空而出。
庄子说“得鱼忘筌,得意忘言”,读诗或许也如是。如果你能够体会到作者想要向你传达的感受,那些文字,便可以阅后即焚,那些禅机,则薪尽火传,永驻心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