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 慈母去逝
若问文军最爱的人,那就是母亲。
父亲是个家暴者,文军从小就看着父亲在母亲身体上实施家暴。母亲常常被父亲打得遍体鳞伤,幼小的文军,抱着软弱的母亲哭叫着:“妈,坚持!等我长大了,好好养你,再不让父亲欺负!”
事实上,文军成人后,一直在供养母亲。母亲与哥嫂住,文军就负担全部费用。平时也是一有时间就回老家去看望母亲。
父亲看中了镇上已经废弃的农业银行,文军就把它买了下来。父亲一个人住了进去,避开了与母亲的矛盾。银行虽然说是放弃了,在镇里建设中最有规模,风景独到。有院、有水井、有池塘。一排临街房子出租的钱,由父亲全部收着自己用。
人老了就非常恋乡土,尽管哥嫂对老人家不好也不孝,她依然坚持要住在老家。这样,就给文玉敲诈的机会。文玉与土医生王光福互相勾结,把母亲有事无事送去打吊针,文军每次回来结高额的医药费。等文军走后,文玉就找土医生分钱。
记得母亲最喜欢的一件事,那就是打儿。似乎让她找到了自尊,找到了她至高无上的母亲权力。
因此,文军每个月送回老家让母亲当着全湾人的面,高高举起她的竹杆,轻轻地落在身上。后来文军就借母亲有此癖好,让母亲也运动起来。从而扩大打儿的影响力,让更多的母亲参与其中……文军假意跑,母亲就紧追其后,还边追边喊“打”!湾里的母亲们就全民皆兵。各个巷子里冲出来拦截,往往把一湾里的母亲们。累得满头大汗,坐一地喘不过气来的笑骂:“小畜生,跑好快呀!”“本来捉住了的,又被扯脱跑了。”
事实上达到了,全湾母亲锻炼身体的良好效果。真正文军不跑,母亲倒没有“打儿”的欲望。只有跑,才有了打儿的风光,这也是文军心中最美好的回忆。他每每想到这里,心中就泛起无限喜悦。
文军每次回家看望母亲,分别五次给钱。教母亲如何藏钱三个地方,又给少量钱母亲衣兜里。再当着哥嫂的面给钱,这当面给母亲的钱。摆明了让哥嫂知道母亲这里有钱,潜意识里就是让他们知道母亲就这么多钱。文军往往刚刚走,哥嫂就在母亲面前吵架。千篇一律地为钱吵架,直到母亲把钱拿出来就不吵了。过几天后,哥嫂又开始在母亲面前大吵特吵,直到见母亲再次给钱。以此类推,若要母亲能保证有零钱花,必须有三次以上洗劫才能自用。现在小贩又多,有时母亲想买点零食或水果自己吃,就要有多处备钱。就是这样的五处藏钱,也难扛过哥嫂一个月的反复上演吵架的戏。只怪母亲太善良了,始终没有看出来哥嫂是在她面前演戏。她还同情哥嫂穷,说什么“贫贱夫妻百事哀。”
多少年来,哥嫂与母亲之间的金钱搏艺,文父了如指掌。因此,他就大放慈悲,把母亲哄到他的身边。自然而然母亲的钱,就如数转移到了父亲的口袋里了……每年房租加上母亲的钱,父亲的收入可观。他又开始旧病复发,动不动就对母亲发脾气,甚至教唆母亲自杀。
母亲头脑简单,就按父亲教的方法买了农药,伴着她爱吃的葡萄干吃了。由于农药药性差,吃后只是轻微中毒。父亲就在请车上拖延了两个小时不送医院,也不去请医生。最后还是无可奈何,送到镇上的医院。大家都知道,好的医生都不会留在小镇医院的,留下的都是庸医,人们戏称为屠夫。可以把好人医病,病人往死里治的死亡医生。
今年的冬天特别冷,尤其是昨夜,冷得让人觉得整个世界如同在北极的冰封冷冻中。一下子就零下10度,这是黄安百年难遇的极寒天气。
文军的母亲在这样严寒的天气下,小镇医院竟然把她放在大马路边洗胃。一个老人家,一个生命,就在这帮屠夫手里给活活冻死了。简直就是惨无人道,丧尽天良!可怜的母亲双手十指紧紧地抓在一起,心中十分渴望取暖,四肢被冻得倦缩在一起。全身几乎是速冻式地停止了她那颗善良仁慈的心,面容依然是那么慈祥。
当文军知道这种死因,伤心至极 几度昏厥过去了。
当他醒来时,家人正操办丧事。
文军本可以找死亡医院扯皮,又想慈母一生怕与人扯皮。为了母亲的亡灵安息,只有当着母亲冰冷的遗容,忍受着悲伤和无奈。
守孝期间,文军拒绝了一切电话。
冬天,园里几乎没有什么事,耽误不了什么事也没什么大事。
刚过三七,忽然接到了韩欣的电话。
韩欣:“文总,我实在没办法才打电话给你。我……我现在在汉口火车站。实在是走不到广东东莞,也不知道该怎么买火车票,去了又该怎么办……”。能听出来她的声音沙哑,像在电话那头急得要哭了。
文军见不得女孩子哭,心里马上就软了。
文军:“怎么回事?去广东做什么?”
于是,韩欣把文军奔丧期间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
黄安公安局受广东公安局委托,找到了吴敏,要求吴敏去广东东莞法庭指证张子强。广东公安局和黄安公安局,鉴于吴敏无双脚不方便,就带着司法局来到园里做委托人公证。韩欣小时候去过广东东莞,就公证韩欣代表吴敏去广东东莞法庭举证。韩欣是很小的时候跟着爸爸去过东莞,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到了汉口火车站就开始害怕,迫不得已才打电话文军。
三七已满,农村的孝子习俗,可以出孝堂了。文军草草收拾一下洗漱用品,赶到汉口火车站去见韩欣。
俩人会合后就买了火车票,踏上了去广东的列车。
I wil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