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日
五一劳动节周六,我是真的劳动了:种下了韮菜,香菜和生菜苗。
下午,去给租客送新配的邮箱钥匙。开到十字路口时,又见了白色的教堂和两株DOGWOOD。这几天来,每每经过此地,总会想起此事,但过后又总是忘。明天一定要来,花开花落,但愿两株DOGWOOD的素粉白色花朵能等着我,让我为它们和教堂留下最美的影像。
这个小区是我和儿子在此镇的第一处住宅。先是邻居NANCY退休,回去了南方的家乡。然后是我搬到现在的新家。我的租户换过三次,现在的MATT是第三任,他已和女友在此度过了两年。在这第三年之季,他们的宝宝即将出生。他们为宝宝布置好的育婴室, BABY蓝的墙是他的前任租户,也是他的好友所油漆的。他将要出生的孩子是男孩,现在刚好适用。而我搬进来之时的墙是淡藕粉色的,因为时间长了,和白色相差不大,当时也没影响我把当成儿子卧室的想法。
车子停在旧宅前,看到门前的DOGWOOD,怀旧之情油然而生。那一树美丽的白花,我之前在此住了两年,竟然都没注意到。放眼小区,同时被我忽略的还有怒放的正粉山樱和紫粉色的海棠。密密实实的花朵挂满枝头,如累累的果实。只能说景是随着人心走的。
那个旷泉水瓶是否还在?那是儿子四年前留下的,是他在十岁时顽皮见证。儿子正在长大,礼貌懂事,但他骨子里是顽皮的。天性的东西,谁也改不了,也不要想着去改,改了弄不好就出事。7-8岁时的他,看着《喜洋洋与灰太郎》,《熊出没》,《多啦A梦》,《大耳朵图图》。刚来美国的头两年,他还看电视,而今他的一切信息和娱乐都来自网络。中国是他并不遥远的记忆,知道他怀念那片土地,也喜爱那里的语言。他说他觉得像形的汉字比符号的字母文看着更美,不知是否因此他手机的设置语言是中文的。那日和他一起去韩国店买东西时,他特别要买一包高铁上常吃的辛味方便面;他还选了好丽友蛋黄派和新口味的好丽友奥丽奥派;看到印有多啦A梦图案的汽水罐,他拉我看,还小声偷笑着说:多啦A梦,大熊考试得0蛋。
那个水瓶真的还在,我忍俊不禁。它怎会历经几年的雪雨风霜,仍然呆在树上,我有些不解。走到树下,仔细一看,我这才发现了秘密。原来水瓶是被用一根细铁丝勾挂在上面,是当年的他有意而为的。而此前我一直以为是他扔着玩,不小心挂在了树上。在水瓶旁,又多了个陀螺,想必是隔壁印度家的小孩所为。这个小区里有很多印度住户,我最早的租户也是印度人。新印度移民家中的咖喱味浓重。好在他们搬走之后,我开窗几天,新租户是个健朗阳光的年轻白人,也没说什么,让我好生高兴。这三年间,我只有进去了一两次,那味道早就随着印度主人去了远方。
再去商城买东西。开上邮局后面的1/4环形马路。路边青草间的一丛藕荷色伏地小花,密密匝匝地开成了桃心形。它们后面的五六十年代遗物---树皮灰色的废弃木棚,默默地立在青草地上。只要你留心,这样的场景在小镇上四处可见。曾经的疑问,在读了周边小镇的历史后,已有了答案。一分钟车程外,是医疗机构和健身房, 它们和对面的银行和一片商城, 同是二十年前这片地商业开发的产物。两年前,新一轮的商业开发又在这片区域展开,中间因疫情停工了近半年。
旧商城除了有两个邻主马路的正式入口外,还有一个非正式的入口。这个入口是从由主街上分出的一条支路引领而来的,非熟悉这一带的人,是不会来此的。入口的路边有两处草场,其中大的那片草场正在大兴土木:高高低低的黄土丘;五六台黄色的CAT辊路机,铲车;伸综龙样的黄色工棚。而在三周前,我还在想着抽空来此,为草场边的两株白花小树(杏李梅,不知具体是哪种)拍照。拖了一周,等到我真的行动时,才发现白花树已经不再,连同消失的还有新绿满枝芽的灌木(野蔷薇在其中)。时间再向推,四月初,我被草场尽头的一树淡黄色吸引,认识了GOAT WILLOW。从此,我眼中自然界里最早的春色便由明黄变成了淡黄。淡黄之后,才有黄色的连翘,白色的星星玉兰。 此时节的田野里,白色的GARLIC MUSTARD正开得兴旺。如果这片草场还在,我会看到白,黄dandelion蒲公英,深紫色的野花。这些野花大多聚族而生,它们高低错落,彼邻而生。不过也有少数的异族落在它族的花群中。绿色的草地,彩色的野花,从空中看,这定像是大自然织出的美丽色毯。六七月间,九十月间,不同的草场景象,都以照片的方式,成了我对这片草场的纪念。 我默念着:希望那片小点的草场能够保留下来。
我虽然会怀念这片消失的草场,但我也期待新商业带给人们的方便与工作机会。保留与发展,这两个主题永远伴随着社会的进程。它们虽然对立,但协调得当,是可以在两者之间寻找到最佳的结合点,使得双方的支持者都可以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