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县界长长的隧道,便是雪国。夜空下一片白茫茫。火车在信号所前停了下来。”这是川端康成《雪国》的开篇。初读《雪国》,感觉难懂,却醉心其文字之美。穿行于雪国之境,重读《雪国》,于是多了一些领悟:那就是“禅”这一行为的物感造化。现代文明致使精神追求日渐狭窄,禅存于人性中,为俗世所蔽,只有在清冷寂静中,才能达到与境的神会,回归质感的自然喻性空间,冰释隐于雪境深层的虚无。
川端康成的小说大多是以爱情故事为题材,文字简洁冷越,情节有韵如诗。《雪国》初版是1948年,这是个不安宁的岁月,日本战败,在亚洲刮起的军国主义浪潮遭遇毁灭性打击,整个社会有着不同程度的逃避倾向,作者以冷峻的笔墨描述艺伎的生活,可这种生活状况逃脱不了时代背景的浸染。1968年获得诺贝尔文学奖,川端理应风光无限,但却选择了自杀,“银河好像哗啦一声,向他的心坎上倾泻了下来。”行为和文字的一致,映证了其对物哀之美的极致追求。
44年后,终于诞生了又一位来自东亚的诺贝尓文学奖得主。与川端康成不同,莫言自认“平时是孙子,写作时色胆包天”。其作品与现实中的自己是矛盾的,或许这种矛盾将迎来统一,因为莫言找到了思想的指引者。
“这是一幅严寒的夜景,仿佛可以听到整个冰封雪冻的地壳深处响起裂声。没有月亮,抬头仰望,满天星斗,多得令人难以置信。星辰闪闪竞耀,好像以虚幻的速度慢慢坠落下来似的”—引自《雪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