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凡历劫的玉女——张玉凤
张玉凤１９４４年出生于边陲小镇牡丹江市，同胞八人，排行居四。家境贫寒，父原行商，公私合营后，成为店员，工资菲薄，一家十口生活甚是艰难。因此，勉强读完小学，年方十四岁身体孱弱的小玉凤像只学飞的雏凤一样翻腾着四处“寻食＂了。她这＂黄毛丫头＂不大惹眼，难免要碰壁；所幸在那疯狂＂大跃进＂的年代，处处人手短缺，所以牡丹江市铁路局接受她为餐车服务员。６０年，铁道部向东北征调优秀乘务员，张玉凤膺选入京，被安置在专运处。不久，又以姿容出众且豆蔻年华选为毛泽东专列乘务员，实乃为毛泽东出巡时私人专列车厢上的侍奉。其时，芳龄二八，奇花异葩一般，真乃＂天生丽质难自弃，一朝选在君王侧＂。毛泽东自是惊喜不已，视其为仙女下凡，适逢专列行驶在湖南大地，坐拥＂国色天香＂美女，豪情逸兴大发，遂赋七律一首：＂九嶷山上白云飞，帝子乘风下翠微。斑竹一枝千滴泪，红霞万朵百重衣。洞庭波涌连天雪，长岛人歌动地诗。我欲因之梦寥廓，芙蓉国里尽朝辉。”将张玉凤喻为“帝子”，身披“红霞”飘然而至，光彩照人，感动得“洞庭波涌连天雪”、诗人吟唱“动地诗”，乃至“芙蓉国（湖南别称）里尽朝晖”，足见他得到张玉凤那种欣喜若狂的情态。
确也是，这两年张玉凤出脱得水灵俊秀、花苞玉蕾一般，真乃玉树临风、姿容绰约、风情万种；尤其她那柔腻、温馨的椭圆脸盘总是明媚、开朗，灵巧的五官含情脉脉，仿佛在诉说幽情；那蓝底红花纺绸短褂、粉绉＂一步裙＂装裹中的晶莹玉体流光溢彩，蕴涵着无尽的芳香。她处处潜藏着异样的神秘，又处处焕发着无穷的诱惑力。以故，当时毛泽东谛视着她这夭冶的“颦笑回眸百媚生”的娇娃，神怡情切，顿有＂御仙＂之感。从此以后，张玉凤成了毛泽东的＂灵魂＂似的，他再也离不开了；凡出巡，必要张玉凤贴身侍从，真可谓“后宫佳丽三千人，三千宠爱在一身”。１９７０年便名正言顺地收她为“生活秘书”，入中南海圣居游泳池陪侍。未几，又特命她为“机要秘书”，不仅整理机要文件，还掌管保险柜的金钥匙。须知，这保险柜中不只是金币，还藏着大量有关党、政、军各种绝秘材料，掌握它，无疑掌握了最高的权力以及许多高级干部生死荣辱的命运簿。于是，出身贫贱的张玉凤一步“登天”，成了权要们忌惮的人物。 毛泽东是个多疑的人，特别是林彪事件后，对任何人都不信任，唯独相信张玉凤一人，无论会见外国首脑，还是约见政要，无论磋商国际大事，也不论策划国家机密，都必要张玉凤陪伴左右；尤其晚年，病体孱弱，步履维艰，谈吐结巴绞舌，或残句或错乱，较鴃舌蛮语更费解，唯独张玉凤能听明白，因此更是须臾难离她，事事都要倚重她，不只发布指示、要谈，连吃、喝、拉、撒、睡，都全仰仗。也倒真神奇，他的一个眼神，嘴唇一蠕动，张玉凤都明了他的意思，甚至他艰涩地仅仅嘣出一两个字，她都能知道他要说什么；真乃“心心相印若神契”、“心有灵犀一点通”。以故，直到他咽下最后一口气，张玉凤都守护在他的床边。可以说，张玉凤是毛泽东最知情的人，也是最了解、最清楚六、七十年代中共高层残酷斗争内情的人，毫不夸张地说，她是毛时代后半期的历史最实在、最真切、最权威的见证人。她晚年用心血浇铸的长篇回忆录＜＜回忆在毛泽东身边的岁月＞＞是那时代的实录，也是中共众多领导人生活、命运逼真的写照。这里不妨摘录几节以管中窥豹。
一 毛 泽 东 的 怪 癖
我(张玉凤)对毛泽东总的印象是：＂他就是怪，你说是黑的，他偏要说白，他总喜欢对立。＂他这怪癖，喜欢标新立异，是本性使然，或是故作奇异吊诡？不过，我却始终想不明白，像：
孟锦云事件。孟锦云原是空政文工团舞蹈队员，自６２年１４岁的她每周两次到中南海陪伴毛泽东跳舞。６７年３月间乘车去中南海的途中，与同伴陈惠敏嘀咕：毛象皇帝，三宫六院，我们算什么？是妃子要册封，是妓女要收钱，是舞女要好玩，我们什么都没有，白白－－这些话被窃听去了，报告给了毛，他批示：造谣！彻底批判。小孟成了现行反革命，遭毒打、批斗，发送边疆劳改。不道７５年夏天，毛突然把她召回身边，甚至可代毛圈阅机密文件、、、、他一再教导人们＂以阶级斗争为纲＂、＂阶级斗争要年年讲、月月讲、天天讲＂，他自己却如此荒唐，实在匪夷所思。
两千年来，中国人民对暴君秦始皇无不憎恶痛骂，有谁愿做秦始皇呢，唯有他一人自认是秦始皇！７４年，接见埃及副总统沙菲时自诩道：＂秦始皇是中国封建社会第一个有名的皇帝，我也是秦始皇，是马克思加秦始皇，超过了秦始皇。＂他这样说，是出于对秦始皇的崇拜，还是自我意识到许多方面与秦始皇相似，不得而知。凭心而论，他这话确实率直而忠恳，算有自知之明。单就专制与残暴而言，的确“超过了秦始皇”。反右斗争“坑儒”近百万；６０年，已经饿死了几千万，遍地饿殍，犹将亿万吨大米运往亚、非、拉，且大言不惭道：“为支援第三世界革命，饿死三亿人也不足惜！”此等壮举，只怕秦始皇再世，也会望而却步。难怪连林彪也暗地里称他为秦始皇。皇。
他还爱作惊人之语，６７年与日本田中角荣首相会谈时，情绪激动，满面红光，挥着大手笑道：＂真当感谢你们啰！你们要不是发动侵华战争的话，我们共产党怎么能够强大？我们怎么能够夺权哪？怎么能够把蒋介石打败呀？＂真是石破天惊之语！是发自肺腑的真心话，或是隐含讥讽的反语?不管是什么用意，尚在举国人民为日侵华痛恨不已之时，让人听着汗颜，切齿腐心。
他所行与所说大相径庭，甚至背道而驰。６０年代，他对文化艺术多次指示，严厉批评戏剧舞台充斥＂帝王将相，才子佳人＂，把传统优秀剧目全部扫进垃圾堆。而他却命人将湖南优秀演员集中为他专场演出，并录像以便随时观赏。对古籍、经典一概视为＂封、资、修＂毒草，明令禁卖禁读，疯狂焚烧，书店中只剩下＂雄文四卷＂及马、恩、列、斯的著作。而他，书架、床头堆满了雕版线装典籍，早早晚晚不停地翻阅浏览，永无厌倦，贪婪汲取，无怪他满腹经纶韬略。他既知读书重要，却大肆＂焚书＂，且声称＂知识越多越反动＂，如此，莫不是怕民智大开、要一人智天下愚吗？这岂是一个国家领袖的胸怀？咄咄怪事！
谁都知道他爱吃红烧麻辣腐卤肉，可他肥胖血脂高，医生限制吃肥肉。中央办公厅主任汪东兴费尽心机搜罗天下奇珍异馐，大摆＂满汉全席＂，他总斥责＂铺张浪费＂、＂劳民伤财＂。林彪＂九、一三事变＂以后，他疑心增重，总认为有人要谋害自己，所以，拒绝食用它处美味，专食家乡长沙东方红养鱼场的活鱼。这个渔场是６０年代初特设，为防阶级敌人破坏，严格挑选三代贫下中农组成基干民兵连，专门负责活鱼的捕捞、挑选、装箱、押运，每周定期专机运往北京。这的确安全了，只是太单调，尽管大厨煞费苦心烹调，也绝不会有＂满汉全席＂的风味。因此他每每感叹道：＂看着，就没胃口了！＂不只是吃如此，连睡梦中也常惊呼＂亲密战友、、、、、＂，自然对老帅和老将更加疑虑了，他曾搬着指头数道：＂刘伯承、徐向前、聂荣臻、、、、、只可挂个虚衔，不准带兵。＂见着周恩来总是旧话重提：＂我周围还有没有亲密战友式人物？＂周照例奉承道：＂全党全军全国人民热爱毛主席，保卫毛主席，捍卫主席思想，紧跟主席干革命！＂而他总是反复地问：＂是真的吗？我看不是。（对）亲密战友，我、你都没有发觉嘛！我整了不少人，他们会保卫我，你信吗？＂稍停，苦笑着沉吟：＂焉知肘腋祸，自及枭獍徒。＂他把自己禁锢在中南海游泳池，甘作孤家寡人，莫说中央要员不得见，便是唯一股肱周恩来，乃至妻子江青、女儿李敏李纳要晋见，也必须预先报告请示，准许方可。在那戒备森严的高墙深宅大院中，熬着孤独的晚境，确如窈奥之荧烛，情何以堪！
二 江 青 的 悲 哀
天下皆知江青是嚣张疯狂、跋扈霸道、凶神恶煞似的女人，其实，她在毛泽东的阴影下，受尽屈辱，有许多悲苦与无奈。６７年８月，正是她当上＂文革＂副组长炙手可热时期，一天，却跑到西华厅对周恩来哭诉：＂总理啊，其实我的生活是不愉快的，是很苦闷的，很孤独的。你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我能对谁诉说、对谁控告？想一想，在现代社会，哪有领袖不许自己的妻子一起居住、不许自己妻子来看望？这简直是伟大领袖伟大创造！这是什么党的工作需要、党的决定！这是他（毛）数十年放荡生活的需要！总理，你要为我作主，讲讲话，我不能再这样忍受这生活。我想，哪一天就死在中南海。＂１０月７日她又向周恩来哭诉求救，言老头子为了淫乱放荡，下命令要把她赶出中南海，未经准许，不准进中南海。周恩来只是打哈哈，他哪敢去招惹＂最红最红的红太阳＂。没过几天，江青果然就搬去了钓鱼台１０楼。
我们（张玉凤、谢静宜、护士长吴旭君等毛身边的人）都说主席对江青太冷酷、太无情了，怎么说也是几十年的夫妻。他冷笑说：＂你们还没有看到江青的残忍狰狞面目呢！其实，她就是吕后类型的人，得了势不得了。＂接着讲了吕后怎样报复戚夫人，最后把她残害成＂人彘＂，警告我们要远离江青。听得毛骨悚然，心慌意乱。其后不久，我（张玉凤）便匆匆忙忙与铁道部的刘爱民结了婚，认为这是逃离江青残害的唯一途径。
毛泽东一向憎恶儒家学派，所以７３年开展批判林彪时他特别指示一并 批判儒家祖师爷孔夫子及＂大儒周公＂。这＂大儒周公＂谁都知道是影射周恩来的。江青、王洪文及文革小组成员都赤膊上阵，报刊、电台也雷厉风行，迅速在全国掀起了＂批林批孔＂新高潮，愤怒声讨＂当代大儒周公＂，气势汹汹，刺刀见红，上纲上线，甚至提升到＂第十一次路线斗争＂的高度，大有泰山压顶之势，眼见＂大儒周公＂休矣！江青之功可谓至伟矣，不道反遭毛泽东好一顿臭骂，说她勾结王洪文、张春桥、姚文元搞＂四人帮＂，＂有野心＂，声称要解决他们的问题，吓得她失魂落魄。
周恩来见江青＂失宠＂，便乘机让人将江青同美国记者安纳、路易斯的谈话录音整理、修缮，到香港出版成书，取名＜＜红都女皇＞＞，书中既暴露了国家机秘，也宣扬了她与毛泽东许多闺房隐私。毛泽东一见，拍案大怒，连声骂她＂无耻＂、＂内奸＂，提笔批道：＂孤陋寡闻，愚昧无知，三十年恶习不改，立即撵出政治局，分道扬镳。＂命机要秘书谢静宜（负责情报、联络）立即送交周恩来处理，小谢(毛对谢静宜亲昵称呼）迟迟疑疑说：＂你消消气！凭心而论，人家对你无限忠诚啊，文革来，又立下了汗马劳！、、、、＂毛愠怒地挥下手：＂什么汗马功劳，不过是只＇功狗＇罢了！无须多嘴。＂其实，当时周恩来正在病中，怎么＂撵出政治局＂哪？至于＂分道扬镳＂，本来早已分居，自然更无谓也。不过这仿佛塌天之祸，让江青着实虚惊了一场。
闻听老特务康生将死，周恩来特委托毛泽东身边亲信的唐闻生、王海蓉二女士去探望，假借毛泽东之名询问江青之事，老贼以为毛全知晓，恐惧中便将江三十年代的丑事和盘托出，签字画押. 二人将材料呈交毛泽东，他读未及一半，已气得双手颤抖，两眼发直，言语不得。好一阵，扔给我(张玉凤)，恶狠狠说：＂锁柜里！＂这事，小谢透露给江青，险些没把她吓死。她知道，不论是与唐纳淫乱，还是狱中向典狱长献技投怀，或是为蒋介石祝寿义演，哪条让歹毒的老头子知道了，都是死无葬身之地！幸好老头子接连几次昏厥，体力不济，双目失明，难以顾及余事，继而溘然长逝，遂得逃脱劫难。为防不虞，必须销毁罪证，因此毛冥逝不久，即向我索取钥匙，说：＂我是主席未亡人，理应继承主席的遗产！＂我早料到她这一手，泰然应道：＂呀，主席一咽气，汪主任便把钥匙要去了。他说，那是国家机密，党的财富！归党保存。＂汪东兴是中央办公厅主任，掌管着毛泽东的警卫部队８３４１，向有＂一手遮天汪＂之称，谁敢招惹他？江青也无可奈何。
三 周 恩 来 之 死
周恩来可说是新中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忠耿股肱之臣，被誉为＂一柱擎天＂。他对毛泽东忠诚无二，＂文革＂初天下大乱之始，他就谆谆教导手下人众：“什么是‘政治’？中央的‘政治’就是处理好毛主席、林副主席、江青同志的关系。”大概，他终究没能处理好毛主席及江青的关系而不得善终。
７５年１月四届人大，周恩来拖着沉重的病体组阁，推举再次复出的邓小平担任副总理主持国务院工作。入冬，拨乱反正方见成效，忽然在全国范围掀起了［批判邓小平右倾翻案风］和［评＜＜水浒＞＞］的狂潮，江青作为＂文化革命旗手＂，自是站在风口浪尖呐喊，发号施令，她说：＂邓小平搞右倾是有历史根源的。毛主席曾说，邓小平作了许多坏事，其中一条是弃军逃跑。无独有偶，他的后台也曾变节自首。主席指示我们，＜＜水浒＞＞的要害是＂投降＂，宋江就是投降派的总代表。所以，我们批判的重点就是批投降。＂重病中的周恩来闻听，知道她所说的＂后台＂是指自己，＂变节自首＂是指３１年＜＜大公报＞＞上登载的＜＜伍豪退出共党声明书＞＞，这份伪造书当时中央都已查清为国民党特务所为；６８年，北大学生揭出＂伍豪事件＂时，主席不是对众宣称：＂那纯粹是敌人的阴谋，企图陷害恩来。＂怎么今日又翻腾出来，莫非也要置我于死地不成？莫非也要我背上＂叛徒＂的罪名，像刘少奇、彭德怀、、、、、不明不白地去见马克思？、、、、悲愤交加，仿佛五脏俱裂，浑浑噩噩中，依稀望见马克思，便急切地大声申辩：＂我不是投降派，那是诬陷！＂
这事加速了周恩来病情的恶化。他的膀胱癌已到晚期，尽管医生偷偷作了烧灼手术，可癌细胞早已扩散，也无济于事了。其实，早期膀胱癌容易治愈；可是，７１年５月，医生查明他罹患膀胱癌，向毛主席打了报告，主席考虑对林彪集团陈伯达，黄、吴、叶、李、邱斗争处于白热化，将要烧到林彪身上的关键时期，需要周恩来这个＂功人＂去＂发踪指示兽处＂，策使群＂功狗＂穷追，因此命令医生绝对保密，只作保守治疗，以免妨碍大局。＂九、一三＂后，要他＂一柱擎天＂，自难治疗，以至延误至今，垂危旦夕，悲哉！ 邓小平再次被撤销党内外一切职务的消息传到病榻上奄奄一息的周恩来那里，他热泪涔涔，喘着气，断断续续泣道：＂我不是－－投降－－派，把我的－－骨－－灰－－撒－－祖国－－＂，＂大地＂二字几乎无声了。１９７６年１月８日凌晨，这位在南昌城头打响第一枪、为中国独立富强奋斗半个多世纪、功业彪炳千秋的革命巨星陨落了。噩毫传出，举国哀痛，江河呜咽。毛泽东权衡时局，为无损＂文化大革命的辉煌胜利＂，对这＂右倾翻案的黑后台＂自是不屑一顾，罔念半生生死患难战斗友情，既拒绝参加其追悼会，且以干扰运动大方为由，命令全国不得集会悼念，何其残忍！
四 林 彪 出 逃
林彪是出色的军事家，战功卓著的元帅；又是杰出的阴谋家，造神运动的领袖，把神捧上了神台，却被神送上了＂西天＂。
毛泽东疑心太重，看谁权重，便疑心其有篡权野心。打倒刘少奇后，决意不再设国家主席，以免像刘少奇一样，国家主席与党主席席平起平坐。有人认为，中华泱泱大国没有国家元首，不成体统，在国际上有失尊严，便进言请他兼任国家主席，不道被他严厉训斥：“古时，孙权劝曹操作皇帝，曹操冷笑说：＇这是要把我放在火上烤呀！＇今天，你也要把我放在火上烤呀？你们总说，我的话一句顶一万句，‘我不当国家主席’这话至少说了十遍，可你们一句也没听！”从此，谁还敢再提呢？他不当国家主席，也不许别人当。
“九大”林彪成了“写进＜＜党章＞＞里的接班人”，大概自认为理所当然该作国家主席，所以，唆使陈伯达与其死党黄永胜、吴法宪、叶群、李作鹏、邱会作在“九届二中全会”上借称扬“天才论”，大力推崇林彪。这触怒了毛泽东，他遂雷厉风行地对林彪团伙开刀：针对陈伯达，黄、吴、叶、李、邱“突然袭击”、“欺骗二百多中央委员”的动机、险恶用心开展全面政治斗争，大会小会批判，迫使他们反复写出检查材料，并采取“甩石子”（在诸人检讨书上加批语，击中要害）、“掺沙子”（即给林彪垄断的军委办事组派入纪登奎等人，打破其板结局面）、“挖墙角”（改组林彪控制的北京军区，派李德生、谢富治、纪登奎等人组成新领导班子），矛头直指林彪，穷追不舍。这下，素以深沉稳健著称的“常胜将军”林彪也惊慌失措了，预感到灭顶之灾濒临，他似乎看到了自己也要有刘少奇、彭德怀等元勋们的悲惨结局。他虽不甘心，却已无能为力，只能愁苦关在屋里，静观其变，天马行空地驰想。
待到７１年８月下旬，林彪不断接到骇人听闻的消息，“老头子”已于月初秘密南巡，向各地大员进行所谓的“打招呼”，在武汉、长沙各逗留数日，已到南昌，行将去杭州、上海。一路上所言竟将庐山［二中全会］上发生的分歧、矛盾夸大为“庐山斗争”，扯谈什么“陈伯达与‘五大将’搞突然袭击，是有计划、有组织、有纲领的。纲领就是设国家主席，就是‘天才论’＂，什么“要分裂党，要篡党夺权，要军事政变”，甚至说“这是两个司令部的斗争，这是我党历史上第十次路线斗争，只怕也是最残酷的一次”、、、、危言耸听，蛊惑人心。看来，“老头子”铁了心要“摊牌”，一场你死我活的殊死决战势在难免了。他不得不与妻子叶群、儿子老虎(林立果的乳名）仓促进行密谋。
严密的刺杀计划被儿子搞砸了，“老头子”于９月１２日晚安全返京。林彪惊慌中准备执行“第二套计划”，率人马奔广州另立中央，然而，忽然得到确切情报，广州军区司令丁盛在长沙就表明效忠“老头子”，断难南行；只好走投奔苏联这条路了。其时林彪住在北戴河别墅，适逢老虎丛北京坐256号大型三叉戟飞回，林彪虑迟则生变，遂于１３日深夜驱车驰奔山海关机场，一家人仓皇乘三叉戟北逃。
毛泽东闻听林彪乘机出逃，憾恨而无奈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由他去吧。＂当得知林彪在温都尔汗机毁人亡，拊掌笑道：＂感谢林彪帮了我一个很大的忙。＂遂与手下大摆庆宴。 ＊ ＊ ＊ ＊ 张玉凤处在毛与其群僚之间，虽缄口不言，却极清楚他们的纵横捭合、阴 贼角逐、翻云覆雨、生死相搏种种惊心动魄悲剧的内幕。毛泽东逝世后，她侥幸平安回铁道部工作，得余裕撰写回忆录－－＜＜回忆在毛泽东身边的岁月＞＞，历经三个寒暑春秋，终成煌煌８０万字巨著。内中生动、真实、详尽地揭露了大量毛时代秘史，倘问世，必将令世人大开眼界，从多年蒙昧中清醒。诸如，毛泽东发动文化大革命的黑幕，刘少奇之死留下的蹊跷，邓小平沉浮原委，［四人帮］式微奥秘，毛、林暗斗，毛憎恨周恩来的缘由，等等。其契机渊源、枝蔓交错、盘根错节，只怕绝密的＂档案＂也难载其玄奥、记其详细；至其耳濡目染的细微末节更无论矣。上面一、二、三、四段节录于该书毛、江、周、林部分中的文字，言简意赅,深刻含蕴，于平实叙事中寓褒贬，微言大义，以见一斑。以故，中宣部审阅后禁止出版；更有甚者，毛氏后裔以有损领袖声望为由，愿出资百万买断销毁，遭拒。而张女士旋失自由，当局者以要她“整理毛主席藏书”为名，将其禁锢于家，不得与外界人士接触。其耄耋之年为囚，也可悲矣。
对张玉凤这样平民出身、既无高深文化又无奇才的女子，何以博得身边美女、奇女成群的毛泽东独独无限信赖、倚重，她不仅取代了江青＂夫人＂的地位，而且让从来刚愎自用、骄横专断的毛泽东温顺依附，一啜一饮、一步一趋难离, 赖以为生活、精神上的支柱?科学院毛泽东思想研究室曾专题探讨，终无确论。坊间则流传她这神秘女子乃是下凡的玉女，玉帝差她察看孽龙（据说，毛泽东原为上界一条小赤虬，因盗玉帝“九龙佩”被斥逐下界。）行迹，身发神气异光，具有摄人精魂的魅力，故毛泽东对她依恋不舍,至死眷念不已。 果也异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