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晓

生活是可以缓缓的,即便看上去是在浪费时间,我情愿在慢慢里被时光雕刻,而不是急急地消耗生命的元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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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秋一条牛仔裤(勿置顶转载)

(2024-09-21 11:13:24) 下一个

去年在AGO旧书展,一个上年纪的买了一本做鱼薄薄菜谱的先生告诉我多大有四个旧书展,九月开始。我记住了。昨天中午离开小E家,94路几站就到了多大的维多利亚学院。比起三一学院的钟楼,维多利亚的钟楼要矮。

我先走错了楼,多大学生还是很礼貌。更是,没有保安,门卫,不见印度保安。我到了老楼,旧书展入口对面是校长室。我轻轻打开,没有上锁。我也只是好奇。有位男士很快过来问我有什么需要。我笑笑,答,我好奇这是校长室。加拿大的人生经验是,说真话更容易被理解。我不习惯回国的是,说一套做一套的人。

入口的学生义工给我一窄条粘贴纸上有数字,贴在背包上放后面的椅子,另一同样的数字我贴在开襟衫袖子上。今早袖子上数字还在,我笑,这是我进“集中营”的号码。厨师长总是说我用脑过度。由此可见。

学生还给一张细长打印的纸,标清楚书的分类,一楼与二楼。校长室在一楼,却也是铁铸扶梯上来的。油画在侧。

加拿大文学在一面墙下桌面摆出。Munro的小说好几本,初版的,均$10。我一看,知道VIC的定价高了,比去年十月去过的三一学院。在慈善二手店,是$4。在Yard Sale,我$2.5拿下。我喜欢Yard Sale的理由之一。多大旧书展惯例是第一天收门票,需门票$5,我自然情愿多等一天。

淘旧书要耐心。我去诗歌的摊位,没有什么老版本。最后一眼,却看见

我仅买这一本,但知道超值,况且等了两年才觅到《四个四重奏》。

我淘旧书有几位老师:鲁迅全集里的周先生,写书话成集的董桥,同城的项狄博主。

慢慢摸索出自己的小Tips:更倾向二十世纪英语现代文学,原书主人的手写字迹,九十年代前印刷。从开始的没头脑渐渐理智。但我没有缴学费。

离开维多利亚学院,ROM的外面又在大修。我走到St.George地铁站,站台上眼睛一亮。一位七十五左右的白人女士,个子矮小,一米五五不到,银发马尾辫,紧身牛仔裤,Birkenstocks 夹脚凉鞋,LV大袋,黑色棉织针宽松裙至膝盖。我坐她旁边时,她先看手机,熟练过我。然后拿出大袋里的Vouge 杂志,用右手手指粘一下唾液翻杂志。我在地铁站台看见华裔背LV或其它奢侈品袋的,穿所谓老钱的英伦格子风衣或衬衫。但是,几乎没有合我眼缘的。这位可爱的女士与我一起坐了几站,她的浑然一体的气质真让我希望搭讪。

后来晚上我们去Bay街。那里更是潮人云集。我想到上海网红打卡。我们走走停停,忽然,我觉得两位妆容精致的东欧女郎能够唤起回忆。我问厨师长,像不像上海的“煤饼模子”?他肯定了。九十年代初,我因等他下班,或我们荡马路走过新锦江老锦江花园那一带,常见此类女郎。厨师长更熟悉了,希尔顿的大堂会有。我说,她们看人的眼神不一样。她们站在马路上,不像去约会,有种带着目的等候的心曲。

而我们最后坐在地铁站出口,后面有星巴克。可是我们自带小酒,是旧瓶装进白葡萄酒。免费公共露天桌椅,对街的房子和上海长乐路上近兰馨大戏院的一排房子一样,且都是下台阶半地下室开着小餐馆。我们近几年会这样坐坐看看。

左面海龟般的石头上,一个年轻的朗读者在念书给两位朋友听。

哈利波特的魔法带我回到“巨富长”一带。老学生小洁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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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赞成极简主义到强迫症,也谈不上胶囊衣橱。

仍然是两小基本原则:细水长流和简单。

今春上海老友君羊要给我一条意大利的紧身牛仔裤,被我退回去。到底是老友,肝胆相照的义气。我说你要给,给宽松的。她只能拿出自己穿过一两次的交货,在厨师长临走前快递。我简直是逼宫的姿态,因为去年她送我一条MUJI的宽版牛仔裤,很中性很舒服。一年下来,洗得半旧了。

龄在东京一家店穿衣室短信我,要不要日本的宽版布裤。我答不要了吧。怕自己贪心多。她买了三条,在夏天忽然冷的几日比亚麻裤好穿。她小作我不领情,便说不出让也不能借。倒是一条她淘的二手黑牛仔裤,裤脚宽宽毛边的,肯借。

龄四年前给我的破洞牛仔裤,我穿了三年,捐了。她自己根本不穿。她另外捐了破洞的两条,几乎只穿一二次。我见她买回来,知道有这个结果。可是,女人买衣是要缴学费的。

有的女人缴买衣学费像读私校性质的昂贵。我是少赚少买少缴。就像缴税一样的道理。

有的女人一辈子都在缴学费。别劝。这个和信仰如出一辙,完全是自己的领悟了。

昨晚走在城里潮地,如同上海新天地有不少餐馆。在窄短的弄堂里,厨师长从背后拍了一张。是入秋第一次穿老友去年给的MUJI牛仔裤。

头发长了些,整个夏天未修剪过。因为剪发贵了,拖一个月,好像赚了。前几天某晚,我在卫生间看着头发说,如果下个月我再做“主席”,去剪。厨师长在楼下说,“别想做主席的梦。”

我哈哈大笑,不在一个频道。

我不是贪“主席”的位置,而是当作上讲台的感觉。以前住南京西路的老同事束老师(其父是《新民晚报》老总编),她开公开课之前要去发廊吹头发,在台上自信心爆棚。2018年秋,我回上海,在淮海中路的环贸大厦与大学室友相约。偶然见等座位的女士眼熟,一下子认出退休后再婚移民新西兰的她。

我2016年跟风买过一条贵价的citizens of humility ,那时做全职,又有加班费。疫情期间奖励自己的意思,也不能试穿,买了龄龄在多大龙舟队有半价的Lululemon 黑裤,不是瑜伽裤。但真忘记了穿。龄给的她两条旧瑜伽裤,我当作开暖气日子里的做家务裤穿。

这两年我添了几条裤子,算是很富裕了。

经常整理衣服,写下来提醒自己所有的。便少了断舍离的优柔寡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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