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去来兮”随笔 （27）时尚的随想

快乐玉子

早就听说过“田子坊”。有人说，没去过田子坊”的人，注定与时尚无缘，早晚会被时代潮流遗忘抛弃。

没那么夸张吧，有机会去见识见识。我想。

上海泰康路210号的志成坊，里弄住宅的街路，也就几百来米。画家黄永玉为其取名为“田子坊”，一下子把这个上海弄堂忽悠的闹猛起来。黄永玉初心只为留个艺术人才荟萃落脚点，没曾想，城市改造的独特创意赋予了“田子坊”崭新的容貌。

这里是“田子坊” 的进口，令人恐怖的拥挤，让我几乎失了闲逛的勇气。

“田子坊”给人的第一印象是挤和闹。街面每个角落都是人，熙熙攘攘人头攒动。国内国外南来北往的游人慕名而来。恰逢周末，人格外多，叽叽喳喳人声鼎沸。

抬头望一眼街楼上的居民，不知在这般嘈杂的环境他们如何生存？

这就是时尚？！我疑惑。还在犹豫要不要挤这份热闹，人已被闹哄哄的人流卷入街口。既然来了，随意走走吧。

狭窄的小巷子里聚集了老外及国人开的数百家小店小公司。茶叶店，瓷器店，木雕，手串，小工艺品店，花纸伞，绢扇，老上海化妆品店…，五颜六色琳琅满目，恨不能把二十世纪初上海曾经拥有的和当今富有艺术气息的小商品汇集于此。

小商品店与各式各样的小吃和酒巴拥挤了弄堂空间。

走进巷子深处，渐渐地触嗅到老上海人才有的那种慢悠悠的斯文。

小小茶庄，不止卖茶还让人尝试各种茶。

圆润的细瓷茶壶，小巧的茶碗。觅一处僻静地，悠悠地品茶。

店主人心定气闲地与你聊天，好像他并不在意茶叶生意，更享受找个朋友谈天说地。来客喝了人家的茶，做了人家的朋友，总该有些表示吧，买卖在不经意中完成。

欣赏那些笃笃定定的店主人。悠然自得地守着柔和灯光下摆设的诗情画意的林林总总。主人并不在意游人漫无目的地观赏。绝无“走过路过不要错过”的吆喝和强买强卖。客人若不经意中发现一个心仪之物，店主人倒像从他家抱走个宝贝似的，会絮絮叨叨解说上一大通，让人不由自主地爱不释手。

老旧的墙壁，随意的手写画，布置如自家客厅的店堂，悠闲自得的店主人。来此绝非急急匆匆风尘仆仆赶来的购物者。进门来的人，图的是饱眼福。看看玩玩。在上海人所说的白相相（意为玩）中，享受无意中淘得一宝的惊喜。

慢慢地，在游人如织的田子坊，捕捉上海人骨子里的那种情调。也许就是这种绅士风度的文化气息吸引来自四海内外游人趋之若鹜的好奇。

假若是个阴雨天，一个没有节假的日子，撑一把油布伞，清清静静在小巷漫步，该是如何缱绻的情趣？又在想入非非了。记住，她终究还是一条小商品街。

确实，“田子坊“就是让人爱不上舍不了的俗雅兼容混合体，这个算不算时尚呢？

先生提醒我，“别逛太久，小卢邀请我们今晚聚会。”

小卢最近在重庆读书，昨日刚归。

傍晚扬子江酒店。一桌鸡鸭鱼肉。小卢还送了礼品。

二十多年前结的情缘，人世沧桑，身为中国富人的他与生活在海外的我们已经没有任何经济利益的瓜葛。岁月风霜把彼此的人际关系洗炼成纯纯静静的一份真情。

此番回国后的几次交往，先生和小卢越来越投缘。有一份长长久久的感情，还有彼此性情爱好的吸引和欣赏。

“这身打扮，是准备上健身房啊？”小卢幽默地开玩笑。

天气热，先生一身短打扮。国外呆长了，衣着打扮较随意。

先生嬉皮笑脸地说，“你没告诉我穿什么服装啊？”

“你是师傅哎，哪有徒弟教师傅穿衣打扮的？等会儿去“上海中心”，你等着让人行注目礼吧。“

“那倒有些麻烦。”

“开你回家换衣服。”

他们的对话让我忍不住笑，活脱脱二个天真调皮的大孩子。

小卢还真送他回家换了装。

被誉为“魔都”的上海，夜晚尤为温暖迷人。灯光下，街道建筑和高架公路闪耀出魔幻般的光彩。

小卢本想让我们一睹上海最高建筑那个号称“上海之颠”的“上海中心大厦” 的风采，可惜十点后观光厅关门。还是去“金茂大厦”吧。

十五年前与小卢来过这里。那是出国十年后第一次回上海。站在88层观光厅的玻璃墙边，俯视浦江两岸，平地突起的高楼风光尽收眼底。突然感觉曾经熟悉的上海竟变得如此陌生。

电梯一点点上升，快速从地面升上420米的高空，身体感觉有点在飞的晕眩。

转眼间已到达88层。从大厦建筑的中心俯身朝下看，一圈圈的环形走廊在灯光的照射下，层层叠叠的旋转，宛若一条神秘的时空隧道，从这里飞下去会不会产生时光穿越的感觉？

金茂大厦的夜，蓝色暗光笼罩中的观光大厅酒吧幽静安详，富有情调的消闲之处。平民百姓大概不会常来常往吧？最低消费每人三百。

马提尼，德国啤酒，水果盘，饮料，小吃…，精致的小盘小碟，若不是刚吃完晚饭，千多元的酒点不够填饱肚子。当然，在此享受的不是饱腹而是情趣。

“怎么外面的高楼黑黢黢的，不如以前明亮？“我奇怪。

小卢说，“市政府制定新定节能政策。10点后关闭用于观赏的灯。“

窗外的风景幅朦朦胧胧，似一幅不知所云的抽象油画。

据说观光大厅外有一条玻璃步道，世界最高的无护栏楼外空中步道。站在步道上能360度欣赏上海城市的全景。有没有勇气走走？好像没有那个胆。

悠悠闲闲地喝酒，天南海北地闲聊。好朋友无所顾忌，无所不谈。蛮享受酒吧这个环境，闹市之中，一片无人打扰的安净乐土。

无意间大家聊到时尚的话题。

什么是时尚，何为时尚的真谛？

小卢说，“时尚就是让人回归自然，让心回归宁静，有闲有味地品赏人生。”小卢的回答让我又想起“田子坊”茶庄的那位店主人。时尚于他，也许就是轻松开心，定定心心不那么急功近利地做一件自己喜欢的事情。

不知不觉已聊到临晨二点，酒吧要关门了，仍意犹未尽。谈得来的朋友有说不完的话，找个好朋友天南地北聊聊心算不算时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