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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去来兮”随笔(15)风轻轻地吹
快乐玉子
睡睡懒觉写写随笔,一上午过得好快。
我和当年的兵团战友洪娣约好,下午在小木桥路41路汽车站碰头,然后一起去滨江大道。
先生去娄山关路买熏鱼去了,据说那里的熏鱼口碑甚佳。
远远看见老战友熟悉的身影,她已经在车站等我。
“我经常去滨江大道散步。”带路的她对这一带非常熟悉。
微风似柔和温暖的手轻拂我们的发。春光宜人的好日子。
边走边聊天,不知不觉已踩在徐汇滨江大道的步行道上。
宽阔平坦的步行道旁,处处绿树绿草。步道和草坪上,到处是人。
星期天的滨江大道煞是热闹。与南京西路的奢华富贵不同,这里是平民百姓眷恋的去处。
辛苦了一个星期的人们信步来此,享受黄浦江边清新的空气,温馨的春风,宽敞的步行道和绿色的草地。
爱好户外活动和喜欢跑步锻炼的人,一身运动装,精神抖擞地在步道上奔跑。有的相伴而行,更多的是独往独来。独行者大多耳朵里塞着耳机。有手机相陪,不寂寞。
不知道谁别出心裁想出在草坪上搭帐篷的点子?大人小孩,情侣恋人,坐在一个个遮阳的帐篷里,闲望外面的风景,殊不知自己也成了他人眼中的一道景。
黄浦江里,一艘江轮船正在缓缓地驶过,它的前方就是著名的卢浦大桥。
黄浦江对岸的浦东,高楼耸立。红色的那片楼是世界博览会的旧址。南浦大桥把浦西和浦东的热闹繁华连为一体。
徐汇滨江大道乃上海港务局和上海火车南站的旧址。当年偏辟冷落。如今,绿皮火车已为怀旧的文物,车头上,“大同机车”字迹清新可见。
废置的旧火车和高高耸立的大吊车一起,见证这片土地昨日今天日新月异的变化。
风轻轻的吹,吹动远方高楼上五颜六色的旗子和近处绿色的柳枝。
“我们有二十多年没见面了吧?”
“是的。”
最后一次相见是1989年。我女儿感冒发烧,在医院,她抱着心脏有病的儿子。
孩子的病纠结了母亲的心?匆匆忙忙打个招呼,没有说上几句话。
“谁曾想一晃又二十多年,我们还能相聚。”
“是啊,人世沧桑,谁也没法预料未来会发生怎样的事。”
人与人之间的聚散离合,就像眼前飘过来拂过去的旗子和柳丝,随缘无常。
多少年前,一个共同的名字知青、还有一个在当时颇为自豪的身份:兵团战士,把二个素不相识都属于“一片红”命运的六九届人系结在一起。
那年,我们俩和七十多个上海知青一起分配到安徽兵团九团三连。吃的是一锅饭,睡的一幢房。一起插秧、割麦子,一起想家哭鼻子,一起闹了一出出“接受再教育”可笑荒谬的故事。
知青像风中飘的柳絮,无声无息地任凭命运的风吹散。我和她一起从三连飘落到一连,又从兵团农场飘到安徽不同城市的工厂。聚了又散了。
静静的凝望着缓缓流淌的黄浦江, 不禁感慨万分,如絮的青春悄然无声地离去,不知不觉中我们已老了,就像路边那辆废弃的旧火车。
岁月蹉跎,花开花落。谁曾想四十多年后的今天,天各一方的我们还能漫步在滨江大道。人生太多的不可知,常挂念又能相见,也算是难得的一份缘分。
信步江边,任风轻轻地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