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部交响诗

--------------黄土高原

     北极湖

你是皮肤的颜色
咆哮的风沙
吞下清澈的河流

沟崖边的河套
秸秆压扁
倒下
在无名的麦草

山川还是那个山川
皮筏还是那个皮筏

空间高耸
肮脏的羊皮袄
张贴窗花的门框
蒸气熏人的灶台
狂奔入壶口

云间
沙尘暴春分前骚乱
姑娘的脸
扑上脂粉
抱紧恋人的臂弯
沐浴
入眠

黄色的寓言
行吟高山的菊花
浪迹天涯的腰鼓
系上红绸
响彻高原的最高点

石碾
沉重
滚下山泉
磨碎干旱的庄稼
       饥饿的农田

啼哭的摇篮
晃动空荡的泥土
脱粒机旋转
抛弃一粒粒强忍的麦壳
磨盘刻下刀痕
矗立山巅
粗苯的岩石
砸烂悲凉的情歌
       凄怆的窑洞
高坡上
静默的村庄
朝向大河
  漆黑的黄土地
  漆黑的锣鼓
  漆黑的方言
深夜
一切都是黑色
唯有黄河长啸的波涛
浸塌岸边缓慢的驴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