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正教授的学术博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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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幻现实主义长篇小说(上卷):《独 钓 寒 江 雪》19

(2016-05-19 09:07:03) 下一个
                                                                        十七
 
 
 
2月1日周一的晚上六点多,你爸爸突然急匆匆地来到学校宿舍里找你。
一见面他就问:
“你晚上没课吧?”
你觉得很奇怪:
“我昨晚刚从家回来了,什么事这么急?”
“你爷爷昨晚发高烧,住院了。他今天白天烧刚退就想你了,让你今晚上去看他。”
于是,你和你爸爸一起,各骑上一辆破旧的自行车,来到了北医三院住院部。
走进1202病房,见你爷爷正满脸倦容地躺在病床上,手臂上还插着管子,正打吊瓶呢。看见你们来了,强忍着病痛,对你笑了笑。
你马上冲过去,对他说:
“爷爷,你怎么了?不要紧吧?”
“不碍的,就是烧。”
“爷爷,这周我没干别的,一下课就整理家史了。我把您讲的,加工了一下,我给您念念吧?”
一边说着,你一边从书包中拿出一本稿子。正是上周你爷爷给你讲的“铲禾”和“锄禾”争抢“寒食”姑娘那段故事,你不由分说就念了起来:
 
听说自己最钟爱的女孩“寒食”姑娘,居然被自己最凶狠的敌人,在自己最放心的家门口前抢走了,“铲禾”老祖叔愤怒地挥起手中的那把青铜铲,一下子砍在了给他通报这一消息的随从“祝鸠”的头上……
“‘锄禾’你个狗娘养的,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我发誓我一定要杀了你!”
 
“童童,你还是别念了,让你爷爷好好休息吧。”
你爸爸打断了你的声音。
“为贵呀,不碍的。让他慢慢念,我闭着眼听,也是种享受不是?”
“哦,童童,你声音轻点,速度慢点,不要影响同室其他人的休息。”
“好,我知道该怎么念了。”
你开始用一种轻柔的语调,慢慢地念开了:
 
“铲禾”老祖叔歇斯底里地开始咆哮着,震得树上的积雪也纷纷地下落。
因为愤怒他开始舞动着手中的青铜铲,一边舞一边就扯着破锣似的嗓子,唱开了:
 
“咦——呀——!
啜其泣矣——,何嗟及——,何嗟及哪——,
啊——,啊——,啊——。
哈——,哈——,哈——。
岂不尔——,岂不尔呀——,呀——,呀——,岂不尔思。
咦——呀——!”
 
“‘寒食’姑娘,我一定会来救你的!”
“呀——嘿!”
“铲禾”老祖叔一挥手,只一铲就削断了一棵碗口粗细的树!
这一从未有过的奇耻大辱使“铲禾”老祖叔迅速制定出一个周密而残忍的血洗“锄禾”部落、夺回自己心爱的“寒食”姑娘的计划。
按照当年“神农”死后他的一百个儿子在建立各自部落时所共同定下的习惯,在抢婚后的第七天的正午时分,应该举行祭祀“神农”和列位祖先的活动,名为“抢七节”。而且,“抢七节”这天是被抢来的女人成为该部落正式成员的一个开始,必须要给她举行一个隆重的加盟仪式。
过了“抢七节”,被抢的女人也就死心踏地地成了抢婚者的合法女人。
到了“锄禾”老祖这一代,“抢七节”已经成了抢妻节、抢婚节、猎艳节。频繁的抢婚行为和“抢七节”成了“锄禾”部落日常最为重要的娱乐活动和宗教仪式。看看,多么伟大的原始婚姻法!不管她是哪个部落的多么漂亮的女人,只要你能把她抢到手并且能保持住这一局面七天,那么这个女人就属于你了。
悲伤地说,强奸行为一旦能维持七天就变成了合法交配。
老祖宗为何那么的可爱?
 
“什么‘抢妻节’?这又是你的独创?上次和你说过了,那叫‘抢婚’。”
你爷爷慢慢地睁开眼睛,发表着自己的看法。
“对呀,我这是合理创造。抢到手后,怎么也得有个加盟仪式吧?怎么也得有个时间限制吧?我这里叫‘抢七节’,抢到手后第七天来个加盟仪式的‘抢七节’,不是‘抢妻节’。”
你解释着。
“好吧,基本上还算可以接受,就是写得别太出格。”
说完,你爷爷又慢慢地闭上了眼睛,继续地听着。
 
正是“锄禾”老祖抢到“寒食”后的第六天。
这一天一大早,“锄禾”部落里从上到下开始忙活开了。给自己部落的首领抢来的女人过“抢七节”,那重要性和仪式规模自然非同小可。
为了禀告祖先而准备的各种祭品当然是一样也少不了的。
于是,杀鸡的,宰牛的,屠猪的……
每个人都有事干。
每个人心里也都明白。
明天正午就要给“寒食”过“抢七节”了。
那个美丽的“铲禾”的女人“寒食”,从明天正午开始就要成为他们的“锄禾”老祖的第八位压寨夫人“寒江雪”了。
同为“神农”后裔子孙之一的“铲禾”老祖叔,决定在这一天带领手下去血洗“锄禾”部落,抢回自己的女人。
这是他名正言顺地抢回属于自己的女人的最后机会了。
为此,在前一天“铲禾”老祖叔郑重其事地杀了一只鸡并施行了严格的禁忌仪式:
把鸡血洒在地上祭地。
把鸡头抛上空中祭天。
把鸡身盛在陶盆里放在桌上祭祖。
志在必得的“铲禾”老祖叔还特别对“陀移”、“英招”等那些被选中的精壮男性们规定:
“远离女人!不准走露风声!违者割舌!”
远离女人,就是“忌红”。
在远古时代,猎人们在打猎前一天是要躲避开正处于经期的女人的。他们认为“见红”就意味着自己第二天打猎时要有血光之灾。这是“神农”子孙们的一个共同的习惯和禁忌。到了后来,在重大的打猎或军事行动之前,全体部落的精壮男性们都必须“忌红”则成了“铲禾”部落的一个特殊信仰。处于“忌红”的“铲禾”部落男性,不论他是一般成员还是部落大王,都要集中在一起,住到特定的房间里。女人是绝对不能入内的,违者要受到割去舌头的处罚。
“忌红”行为简直就似“剃头宣誓”的古代版。
 
“忌红?这一点还真有。我好像还没给你讲呢?嘿嘿,你听谁说的?为贵,你和他说过了?”
你爷爷很有兴趣地又打断了你的轻声朗读。
“哪里呀,我是在郧老师的课上,听他介绍过一种远古时代的禁忌,我就活学活用了。”
“好,好!真聪明!难怪你奶奶老说你是转世灵童呢,从小就是个机灵鬼儿。来,接着念吧,我听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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