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家门前的小河

文：海纳愚夫

我的家离外婆家有近八华里，在四川丘陵地带，路还不算远，爬坡上坎，步行也就不到一个小时。

每年暑假，是特定要去外婆家玩一段时间的，比我大六岁的小舅，比我小一岁的堂舅，还有外婆邻居家许多一般大的孩子，带给我童年少年很多欢乐。

外婆家门前有一条小河，河面大约不到五米宽，河上架有一座石桥，桥的旁边，还有一座简易的水电站，有一段时间还利用了水资源发电，用来打米磨面，后来由于涨水及管理不善，用了不久的电站也被彻底废弃了。

桥的上河水很深，清澈见不到底，桥的下河水很浅，河中有石板，卵石，沙滩。我们都是到下河去游泳，顺着桥墩摸鱼捉虾，玩累了就躺到沙滩上晒太阳，堆沙丘。由于下河河水是由浅到深，所以也没多少危险。

站在河边垂钓，也是一件十分惬意的事。外公做为林业工人退休回家后，钓鱼是他每天必修的课程。所以，很多时候是外公在河边垂钓，我们就在河中嘻戏，有时也去钓一会儿鱼。那时，在外婆家几乎天天都有鱼吃，每年暑假玩到连家也不想回，吃不完的鱼就把它们剖开摸盐晒干后，保存下来和面用油煎了吃，所以外婆家一年四季都有鱼吃。

记忆最深刻的是，有一年暑假，接外公班的大舅也回家探亲，河里涨水，外公，大舅等好几个人，数把钓鱼竿一起垂钓，那天一共钓了一鱼篓和一盆子鱼。回家后，把鱼宰成鱼丸子，那是我一生吃的最香最有味道的鱼。自那以后，我虽然吃了不少的鱼，但再也没找到过那种味道与感觉了。

随后进入中学，转学、升学，课业的紧张，慢慢的去外婆家玩的时间也就越来越少了。参加工作后，一直有个愿望，就是放下一切，在外婆家住几天，陪年近八十高龄的外公钓几天鱼，但是，这个愿望一直未能实现，每年去看外婆，都是来去匆匆！

后来，随着外公的去世，外婆独自一人守护着破旧的家园。每次去看外婆，外婆都希望我们能够多呆一些时间。

由于城乡的巨大差距，外婆在城里不习惯，我们在乡下又不习惯。外婆在孤苦伶仃中，度过了最后的风烛残年，外婆的命运成为了大多中国农村老人的缩影。

外婆先后经历了外公与大舅的离去，每次见到外婆，她依然坚强，将忧伤埋于心底。外公外婆先后去世后，外婆门前的那条小河，就成为了永远的回忆！

来到美国，梦中常常出现儿时的情景，出现那条带给童年欢乐的小河！

（作者：海纳愚夫，加州专业地产经纪，网络自由撰稿人，专业著作《话说美国买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