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阁主立场坚定地支持中国统一,反对任何形式的台湾独立,本系列若有部分文字引起争议,全是笔误所致,与立场无关。另,本系列出现所有“中国”字样的,泛指一切包括但不仅限于大陆、香港、台湾、西蔵、上海、新疆、钓鱼岛、海参崴、库页岛、江东六十四屯和唐努乌梁海在内等一切中国网民主张的土地】
一地的建筑,与当地的的气候、物产乃至历史有很大的关系,湘西多吊脚楼,因为那儿地面潮湿阴冷,蛇虫百脚又多,所以就有了吊脚楼;徽州富裕,富到自古造房子就寸土必争,富到两幢房子紧贴在一起,各有各自的马头墙,既能分清产业,又可以防火。
唐朝的宫殿庙宇高梁广柱,远比明清的层叠斗拱来得宏伟大气,究其背后的原因是大的树都被砍完了,衹能通过技巧来让小木头叠起以分布与大木头要支撑的相同的重量。至于黄木高坡,不管大树小树都没被砍完了,于是干脆不盖房了,反正降雨量低,直接往下挖,整成窑洞也照样可以生活。
雨水多的地方呢,象南方,整条街的二楼伸展到人行道上,下面的行人就不必打伞了,哪怕雨大也不怕,这种楼,叫骑楼——上海的金陵路以前是南方人聚居区,那儿的建筑就是骑楼。
我又见到了骑楼,那天晚上,在台南的复兴市场吃了顿非常不错的台南式日料,吃完之后呢,我们往东门圆环走,不到五十米,就是横道线了,对面就是座骑楼,第一家是一家叫做“三好一公道”的“当归鸭”,于是……第二顿。
吃完当归鸭,随便瞎逛,东门圆环有五条路,沿着正西的路往西走,就回到马公庙也就是我住的地方了。不想这么早回去,于是沿着朝西北向的那条民权路走——如果发不出来我再改名字。
走着走着,快到府中街的时候,天突然下雨了,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各位,下雨怎么办?不是已经说了吗,走到骑楼下去呀——骑楼在开山路——可是骑楼下已经满了。那段路还是挺寛的,沿着已经打烊的卷帘间,摆着一溜方桌,三边可以放椅子,当中隔开一点,衹容一人走路,沿着马路还有一溜方桌,四边都可坐人,这一路二三十张桌子上百个人,都在打边炉,想象一下那热闹的程度吧!
每张桌上都有电磁竃,都有个扁锅子,桌上摆放着各种海鲜、海鲜、海鲜,没有蔬菜,大家都在聊天喝酒,这是在干嘛?村里聚会吗?我能出个份子钱一起吃吗?我沿着当中的人衖堂往前走,看到唯一一家还开着的店,哇,全是海鲜啊!这家店没有店招——其实店招在马路上——挂在骑楼的上面,衹有海鲜,各种我叫得出名叫不出名的。
和店主搭讪,店主忙着装海鲜,衹说了一句“自己找位子,找到位子再点单”,哦,看来这一排的打边炉都是他家的了。擡眼望去,两排桌前都有人啊!那可怎么办?我觉得雨实在太大了——淋雨到住的地方头发一定会弄湿那么大——我怎么都得找到张桌子——我不是馋——是雨太大了。
正好有人站起身,那个男的站起来了,女的还没有,我远远望见,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到那男人的后面,你要是敢说站起来不是为了动身的,我把你塞到打边炉里去……男人总是总男人的,他感受到了压力,回头看了一眼,催促着女人快点起身。
终于有座了,服务员过来收搭掉了桌子,又上了新的碗筷,然后给了我们一人一个白壳鸡蛋。服务员给我们点单,“你们两个人,吃份拼盘就够了”,好吧,那就听你的。另外,我又点了蓬蒿一份,鹅焿一份,总要点蔬菜的是不是?
白壳鸡蛋?一人一个?怎么个玩法?不懂就问,隔壁桌的台湾阿伯(要念做“背”哦)告诉我,把蛋清打到锅里,然后将蛋黄与沙茶料拌匀蘸食,这是当地“规矩”,译成英文,不是“law”也是“rule”。
海鲜端来了,一大盆,不过比我想象中的小,我是不是太黑心了?店家是照正经晚餐给的量?还是照夜宵来的?难道老板知道我已经吃过两顿了?
汤底,漂着几片香叶香菜,有挺浓的柴鱼片的味甜,很甜,甜到我怀疑是加了糖了。水烧得滚滚的,打入蛋清,把蛋黄蛋清分开,我可太拿手了,调好沙嗲。先下虾吧,服务员说是送的,五只。好新鲜的虾呀,新鲜的虾壳不好剥,所以现在苏州“拆虾仁”都是把虾冻一冻再剥的,那些什么“活剥河虾仁”就是骗洋盘的。虾肉脆而又甜,本以为送的是不值钱的基围虾,没想到居然是台湾草虾,在台湾,当然要吃台湾草虾,要知道,台湾草虾在上海,死的也要卖到六十一斤。
整个拼盘,我数了一下,一盆中有蟹一只、蚵(蚝)七八枚、粉丝、金针菇、香菇、生猪肉片、生鱼片、豆腐、墨鱼和鱿鱼,墨鱼和鱿鱼是不一样的哦!东西很是丰富,好吧,我收回量不够大的话,不但够大,还够多样。一样一样慢慢烫,不蘸料都很好吃。
好的海鲜,有甜味,那不是汤的甜,是海鲜本来的甜。蟹并不大,但是很肥很饱满,黄也很足,虽然已经吃了两顿,但是——我依然吃得下!服务又拿来一盆卷心菜,也是送的,有趣的店家。
海鲜锅是500元新台币一份,包括拼盘,送的虾,送的卷心菜,按人头的鸡蛋,锅底,调料,这价钱,估计在上海衹能吃到那五个虾。
一样样的海鲜放在清汤锅中,鲜美、香甜,实在叫已经吃了两顿,否则我一定会去店主那儿再点些蛤蜊或者螺或者鲷鱼什么的。
服务员端了鹅焿来,这是个什么东西呢?首先我没搞懂它和“焿”的关系来,一个盘子中有八段金黄的油炸品,明显是四个鹅焿炸好后再斜切开的,盆子一边放着椒盐,另一边是甜辣酱。到底什么是鹅焿?我不知道,我衹知道我吃到的东西,类似于盐酥鸡的外卖,外皮粗大的颗粒是地瓜无疑,里面的东西,我细细品来,里面有虾有肉,似乎还有芋头,香而脆,其中还有葱段,爆香的口感,很是好吃,细腻而鲜美。
这一顿,至少又吃了一个半小时,喝掉了三瓶啤酒,雨也变小了——小到衹不过会打湿头发——可以冒雨走喽,这一顿,结账850新台币,实在是太便宜了。
后来在网上看到,这家店——竹屋海产火锅——对了,台湾人不叫“打边炉”而叫“火锅”,已经有几十年了,不是旅游热点,衹是服务乡里。
好吧,有机会去台南,等个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