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民主成为世界主流话语,连中共和北韩也都不忘往自己的老专制黄瓜上刷一点点民主的绿漆?
我感觉民主是和商品经济相一致的。作为古希腊民主制典范的雅典城邦,经济上主要依赖海上贸易。而在贸易中,个人的作用起决定性作用,只有一个个商人,发挥自己的主动性,贸易才能繁盛。每一个人都具有不可替代性。而且要想交易成功,彼此平等很重要。也就是说,交易双方只需凭自己认为合算不合算来决定是否成交,不能有任何力量强迫交易。所以在市场上,大家都是彼此平等的,而且也只有彼此平等,才能使每个人乐意来交易,市场才能繁荣。任何外在力量的强行介入都会妨碍市场的正常运行。假设有君主强行介入,强买强卖,则会破坏市场,最终消灭市场。而市场经济财富主要来自于市场,没了市场,就没了财富,市场没了,君主自己啥也得不到,没了财富,君主也无法维持统治。所以在市场经济下,承认个人的平等权利很重要,所以要有民主的制度。民主制度其实就是承认人与人在市场经济下的平等地位的一套制度。
古希腊民主制度被君主专制吞没,是因为古希腊城邦最后被纳入了更大的政治体。这种更大的政治体不依赖贸易,市场经济不再重要,自然民主制度就没用了。
从农业开始以后,人类主要依靠种地吃饭。在大多数农业社会,人被固定在土地上。就这么多土地,技术也都差不多,谁耕种产量也没太大区别。个人能力不太重要。反而一个人能力太强,往往会逐渐从别人那里攫取土地,破坏社会稳定。所以在这种社会中,个人的能力作用不大。个人更像蜜蜂王国里的工蜂,彼此没什么不同,可代替性很大。个人权利不太重要。一个个没什么不同,没什么权利的人,固定在土地上,有利于强权从他们手中攫取财富,因为反正他们也跑不了。而且,也没必要给他们权利,因为每一个人都是可代替的,死了一个农民,可以把他的地给另一个农民种,没有什么不同,那为什么要给他权利呢?所以对自给自足的农业社会来说,专制统治是最好的制度。
现代民主是跟资本主义商品经济相适应的。资本主义商品经济依靠贸易,依靠个人的创造力,没了个人的能动性,市场就没了,财富也就没了。所以承认个人权利的民主制度,是保证资本主义市场经济顺利运行的制度。随着西方资本主义经济在世界经济中占主导地位,民主思潮席卷世界也就不奇怪了。
中国四十年的成功,就是因为共产党部分放权给市场,让个人发挥自己的能动性,又借助于发达国家的资金和技术,短期取得很大的成就。但是,要想经济再上一层楼,创新就是必不可少的。没有创新,就不可能成为发达国家。但创新,依赖个人能动性。只有在人人是平等交易方的市场经济下,人人才可能削尖脑袋去创新。专制制度下很难出现持续不断的创新。现在中国到了一个关键节点,没有市场经济,中国也许短期还能发展一段,也许会有个别的新技术出现,但很难形成一种持续不断的技术创新的局面。
当然民主制度也不是那么好操作的,需要妥协,需要勾兑。而且民主也并不是只有好的一面。搞不好,也可能一团糟,反而使市场经济无法进行。但专制制度跟市场经济绝对是相克的。在专制制度下,市场经济不可能充分发展。所以如果中国坚持专制,那就没办法爬出中等收入国家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