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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一生当中如何寻找到对的人

(2016-10-26 23:17:16) 下一个

一寸光阴:人的一生当中如何寻找到对的人?

周国平:能否找到对的人,在很大程度上要靠机遇,也就是运气。我首先预祝你运气好。从你自己这方面来说,我觉得有两点很重要。一是要重视和相信自己的直觉,你和一个人接触,一开始是有一个直觉的,这最初的直觉往往是准确的,是你的性情和全部经验发出的声音。拜伦说:爱情上的第一眼就是千里眼。所以,你真正喜欢上了一个人,就不要错过机会,一定要大胆尝试。二是所谓对是相对的,适合于你的不是某一个人,而是某一个类型的人,如果你的交往范围比较广,遇见的可能性就比较大。所以,交往范围广一些好。

枞榕:离过婚的女人,遇到自己钟情的男人,在什么时机坦白自己的经历比较好?

周国平:你钟情于他,他还没有钟情于你,这个时候一定不要说,如果他最后还是没有爱你,跟他说这个不是多余吗?如果你感觉他也是钟情于你的,我就认为晚说不如早说。离过婚是一个法律事实,他可以通过各种渠道知道或听说,一旦他发现你隐瞒,就会对你的人品发生怀疑。你告诉他,他就和你分手,怎么办?分手就分手呗,第一这是迟早的事,第二心胸这么狭隘的男人不交也罢。还有一种情况,不是离过婚,是有过男友或者性经历,我的看法是基本不必坦白,因为这是你的隐私,作为他来说,尊重你的隐私是他应有的教养。

青萍之末:周老师,您在哲学层面如何看待同性别的恋爱?

周国平:柏拉图在《宴饮》篇里有一个说法:人类最早有三种人,都是圆球形状的,分别是雌雄同体、雌雌同体和雄雄同体。因为造反,宙斯惩罚人类,把每一种人都劈成两半,爱情就是每一种人都在寻求自己的另一半,要重新合为一体。这是我看到的哲学史上最早对同性恋的解释,它的寓意很明确,就是同性恋是天生的,而这个说法已经被现代科学证实,一个人是同性恋还是异性恋是由基因决定的。所以,结论是:同性恋虽然在人类性倾向中占据少数,仍然是最自然的行为,理应得到尊重。

林采宜:周老师:那么多女生崇拜您,太太吃醋吗?如果是,那您怎么办?

周国平:如果只因为有女生崇拜我就嫉妒,心胸未免太狭窄了。可能关键在于是否以不当的方式享用女生的崇拜,如果发生这种情况,我估计谁做太太都会嫉妒的。现在我假定,太太在前一种情况下嫉妒了,那么我只能对她进行三观教育,没有别的更好的办法,如果她在后一种情况下嫉妒了呢,我就只有检讨和跪搓板的份了。不过我可以告诉你,太太在这方面是个高手,基本上把和我有来往的女生都收编成了她的闺蜜,杜绝了不当方式的机会。现在你知道我过的是什么日子了吧?

陈尚军:周老师,请问如果人可以不死,会有人主动寻求死亡吗?

周国平:你的问题很有意思。人之所以自杀,当然有各种不同的原因,但一个总体情况是,深深陷在人生的苦难和困境中,看不到出路和希望。这个情况的一个前提是人生有限,根据有限的人生时间来判断有没有改变的希望。那么,如果人可以不死,人生有无限的时间,我相信大多数自杀者会选择不自杀,宁愿等待境况改变的机会。不过,如果人真的可以不死,人生的许多魅力也会失去。法国作家波伏瓦写过一部小说,题目是《人总是要死的》,就是写一个不死的人因为人生的单调而绝望,但欲死不能。

三日知(feng):如果有上帝或智慧特别高的外星人,你最可能向他们请教的一个问题是什么?

周国平:在上帝或智慧特别高的外星人眼里,我提的任何问题也许都是可笑的。不过,我还是勉为其难,就提一个可笑的问题吧。作为人类,我们有生有死,有悲有欢,因此思考和感受着人生的意义。上帝是不生不死、无悲无欢的,所以我想问他,他是通过什么来体会自己存在的意义的。至于智慧特别高的外星人,如果这样的异类真的存在,我感到好奇的是,他的智慧究竟高在哪里,因为从现在的大片看,好像无非是星球大战之类,不过是人类的科技和技能的放大,没有超出人类想象的范围。总应该有一点本质完全不同的东西吧。

And马赛克:周老师,请您从哲学的角度剖析一下人的烦恼来自哪里?对待烦恼的正确态度和方法是什么?

周国平:哲学是对世界和人生的根本问题的思考,其特点是立足于世界和人生的全局来看事情,包括看自己在人世间的遭遇。所以,从哲学的角度看,人的许多烦恼是缘于没有这样一个立足点,和自己在人世间的遭遇零距离,这样必定会把小事也看得很大,为此纠结、烦恼。小事是层出不穷、应接不暇的,结果就苦海无边。哲学的用处就在这里,教我们俯瞰人生,站在高处往下看,一切都是过眼云烟,有什么可在乎的。其实,哲学和宗教都起这样的作用,让我们身上的一个更高的自我觉醒,不要太在乎那个小我的遭遇。

有东有西:看过你当了爸爸之后写育儿的书,很启发!可是当我自己育儿之后我才发现与孩子沟通是很难。常常陷入无助困境。

周国平:我觉得和孩子沟通,最重要的是不要把孩子当成大人,而要把自己当成孩子。你把孩子当成大人,自己作为大人和他谈话,这肯定是无效的。你要有童心,让自己回到孩子的状态,比如孩子小的时候,就和他疯玩。我就是这样的,女儿小时候,我和她捉迷藏,她非常快乐,儿子小时候,喜欢当小狗狗,在地上爬,我就当大狗狗,和他一起爬。这样打成一片,沟通就不是问题了。

 

请问周老师,您如何自我评价您智慧的程度?

 

周国平:智慧和聪明是两回事。我这个人不聪明,我自己很明白这一点,记忆力差,对许多事情无知。所以我很怕参加研讨会什么的,听那些聪明人在那里自信地高谈阔论,我就会自卑。后来我就想到了苏格拉底,你看他在雅典城里遍访著名的聪明人,得出了一个结论,就是他和那些人的区别在于,他知道自己一无所知,而那些人不知道,他因此而被神认为是一个智慧的人。也许在这个苏格拉底的意义上,我可以算有一点儿智慧吧。

 

张益:看了您很多书,想象中的您应该是不大可能出现在这个平台上,我很想知道为什么您会用这样一种方式与大家交流。

周国平:其实许多大哲学家、大学者都是愿意和受众交流的,康德会认真地回复读者来信,据说胡适更是有信必回。我相信,如果他们生活在今天,也会乐意使用互联网平台。我自己觉得,分答是一个有趣的平台,人们愿意付费提问,一定是很看重自己提的问题并且期待回答的,这里面容易出好问题。提问提得有意思,就能够激发答主的灵感,想平时所未想,产生一些新东西。一个学者沉浸在自己的问题思路里,虽然比较系统,但有局限性。好的互动有助于拓宽思路,得到意外的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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