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五）或许

方磊星期天是下午3点上班。他从教会，回到家，胡乱吃了些东西，然后给小k打电话。这一个多月，他和小k渐行渐远，似乎大家心照不宣。因为有了英子的出现，方磊更愿意躲避，可他隐隐约约有点儿感觉，他和小k之间还没完结，小k积累的怒火总有一天会爆发，他们之间必有战。然而让他没料到的是的的是，夏坤也正在一步步逼近小k。。。现在他们俩都是在雾里，看对方，一切模糊不清。

“我身份有麻烦了，移民局改了政策。”方磊一五一十的讲给小k听。

“你几点上班？”

“三点”

“我们喝杯咖啡吧，我去Wooddroffe 的Tim Hortons等你？”

“好吧，2点见。”

小K没说什么，约了方磊。她心里有点儿想他，挂上电话，她忽然想到了那次和夏坤。。。

那是他们第三次约会，那天逛完Bayshore才晚上9点，夏坤送她回家，路上夏坤突然对她说，

“咱们去河那边看脱衣舞怎么样？”

看着夏坤镇定而诡秘的眼神，似乎这种难以说出口的事儿是事先约定的似得，一下子小K脸很红。

“说什么呢！不去！”

“你去过吗？”

。。。小K没说话。

“去过， 和方磊？”夏坤笑得很那个，让小K的脸更红，她觉得脸上发烫。为什么夏坤总是那么直接了当？毫无掩饰，也毫不惧怕她的拒绝？为什么这些都让她觉得自己曾经堕落？难道她自己不是淑女？她心里问自己。

“你怎么这么流氓，我不去。”

“那咱们开个房间？”夏坤似乎较上了劲，非把小K逼到角落不可。

“你说什么！？”

“。。。你看咱们俩都这么孤独，何必忍着。。。这么痛苦？”

“我不孤独，也不痛苦。”

夏坤忽然把车拐进了一个不知名的小区，GPS正说着 re-rout的信息，夏坤却把车停在路边。侧过身，一把搂住小K。

“你干嘛？旁边人都看见了？”小K说得软弱无力。

夏坤的舌头缠绕着小K，让她想起了和方磊的初吻，还有她和他的初夜。。。一时间强烈的躁动在她身上涌动，她情不自禁抱住夏坤，竟发出低低的呻吟。

“真的，我们开个房间吧，去 Holiday Inn，在 Kanata”

小K低下头，没说话。夏坤伸到裙子了摸着小K的腿，她的黑色的毛裙只遮住了膝盖。小K想阻挡他的手，可心里却被一丝一丝的欲望所充满。

“你别碰我。。。等到了酒店再。。。”

夏坤知道自己这次冒险成功了，他在前面打了U turn转头回到March Road。很快他们上了高速。就一站路，远远看到 Holiday Inn 棕黄色的楼。从高速出来，车拐了个弯上了Kanata Ave. Holiday Inn就在路的左边。正赶上前面红灯，所有车子都停了下来。夏坤的车前是辆老爷车，白色的野马，两侧伸出的像红旗车一样的侧翼很夸张，车上隐约能看见一对老人，白发苍苍。

“牛逼呀，野马！”夏坤不禁赞叹，

“坤儿，我不去了。”忽然小K在一旁说，

“你送我回家吧！”

“怎么了？”夏坤有点儿不知所措，

“没怎么，送我回家，就现在。。。”

夏坤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看着小K，可小K扭过头看着窗外，昏暗的路灯下，他只能看到小K棕色的长发。夏坤没敢拐弯，一直往前走，Holiday Inn 被甩在身后。他心里凉了半截。他在猜测刚才发生的一切。忽然他看到小K扭过头，脸上的泪痕在街灯下闪着光。一时间，两个人的沉默在车里弥漫着，让人喘不过气。

“对不起，Katy”夏坤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对不起。

“对不起，坤儿，是我不好。”小K声音有些哽咽。

“怎么了你？”

“没怎么，就是很难过，想回家。。。”

微信的 beeping 把小K从梦幻中拉回到现实，是方磊的，

“我1:30到。”方磊改了时间，

“哦”小K回了，

她去 closet 里找衣服，她看到了那条黑色毛裙子，和那件淡粉的紧身毛衣，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挑了件黑色长裙，和白色的紧身毛衣。她穿上了黑色的丝袜，站在镜子前扭动着身子。凹凸的轮廓宛如一支精致的青花瓶。她又挑了挑丝巾，这才去洗手间，化了妆。她看了看时间才1点，她翻了翻手机，正在这时，夏坤发了个微信，

“这星期三，咱们去打台球怎么样，我也考完了！”

“去哪？”

“就去Merivale 吧！我们先去吃168 Sushi？”

“好啊”

“我晚上去接你。”

“哦，谢谢。”

方磊准时1:30到了 Wooddroffe 的 Tim Hortons，他点了小K爱吃的 Boston Cream 面包圈和两杯咖啡。一会儿，他见到小K走进来，头上戴着一顶白色的呢帽，脖子上系了一条蓝紫的花丝巾，白色的毛衣，黑色长裙，棕色的皮靴，淡黄色呢子短外套。方磊站起身，过去抱住小K，旁若无人地吻了她。

“怎么了磊子？出什么事了？”

“别提了，移民政策大变化。”方磊跟小K讲述了详情。

“你最近怎么样？”小K没问移民的事儿

“还不是老样子，John 马上要帮我递材料了，我都不敢请假。”

“要是他不帮忙，不帮你 LMIA怎么办？”

“不知道，他不会吧，我好歹帮他 run 那个店快3年了。”

“咱们多长时间没约会啦？”小K开始发难，

“哎，没办法，今年走背字，不顺。”

“我没问你移民的事儿，我问你，你多长时间没约我了？？？”

“我。。。对不起，可没法移民，我们怎么办？”

“你娶我，我们结婚，你自然就有身份了，难道不是吗？”

方磊没吭声。

“你到底爱不爱我？”小K盯着方磊的眼睛，

“又来了，小声点儿，我当然爱你！”方磊躲闪着那逼人的目光，

“只是爱我的身体？”

“Katy，你怎么老这么想？我爱你的一切还不行！”方磊还以颜色和小K相视

“那我们结婚，我不想等了。”

“。。。我。。。让我想想。”

小K猛地站起来，拿起外套，转身就想走。

“别，Katy”方磊拉住她，让她坐下，

“你说，要是你爸知道我没法移民，还不这辈子都瞧不起我，咱们结婚也没有好结果。”

“我都瞧不起你！你哪里是个男人？？？你就是个娘们！！！”这次小K站起身，挣脱了方磊，头也不回，往外走。

方磊追出去，他站在那里，看着小K远去的背影，心里感到一种愤怒，一种无奈，一种无助。可能，这就是他们之间的一切，或许不应该有过当初？或许一切应该重新开始，或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