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他们来到北京一家医院,挂了妇产科的号,然后就拿着号等在医生的办公室门外。
颖看见楼道里有很多大着肚子走来走去的的孕妇,曾有一瞬间颖的脑子里有一个闪念,她怀疑自己会不会也是怀孕了,她隐隐约约听说过怀孕的时候例假就不来了,怀孕初期会恶心呕吐,但很快她就否定了这样的猜想,她觉得怀孕这种事离她还很遥远,跟她扯不上半毛钱关系,她绝不相信自己会怀孕,她觉得她就是这段时间出来玩身体太累了,导致例假失调,找医生开点药吃调节一下就好了。
当护士叫到颖的号颖正准备起身进去时,超突然站起来在她耳边低声说:“等下医生问你,记住,千万别说自己18岁,就说22岁,结过婚,别说真名,随便编一个就是了。”
颖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就一个人走了进去,当被问到年龄和婚姻状况时颖都立刻答上了,因为超已经给了她标准答案,而当问到名字时候,颖这才发现要突然说出一个名字还真不容易,颖吱吱唔唔了半天终于冒出一个名字“李晓玲”。李晓玲其实确有其人,是超班上的一个女生,该女生已经不是暗恋超了,而是明恋,他们班每个人都知道,颖也觉得奇怪,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这样的紧急关头想到她的名字,还把她拿来做“替罪羊”。
医生给颖做过一番检查后一边埋头写化验单一边说:“到化验室去验尿,结果出来后拿回来给我看。”
超和颖把样品送到实验室的时候,实验室的工作人员说:“结果明天才能出来,你们先回去吧,明天再来拿报告。”
超和颖已经买好了第二天一早从北京到天津大港的火车票,他们没有时间再回医院拿化验结果了,颖也不认为结果有多重要,所以他们在没有拿到检查结果的情况下就离开了北京,那张化验单的报告他们这辈子都没见到过。
虽然不知道检查结果,颖也一点不担心,跟没事一样,因为她根本不知道医生要查什么, 所以跟着超轻轻松松地继续旅行。
那个年代出门旅游也不知道是怎么查的资料,从北京到青岛,超计划先到天津大港,再从大港坐船到烟台,最后从烟台坐火车到青岛。整个旅程怎么走都是超安排的,颖没有操心,放心跟着超走就是了。
到了大港港口,超叫颖坐在售票厅的凳子看着行李,他自己去排队买船票。
当时售票厅里空空荡荡的没有几个人,可能离开船时间还早。颖远远看见有两个学生模样的女孩排在超的后面,其中有一个面容姣好,穿着一条白裙,长发披肩,身材苗条。
过了一会儿颖看见超转过身来跟那两个女生交谈,不知道超说了什么,两个女生被逗得开心地笑起来,超明显对那个白裙女特别热情,注意力都在白裙女身上,只见他的脸有些微红,目光炯炯有神,颖记得超第一次跟她约会时在校门对面等她,她穿过马路走过去时,超就是这种神情,颖知道这是他遇到让他心动的女孩时的神情,超显然对这个白裙女有了化学反应。
颖顿时炉火中烧,气不打一处来,她把嘴撅得高高的,拉了个大长脸,恨不得冲上前去抽超俩嘴巴子。
超买好票走过来说:“还要等两个多小时才能上船,我们找个地方吃点东西去吧?”
“我不吃!我不饿!”颖气鼓鼓地回答说。
超这才注意到颖的脸色不对劲儿,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挠挠头问:“你怎么啦?哪里不舒服吗?刚刚不还好好的?”
“不关你的事,不要你管!”颖继续怒气冲冲地说。
“你莫名其妙地发什么脾气?你想干什么?”超的火开始往上冒了。
“我不去玩了,我要回学校。”颖坚定地说。
“你特么犯什么神经?都走到这里了船票都买了你要回学校?你有病啊?”超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就是有病,你不回我自己回。”颖说完开始动手打开背包,把自己的东西拿出来放另外一个包里。
“你特么别逼我,你究竟要干什么?” 超将衬衣领口的扣子解开,喘着粗气克制着情绪。
“我要跟你分手!”颖一边义无反顾地说,一边继续往外拿着自己的东西。
“分手?你特么说什么?你要分手?你傻子瓜子吃多了吧?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特~~NB?”超把这个特字拖得长长的,继续说:“傻得都不透气了还想一个人回去,还没走拢学校我看你就要被人贩子骗去卖了。”
“我宁愿被人贩子骗也不要被你骗。”颖心里想着超的那些海誓山盟,她觉得她的心都痛成了一片一片的了。
两个人在售票大厅里大吵了起来,幸好周围没有人,没有引起注意。
“还想分手?就你这傻不拉叽样不是遇到我你早就被骗800次了,我敢说你要晚两天认识我那个丹老师就能骗得你脱光衣服画裸体像了。” 超莫名其妙扯出丹老师。
“你才傻,裸体画像也是艺术。”颖心想你个大老粗懂个P。
“艺术?艺术到床上了,他画裸体像的那几个女生都是你这样的SB。你要分手是吧?我先问你,你知不知你把第一次给了我?你知不知道什么是第一次?没想过是吧?我告诉你吧,第一次就是你特么下次再跟哪个男生上床你就不是那天晚上的那个样子了。你特么要分手我绝不拦着,你回学校先把身体给我检查了,没什么事你爱干啥干啥,别以为我离了你活不了,你特么要有事,想分手门儿都没有,都不知道身体出了什么问题就想分手,有你这么傻的妞儿吗?”说到第一次,说到身体有事,超的口气开始软了下来。
颖沉默着没说话,她确实没想过什么第一次第二次的,她觉得没人会在乎,书上都说那是封建意识,农村里没文化的人才会在乎,受过教育的现代男性是不会在乎的。
超叉着腰气息逐渐平稳,说:“算了,我不跟你一般见识,都走到这儿了咱好好把剩下的几个地方玩儿完了好吗?有什么事回学校再说,不管你特么刚刚生什么气,都是我的错,我跟你道歉行了吧?”超开始哄颖,然后走过来把颖拿出来的东西又塞回去。
颖本来一副革命小将顽强不屈的表情,被超这么一哄,立刻奔溃。“你就是个骗子,你的那些海誓山盟都是骗人的,我刚刚亲眼看见你主动勾搭那个白裙女。”
“敢情你在为这事儿吃醋啊?本事了,会吃醋了?什么勾搭?别说这么难听,人家俩小姑娘也是去青岛玩,人家就问问我怎么走,我跟人家说了说怎么啦?”超有些哭笑不得地说。
“问个路你至于这么热情吗?还逗她们笑!”颖醋意大发。
“人家乐意笑我管得着吗?行了行了,别胡思乱想了,我要想勾搭女孩还当着你的面?我傻啊?你就那儿坐着我有那胆儿吗?我对你好不好你自己心里最清楚,我也不说那么多了,我保证以后见到母的都躲远点,见到母猪都绕道走,这总可以吧?”超嬉皮笑脸地将手举起来故意很滑稽地做了个发誓状,
颖脸上还挂着眼泪就噗嗤一声破涕为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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