殡仪馆
(2018-07-15 18:48: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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殡仪馆同学周会,酒醉饭饱后回家,见单位张贴栏有黄纸的“讣告”。原先益门办事处的老刘走了。这人性格有些孤傲,与我并无交情,但既然同事一场,且34年前父亲仙逝时,他住我楼下,偕同其他几位邻舍合送过一面祭幛,我立即往他家奉上奠金200元。次日的遗体告别,银行派了几辆小车,退休职工去了5人。路上说起老刘在医院里折腾了半个多月,最后一口痰堵住而不治。我说我才不愿意受这样的活罪。同车的退休管理员小崔说“那又有什么办法?何况医院巴不得你拖着,好增加收入。”继而大家都异口同声,历数医院乱象,比如动辄要病人和家属签生死状等等。我说人心不古,刁民闹事,医院也整怕了,不得不有言在先,事事小心。“是呀!什么合谐社会?前不久一个“猫”(妓女)跳进城河自杀,她妈还状告政府修滚水坝形成两米深的塘塘才淹死了人。”小崔说。“这种妈,她姑娘是啥人哪个不晓得?她还有脸站出来去告。”另一个退休的老孃说。上次去殡仪馆还是5年前的小凡君火化。自当初设立火葬场,从会太路折进去即是条土路,要穿过几户农家的屋后。一般的丧家均要沿路撒纸钱、放鞭炮。农户意见很大。但当局一直以无钱为由,拖了几十年。这次经过的是条从田垄中开辟的柏油坡道。再不受颠簸和雨天泥浆之苦。而且附近的小学也搬迁了。像是才改造不久的校舍楼看上去空置着。“告别室”还在原来的位置,环境却今非夕比。屋面是琉璃瓦。走廊设长座椅。台阶和院坝一色的地砖。周围遍植苍松翠柏。尤其突出的是旁边有座稍小的堂屋,大门紧闭。门匾上书三大个彝文。见我目不转睛盯着,正打扫落叶的着制服的中年妇女解释“这是专门的彝胞告别室。”仪式更显讲究。头次小凡君是农行的工会办主任司仪,行长致悼词,家属答谢。没有工作人员参与。该次是个穿西装的高挑女,以标准的普通话缓缓道来,音调悲戚,于静寂中很能烘托气氛。另外两个同样黑西服的男子在灵柩前的塑料花团两旁分立,随着女司仪的口令用手势引领家人叩拜及吊唁者鞠躬施礼。颇具特色的是三组21响礼炮。虽然乃电子发出的模拟声,但在这山旮旯小县城,来此爬烟囱的最高首长不会超过副州级,只消给钱,都能在上路时过一下国家元首瘾,对逝者和生人的安慰概莫大焉!最大的不同是前几回到彼,接触的几乎都是中年以上工作人员。这回见到的除那个清洁工外,全是年輕人。知道内情的说,该馆被几年輕人承包了。2002年二孃火化的全部费用(含骨灰盒)1028元。十年后的小凡君已增至7000余元。我问老刘的儿子,交了12000多。低收入者确实死不起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