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一个阳光突然消失的星期六中午’)
也许是听见我的大叫声,也许是看到了我摔倒在地上,路上有好几个人跑了过来,有的关心询问,有的安慰,有的献策, 有的试图帮我先生拉起我, 那种钻心的痛,使我不得不选择继续坐在地上平静多一会。过了好一会, 我才能站起来,跟先生去了附近拜伦港新开的中心医院。
我们到达医院急诊处时,排在我前面只有一个老先生病人。在那等待的短短几分钟,可以明显看到我的手腕拧巴更多了。不一会,一位护士过来咨询我的情况,说会很快就安排我照X光。X光师傅是个和蔼的中年男子,满脸笑容。他们担心我不会英文,还带来了一个华人实习生,小女孩也是满脸带笑,可亲可爱。女孩子说这是她第一次在这见到华人,她是从悉尼来实习的,已经来了6个月了,
照过X光,他们让我回到候诊室的时候,一位护士给我拿来了止痛药。那时候的疼痛有些安定些了,因为胃不好,我有些犹豫吃不吃, 那护士说,你等会需要的。没过多久他们把我引到了治疗室,让我坐上病床接受治疗, 我明白刚才那个护士的意思了。
紧随着,有三四个人过来介绍了他们自己的名字和职业,有的给打针,有的在准备其他事情。我头晕晕的,记不得他们的名字了。只记得一位叫瑞贝卡值班医生指着X光片,说我的手腕有两块骨头断裂了,手腕关节位移了27°,很可能需要手术修正。
听到“手术”这个词, 我的心就下沉了。今年刚刚过了一半,我已经接受过2次全麻了,一次是年初做胃镜,一次是大概两个多月前给鱼骨头卡住喉咙进了医院急诊室,耳鼻喉科的专科医生把我的喉咙局部麻醉了3次,尝试把鱼骨头取出来都没有成功,第二天只好把我全麻,才取了出来。每次全麻手术之前,我都担心也许不会再醒过来了。
瑞贝卡叫一位中年护士给我的手上了局部麻醉,然后叫那位年轻的实习男医生拉着我的伤手的手指和手掌,叫他一只脚前一只脚后,她用同样的动作,方向相反,她一手拉我的手臂,她前脚顶住他的前脚,两人身体往后靠。为了分散我的注意力,减少疼痛,瑞贝卡一边给我捏拿骨头衔接伤口,一边讲笑话。说实话,我没有听进去,更笑不出来,只能不停地用深呼吸来减轻疼痛。
瑞贝卡拉得满头大汗,帮我校正了我手腕的大部分移位,打上石膏再照X光的时候,我手腕的位移只有10°了。如果不是这位医生在,听其他医生跟一个新来的实习医生说,他们急诊部,一般遇到这种情况,只能打上石膏,然后送往专科医院的。
经和我商量,瑞贝卡把我联系好三天后, 也就是周二到了附近一个纽省的医院骨科专科医生,因为我担心回昆省的医院也许要比较长的等待时间。不幸中的万幸, 我又遇到贵人了,真的很感恩瑞贝卡和她的团队对我的照顾,也刚巧她 在骨科工作过多年。 临走前, 瑞贝卡叮咛我周二周早上记得空腹去,专科医生也许当天就可以给我做手术。
那整个周六的下午我在疼痛,恐慌, 担忧中度过, 室外的阳光与我无关。虽然是个不堪回首,疼痛难忍的黑色星期六下午,我心中还是对拜伦港中心医院急诊部的医务人员充满了感恩, 非常感恩他们对我的细心照顾。
2018.7.29澳洲家中。 修改于2018.08.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