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难以置信美国著名喜剧艺术家Robin William已经离开我们整整五年了!五年前,2014年八月十一日,一则爆炸式新闻震惊了全世界:美国著名喜剧表演艺术家Robin William在自己家里自缢身亡。我至今还清晰地记得当时自己听到这个消息时的震骇、不解、疑惑和痛惜,很长时间都难以释怀,一个疑问五年来一直萦绕在我心头:一个享誉世界的泰斗式喜剧艺术家,一个给世人带来无数快乐和笑声的人,何以轻生?又何以以这种惨烈的方式告别人世?
我最初知道他纯是偶然。1996年的一个周末,新婚不久的我和丈夫起意去看一场电影,当时我们最想看的是奥斯卡获奖影片《英国病人》,可错过时间,只好随便找了一部时间正好,却从没听说的电影名字和演员的电影来打发时间。可电影一开始我就后悔了,男主角比起当时的好莱坞男神Tom Cruise 和 Brad Pitt 简直就是用一个词形容:其貌不扬。即使我心不在焉,可很快还是被男主角的演技深深地征服了,可以用两个词形容,游刃有余,出神入化。这个电影的名字不记得了,后来查遍他出演的电影名单也没找到。电影讲的是一个经纪人帮助心爱的女人完成演艺的梦想,从无名小辈成为一代巨星,可一夜爆红的名利诱惑的压力难以承受,他试图以爱情,婚姻,家庭来拯救心爱的人,然而无果,他最后只好陪她一起吸毒,最终一起走向堕落和毁灭。他的表演是如此自然,如同邻家的大叔,看似无痕无迹,却直触人心,震撼人的心灵,让你不得不随主人公一起同悲同喜,真切感受到他们的痛苦,而旁观他们坠落悬崖而无能为力。我从此记住了他的名字:Robin William。
后来和我的一个朋友Sue谈起他,不想她也是很喜欢他,并借给我他的一部新电影录像带《Mrs. Doubtfire》。这是一部喜剧,获得当年金球奖。我个人以为这是不仅是他本人的喜剧天才, 也是好莱坞喜剧片达到了登峰造极的一部电影。向来自认为喜剧笑点不高的我居然和我丈夫观看时忍不住从头笑到尾,最后,索性买来录像带收藏起来,每逢圣诞节都会拿出来全家一起重温。
从此,他成为我心目里的喜剧之王,他的电影必看,他的消息必闻。当时美国公认的两大笑星,好莱坞两大喜剧天才,Robin William 和 Jim Carrey,不知为什么我总是偏爱Robin,个人感觉Robin是个天生的喜剧家,他不用费神用力表演,他甚至什么都不用说,不用做,只要往那一站,只要人看到他就想笑。我当时是ET的忠实观众,每晚七点半的ET节目一定看,一次在报道他在拍摄新电影的现场,连电影摄影师本人一边拍摄一边也忍俊不止地笑场。是Robin William让我明白了什么是喜剧,什么是真正的喜剧天才,什么是真正的喜剧艺术家。不仅喜剧,任何题材的电影他都可以驾轻就熟, 1998 年他出演的《Goodwill Hunting》获得奥斯卡最佳男配角,不温不火地扮演了一个迷茫天才的灵魂导师,帮助一位年轻天才走出人生低谷。这部电影也成为当时我练习英语听力的校本。
后来Robin拍电影愈来愈少,消息也愈来愈少,再也没有超越他顶峰时期的作品。偶尔会听到他出席一些颁奖或慈善场合,有时也听到他开着私人飞机奔波各地,有时我也会猜想他是已经名利双收,改侧重生活?他会不会江东才尽,天才智短?只是万万没想到五年前传来一个惊天消息,年已63岁的他居然在自己家里自缢身亡,当时很多人都难以接受,不解一个世人仰慕的的喜剧天才,一位德高望重的艺术家,一个给人们带来那么多的快乐和笑声的人何以自己轻生,而且以如何惨烈方式告别世界那么多钟爱他的人们?
带着这样的疑惑,近来我读了Emily Herbert写的一本他的传记,发现了许多的惊人事实,总算找到了一部分答案,只是让人更为心痛,也更为无奈。我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个处处带给人快乐的喜剧家,他自己却是如此不快乐,他的私人生活是如此messy,几近失控。
他长期处于巨大压力下,为了保持他的喜剧天才长盛不衰,我们的天才不仅是贪杯中之物,他生来豪饮。他曾经坦言:他喜欢酒如同他喜欢女人一样,以致他几次不得不参加戒酒班来戒酒;而要命的是他还是个瘾君子,吸食海洛因;而这在好莱坞许多艺人明星那里都已差不多是公开的秘密,Robin 不过是其中一员而已。毕竟人人都是凡夫俗子,世上又有几人能永葆艺术生命之树常青?
Robin生性喜欢女人,一生与女人周旋。他一生有三次婚姻,两次离婚,他极尽所能想做一个人人眼里的好父亲,好丈夫;而几乎所有他的亲人朋友都认为他是,无疑,他做到了,可是代价是他为维系婚姻家庭而筋疲力竭。
更糟糕的是后来他的经济也出现状况,两次离婚使他的财富锐减,好莱坞大佬的阔气生活使他日掷万金,豪宅,跑车,私人飞机,应有尽有。他生前几年曾接受采访时坦言他必须出来工作,因为他有许多的账单要付,他甚至不得不考虑出售豪宅来应付经济困窘。
更让他雪上加霜的是他患上可怕的忧郁症,这是压倒他的最后一棵稻草。他其实一直没有放弃自己,参加戒酒,戒毒班,而且已见成效。然而,事业、家庭、婚姻和经济的压力已让他不堪重负,由此患上忧郁症。他以为他自己可以应付,隐瞒了他的病情,他的亲人朋友甚至不知道他的病情的严重性,没能在他最需要帮助时给予帮助,使他在那可怕的一夜,出于一念之差,轻拋生命,走上不归路。
纵观Robin William的人生悲剧似乎是好莱坞巨星殒灭的典型,与美国另外两个巨星Michael Jackson 和 Whitney Houston的陨落有着异曲同工之处。演艺界里,名利场上,物欲横流,诱惑比比皆是,又有几人可以抵得住诱惑,坦然处之?大多殊路同归,转向毒品,走向自我毁灭之路。但细细想想,何曾又不是一场人生的悲剧, 更确切地说,是他个人儿时经历和性格的悲剧。
Robin William一直以来是圈内圈外人公认的大好人。他脾性谦和,和蔼可亲,为人友善,乐于助人。他始终和因拍戏坠马而瘫痪的著名演员Christopher Reeve保持着多年的友谊,给予一切帮助,时不时去医院陪伴多年瘫痪在床的友人。在外人看来他是个活力四射,永远funny,快乐的人,而很少人知道他实际上内心深处是个孤独的人,他的性格上颇为孤僻,悲观,而追本求源则是源自他孤独并不快乐的童年。他的父母都是两次离异,他年幼时和两个同父异母的哥哥住在一起,他的母亲沉醉于慈善事业,无暇照顾他,经常冷落轻视他;他在学校时又不时受到其他孩子的欺凌,敏感的他便用讲笑话、演喜剧的方式取悦自己的母亲和同学们,以得到可怜的一点点关注。终其一生,他始终都在纠结在为什么母亲从小忽视他,似乎不那么爱他,他的喜剧天才与其说是一种天赋,不如说是小孩子一种不得不自求生存的技巧,连这天赋本身都带有一种悲剧的色彩。
儿时的经历和记忆通常是会影响一个人的一生的,造成一个人性格里的缺陷,Robin 性格里的软弱和纠结,表现为他的自律和自控能力不够。他不得不常常从外部寻找刺激,维护他自己的生存机会,他的内心不够强大,自信,内定力欠缺,只能靠酒,毒品和女人来证明自己,力求维持他的艺术生命力。酗酒,毒品没有打败他,他始终抱有希望,以为他可以最终可以重新站起来,而且生前确有起色和转好;但他像很多人一样,轻视了抑郁症,以为凭借他一个人的力量可以战胜病疾,拒绝了亲人和友人的帮助;尤其当他意识到他的艺术天赋已经难负盛名,艺术精灵已离他远去,他无法接受这一残酷地现实,他可以容忍自己酗酒、吸毒,但他无法接受自己天才不再,艺术创造力泯灭,艺术生命力的完结也就是他生命的终结,他再没有理由苟活人世。他的心理上的最后一道防线最终被攻破,他彻底绝望了!抑郁症最终让他命丧黄泉,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一念之差,绝望之余,结束了自己的生命,世界一颗璀璨的喜剧巨星陨落天际。
我们无法苛求 Robin William作为艺术家十全十美,毕竟放眼望去,世人能看透名利虚名的毕竟少数,在演艺界就更是难上加难,凤毛麟角,好莱坞也只有一个 Keanu Reeves,中国也只有周润发和钟汉良。谁的一生不经风雨,沟沟坎坎?谁的童年又都是玫瑰铺地,顺风顺水?重要的是一个人自我修为,磨炼,像钟汉良所言的那样,将一个个的人生磨难都走成一道道风景线。一个成功的人生才是一个人的最大成功。Robin William悲剧式的辞世,虽然在其身后为世界留下一大笔宝贵的艺术遗产,可终究在他自己的人生里轨迹上留下遗憾,让世人至今唏嘘之余,痛惜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