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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早晨被梦惊醒,感觉脑袋有点疼。爬起来,看到LG比我已先起了。
跟他说做了一个很清晰的梦,梦里两个人去餐馆吃饭被骗了。点菜时菜单上的照片清清楚楚,一份$31,等付款时发票上是$618! 是LG付的款,他的性格哪受得了这种欺骗,问原因,服务员拿出刚才的菜单让他看,搞得他哑口无言。原来照片旁边的小字写着“加一份chicken或fish $300”!
“你这是这两天看文学城看多了!!”没想到我梦还没讲完就遭到当头一棒!
“这和文学城有什么关系!”我最讨厌自以为是!
“当然有关系!我提醒你你如果再这样下去上班时间都在看文学城上的吵架,工作都要受影响了!”
“天哪!我就星期五快下班的时候把该忙的事都做完了才看了一会儿文学城,就被你发现了!平时什么时候上班时间看了!”
“你自己什么时候看自己知道,总之就看你钻到里面出不来了,一会儿生气一会儿笑的!”
我被他气得头疼都顾不上了,“你自己不写博,还控制人家也不要看,人家就这点爱好都不行啊!我觉得看吵架还挺受益的,比我自己写文学到的还多!不同的性格,不同的观点,令人思考。”
不过和他生完气检讨自己,最近确实花在文学城上的时间有点多,晚上睡觉前都在拿着手机看,心情是受到了影响。”
“嘿,你这个人脾气怎么一会儿好,一会儿坏的,象这两天大家议论的白跑了(Bipolar)!”我最后还是嘴上不能饶他。
“你才是咱家的白跑儿!”他被我逗笑了,但还是不甘示弱。我们的吵闹终于在笑声中画上句号,又回到锅碗瓢盆的周末生活。
疫情以来感觉整个世界变成个大战场,炮火连绵,冲突不断。大环境如此,小环境也跟着嘈杂起来。以往能够静静读博写博的文学城如今也是动不动就兵戎相加。不敢说是恶人多了,而是脾气火爆没耐心的人比以前多了,遇到事一点就爆,甚至破口大骂冒脏字,永远是自己的对,别人的错。当然如果中间有出于政治目的完成组织任务的另当别论。
“人肉”,“群殴”,“文革”,“大字报”,“苍蝇”,“狗屎”,是这些天文学城大辩论中出现频繁的几个词汇,还有更不堪入目的实在无法列出来。看使用这些词汇的说话人自己介绍还都是在北美受过高等教育的博士,博士后,医生,馆长,这让高墙内的人看到不又成了资本主义的反面教材了吗!这学是怎么上的,国是怎么出的!
这个世界变化太多,不公平,不平等的事情到处可见。对旁人的预判和贴标签都产生于心里的落差和不平衡。不平衡久了人就会发疯。这周下班在地铁里就遇上了一个这样的白疯子。
他扛了一个脏兮兮的大圆袋子上车,里面应该是装了他的全部家当。脸涨得通红,肯定是酒精的作用,他的手里仍攥着一瓶啤酒。
疫情之后地铁里的人不象以前那么多,给了他足够的空间象头野牛一样疯狂地来回乱撞,拍拍这个,拍拍那个,想跟人搭话,大家都瞅瞅他不理会。
他于是更加狂躁,拍着地铁门大喊,“Why nobody talks to me! I just feel unsafe!”
喊累了,他终于横着占了一排三人座坐下,把大圆袋子扔在脚下。
旁边站着两个穿铁头鞋刚下班的工人大哥,他看着一位眼睛迷蒙地喊,“你也是和我一样的流浪汉!你的帐篷在市中心的桥下,我见过你!”
那位大哥看看他,摇摇头,说不是我。
“我刚才上车前跟一个FXXXXXX Asian 说话,他竟然不相信我!”疯子接着喊。
“你不能说这样的话!”铁头鞋大哥低头小声跟他说。
“什么!我刚才跟一个FXXXXXX Asian 说话,他竟然不相信我!”白男以为对方没听清,又重复了一遍。
“你不能说这样的话,这是不对的!”另一位铁头鞋大哥嗓门大些。
这次疯子听到了,他嘴里嘟哝了一句什么,不再理睬这两位,把头别向另一边找猎物。
他旁边横排双人座挨过道坐着一位正在埋头读书的中东模样的中年妇女,“嘿!我上星期在餐馆见过你,你在那里端盘子!”
女士抬起头,看了他一眼,“I don’t know you.” 继续低头读书。
“我上星期在餐馆见过你,你在那里端盘子!”白男不甘心,把头凑近重复。
"I’ve never worked in a restaurant!!”女子盯着他一字一顿地大声回复,然后低头接着读自己的书。
他转了一下脑袋,又把注意力挪到女子的邻座,“嗨!你是阿富汗人吗?”
那位男子抬起头,和善地笑。
“English No Good?!”他揶笑着。
“不是,我是伊朗人。”
“哦,伊朗人!”白男看对方搭腔更来神了,开始伸出手在对方的指头根上一个一个地摩挲上面的绒毛。
伊朗男好脾气,继续冲他微笑。
“You are so hairy!” 他又开始摸人家满脸的胡子,
空气这时凝固了,大家都盯着他们两个人看,不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疯子,醉鬼,乞丐,种族分子!我在心里一遍遍默念着这几个词。
惊奇的是那位伊朗人从始至终笑眯眯的,和白男有问有答。
醉鬼在佛面前也无能为力,终于安静了下来。
我被眼前奇妙的景象惊得目瞪口呆,暗暗佩服这位伊朗人。
回来讲给儿子听,他说有的人就是天生性格温和,他也很佩服。
第二天正好跟老板开会,把这件事讲给他听。他的第一反应是,“I am sorry你竟然在地铁里见到了这么恶劣的种族分子!能不能告诉我你当时心里的感受,愤怒,受伤,害怕,还是什么?”
我脑子里又浮现出那位令人佩服的伊朗人佛般温暖的微笑,“我没有害怕,也没有受伤,而是原谅了他。如果他穿着正常,颐指气使,我可能会生气,因为那是明显的种族歧视。可他自己都混成那个样子,还有什么可让人害怕的!”
晚上坐下来想写篇博客,这一周发生的这几件事同时在脑子里冒出来。不知它们有没有绝对的关联,但它们绞缠在一起,共同纠结着我的心。
对了,也是在本周下班的地铁上还看到这样一幅画,用手机拍了下来,感觉很值得寻味。现在找出来,正好适合用在这里做个结尾。
图中提出的Oneness是个新概念。同意不同意这个概念也罢,感觉舒服不舒服也罢,我们生活的这个世界被我们人类自己搞得越来越多元,越复杂,矛盾冲突自然是层出不穷。我们真的需要重新思考和调整解决冲突和争端的态度和方法。
同赞好文,我家LD也在抱怨我最近看WXC多了点,哈哈哈!:)
问好,周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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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们并非不知道方法,只是世界上有很多坏人不愿意看到和平温和的世界,也有很多蠢人甘心被人利用,为了只是赚尽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