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哭哑的

记得两岁多的时候，手里拿着我最心爱的娃娃，坐在比我大点的孩子边上，蹭小人书看，歪着头看着上瘾，不知不觉就松了手，看完回家，才发现手中的娃娃不见了，赶紧去找，那里还有踪影。急的哇哇大哭，如丧考妣。邻居大妈大婶看我哭的可怜，凑钱买了一个新的给我，我丢的那个，是父亲上兴凯湖之前，家里境况很好的时候买的，会哭，会翻眼皮，我觉得是天底下最漂亮的（井底之蛙了哈），便直接将大家的好心扔了出去，我就要我原来那个。不间断的哭了两个小时，累的睡着了。醒来后，习惯一抓，没够到娃娃，才想起是丢了，就接茬哭。任谁哄，也止不住。母亲急了，吼了我一句：你自己弄丢的，怪谁？！我那小小的心竟也就想，是呀，我自己弄丢的，怪不得谁。慢慢止住了哭泣。但日后一想起来，仍止不住抽泣两下。这件事留下了个后遗症。就是我的嗓子哭坏了。唱歌只有一个八度，高的上不去，低的下不来。在我成年后，母亲提起这件事，还眼泪汪汪的，说对不起我，知道我喜欢那个娃娃，但真的没钱再买一个同样的给我。而父亲也跟进忏悔：怪我呀，为人父母，连个娃娃都买不起，我可怜的女儿呀。我含泪笑道：说什么哪，我小时是那么让大人操心吗？背过他们，我足足地哭了一个小时：为我的父母，为我的童年。当年我只顾自己哭，母亲的心一定和刀扎一样。爱莫能助的感觉该是多么的悲哀。多年后，在母亲的病榻前，我也经历了这种感觉，我再爱我的母亲，也无法将她从死神那拉回。我的生命随着母亲的过世也漂走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