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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糟蹋的中国医学史(10): 人均寿命增加与哪些因素有关?

(2015-10-09 19:58:15) 下一个

金唢呐 

这两天又想了一下,我前边所说“一年内平均寿命增加15岁之不可能”的说法,好像应该再有点理论推导过程或者是提供点事实依据才对。躺在床上横竖睡不着,想了到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写,只是假设了一下:建国以后,党和政府像关闭烟馆妓院一样,悍然不顾嗷嗷待哺的小鬼,一举关闭了阎王殿;喜事见红不见白,只许新娘坐轿,不准坟头冒烟;棺材铺、火葬场、殡仪馆、寿衣店大腹便便的老板们整日无事可做,个个饿得“面目可怜,像个瘪三,干巴巴的几条筋”;而产房生出来的孩子,跟相声里的“二他爸爸”从鱼市买回来的鲜鱼一般“个个活”,好像也难以达到“一年增长15岁”这个数。好在治学严格的和合网友也给出了“一年内人均寿命可能增加两岁”的批语,算是有了些底气。我准备以后发表论文,告诉人们即使在缺医少药的战争年代,我们靠着中医中药,愣是在硝烟弥漫中把人均寿命维持在了世界最高水平。这些造谣“解放前人均寿命只有35岁”的妖人,矛头是对准传统医学的,“僧是愚氓犹可训,妖为鬼蜮必成灾”,我这个金猴家族的后人要奋起科学千钧棒,让玉宇澄清万里埃。以后还请和合网友经常对拙文斧正,能过您这一关,再挑剔的编辑我也能对付了。将来发表论文时,将在致谢(acknowledge)处表示一下。 

过去人均寿命短确实是个事实,后来人均寿命大幅度提高也是事实,而且我认为这里面既有时代变化的因素,也有一些党和政府的功劳在里面。 

通常认为威胁人类平均寿命的主要有三个因素:战争、饥荒和瘟疫。二战以后,世界进入了和平年代,中国尽管又打了3年,还是在1949年以后结束了内战。饥荒和瘟疫都与战争有关,抓住这个主要矛盾,一切矛盾就可以迎刃而解了。因为战争要死人,大量的劳动力去打仗,“收禾童与姑”,势必会产生“来年日子怎么过”的问题。而且在战争时期一切正常秩序被破坏,也谈不到什么发展生产、构建完善的预防保健体系去控制疾病。至于说内战里面老蒋和老毛谁是谁非,这种政治问题我可不敢瞎说,留给你们这些海外侨胞。我只想说说医疗水平的进步对平均寿命的影响。 

对人类寿命影响最大的疾病就是感染性疾病,因为这感染性疾病对婴幼儿的生命威胁特别大。旧版的《沙家浜》里沙老太婆本来有七个儿子,后来王增琪审时度势,给改成四个了(http://www.xxszj.com/thread-81357-1-1.html)。所以原来的唱腔“七个儿有五个短命夭亡”,也相应调整为“四个儿有两个冻饿夭亡”(看来沙奶奶年轻时候就自发地贯彻基本国策了)。“七个儿有五个短命夭亡”,确实是过去生存状态的真实写照。说起样板戏,我多扯几句,老芦说我比他对样板戏还熟悉,这不对,因为我没有老芦那种“摄像机般的记忆”(典自阿随语录)。如果他说我对某些样板戏比他熟悉,这是对的,因为合乎事实。原因是我曾经登台演过几折《沙家浜》和《红灯记》,而且老版新版都演过(虽然只是小角色),里面的细微变化都知道。比如说老版《沙家浜》只是消灭了“曲线救国”的忠义救国军,新版改成了新四军最后还活捉了日本鬼子黑田大佐,所以郭建光的“奔袭”唱词也由原来的“要消灭胡传葵汉奸匪帮”,改成“要消灭日寇、汉奸匪帮”,等以后有时间我想好好写写这个系列。我年轻时长记忆的时候,能接触到的出版物只有马恩列斯毛鲁,广播里就是八个样板戏,年年听、月月听、天天听,最后都成了铭刻在骨子里,融化在血液中的东西。所以,胡聊乱侃难免把这些东西带出来。我在这里是借钟馗打鬼,真正的钟馗还是这些无产阶级革命导师,中国文化革命的主将,阿庆嫂、李玉和、郭建光、杨子荣们。 

我看感染性疾病的控制,主要与下面几个因素有关: 
1、新接生法的推广; 
2、隔离检疫制度的建立; 
3、抗菌药物的问世; 
4、疫苗的使用; 
5、孕期检查。 

这里面3、4项是50年代以后才全世界普遍应用的,跟谁当政没关系。这就是为什么二战后20年全世界的人均寿命都大幅度增加的原因。而第5项孕期检查是B超出现以后的事,跟六、七十年代平均寿命增加关系不大。 

如在世界范围内,抗生素临床常规使用就是从50年代初开始的。“疫苗”应用虽然已有200年的历史,但在第二次世界大战后人用疫苗才得以迅速发展,在此之前,疫苗主要用于军事目的。人们将50年代以后称为“疫苗发展的现代时期”,世界各国从这时候才开始在临床上大规模给儿童使用疫苗。像诸位熟悉的引起脊髓灰质炎(小儿麻痹)病毒1949年才在体外培养成功,1954年才发明了灭活疫苗,而直到1961年Sabin、Ko-prowski和Cox发明了减毒活疫苗才得以临床广泛应用。世界许多国家目前基本消灭了脊髓灰质炎,我们并不算太早的。说到疫苗,从85年以后进展很慢,值得一说的是最近10年内有可能通过接种疫苗消灭的疾病是疟疾。2004年西班牙阿伦索所进行的疟疾疫苗的研究已发表在医学权威杂志《柳叶刀》(The Lancet)上,估计五年内可能会大量投入临床使用。其实,由于发达国家疟疾早已绝迹,所以大多数从事疟疾疫苗研究的都是些公益机构,制药公司商业投入很少。由于受资金限制,疫苗研制工作的进展很慢,否则早就拿下了。这种情况在1999年发生了一些变化。那年,比尔•盖茨的慈善基金会拿出5000万美元,启动了一个名为“疟疾疫苗行动”,该计划目前共资助了7种疟疾疫苗的研究工作。如果将来疟疾被拿下了,应该感谢微软。 

孕期检查避免了很多畸形婴儿的出生,这些畸形儿很多都活不长,有些根本就是死胎。所以,过去县太爷断案里面还有重要一项,就是处理产妇家里和接生婆打官司:产妇击鼓升堂后告接生婆技术粗糙导致新生儿死亡,而接生婆辩解说生下来就是死胎。那时候也没有《医疗事故鉴定委员会》,县太爷的做法就是把死婴拿上来,把胸腔打开、肺叶摘出放入水缸,如果沉下去判接生婆胜,如果漂上来则判定二级医疗事故。道理是胎儿不用肺呼吸,所以肺泡里没空气,所以比重大,沉底。如果离开母体后用自己的肺呼吸过,则里面有空气,就会漂起来。这种事情竟能流传至今,可见过去不是什么稀罕的事情。 

隔离检疫制度虽然很早就有,但战争年代执行这套制度很困难,尽管如此,在那种条件下,民国的科学家们还是做的不错,在民国期间干了几票让世界刮目相见的事情,还培养了一支“汤家军”。 

解放后人均寿命的提高,我看跟政府有直接关系的还是新接生法的推广和普及,这方面政府确实做的不错。就先罗嗦几句新接生法。 

在沙奶奶“七个儿有五个短命夭亡”里面,恐怕要摊上一个出生不足7天就过世的婴儿,死亡原因就是现代人很少听说的新生儿破伤风。这也是为什么过去沙奶奶、李奶奶们不少,但一算人均寿命却很低,原因就是只要有新生儿破伤风的存在,有多少老寿星也得给平均下去。新生儿破伤风因常常发生在断脐后4-7日左右,故又称“四六风”、“脐风”、“七日风”等,是由于破伤风梭状杆菌侵入脐部而产生的急性感染性疾病。之所以称“风”,是因为破伤风毒素可引起“抽”(牙关紧闭和全身肌肉强直性痉挛)。过去很多妇女分娩都是由民间接生婆用老式接生,她们缺乏无菌操作常识,不知道剪刀、布块要高压杀菌,接生时用未经严格消毒的剪刀剪断脐带(就是老芦说的锈剪刀),或接生婆双手不洁,或出生后不注意脐部的清洁消毒,都可以出现破伤风杆菌感染。妇女死亡率也很高,经常是死于产褥热。有句俗话形容妇女生孩子是“木盆边上跑马”,其危险性之大可以想见。新接生法早就有,共产党在延安举办的“延安妇女生活展览会”有很多宣传延安妇女生活的图片和实物,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新接生法的展览。 

民国期间,虽然也办了很多培训新接生员的助产学校,但普及不够。那时候有些职业教育就是办助产学校。如1932年,在上海开办的中华职业补习学校里有卫生职业学校,包括人和高级助产士学校,生生高级助产士学校等。建国后很多护校、卫校其实就是原来的助产学校。如现在的陕西省宝鸡市卫生学校,就是1934年创建的西京私立助产学校;福建省福清卫生学校就是1912年创建的福清私立惠乐生高级助产士学校,江苏职工医科大学的前身就是建立于1933年的中央助产学校。这些助产学校五、六十年代更名为护士学校,七、八十年代叫卫生学校,现在有些成了医学院(大专或带帽本科),有些正在申请。最典型的就是桂林医学院,其前身是创建于1935年的高级助产士学校,1958年改制为桂林医学专科学校,1987年升格为本科院校,并更名为桂林医学院。 

解放后新接生法普及这项工作进展很快,甚至是神速,我看主要还与我们的宣传方式有关。政府不仅是通过办学校,还用我们拿手的印发通俗读物、街头宣传、举办卫生知识讲座和图片展览、入户宣传等形式,在短时间内就大面积地宣传了旧接生法的危害和新接生法的好处,并改造旧产婆,培训接生员,举办妇幼卫生训练班,积极推广了新接生法,使情况得以迅速改善。而且在这件事上胡来的成分还不多,跟后来的消灭血吸虫不同,基本上是成功的。随着我国城乡新法接生技术的应用和推广,在加上破伤风类毒素、破伤风抗毒素、青霉素的问世,后来七日风就很少见了。 

综上(前)所述,战后人均寿命的提高,主要与战争结束(其实很多“城乡巨变”,也是战争转为和平所致)和世界医学科学技术的进步有关。这也就是为什么虽然我国人均寿命大幅度提高,目前在世界排名也不过第81位,因为世界进入了和平年代,这些新技术各国都在受益,大家在一起“共享世界文明的成果”,共同进步。而我国政府在包括新接生法在内的很多医学知识的普及,医疗技术的应用方面,确实做了不少工作,而且我认为做的还不错,至少是推广普及的速度非常快(质量难说)。其实干这种“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事情,从来就是我们的强项。过去推广新接生法是这样,现在普及使用CT和核磁共振也是这样;当年的文化扫盲是这样,现在的大学普及(扩招)也是这样。现在上大学,早已经不是什么鲤鱼跳龙门。就拿北京高中学生来说,只要不呆不傻,又没有染上什么网瘾,想不上大学都难(这里说的大学含三批本科和大专)。有一次外国的一个大学校长就问我们:你们的师资、校舍、生源、就业、资金这些都是怎么解决的?我们一时也答不上来,最后我们校长回答人家:我们存在的问题也不少,不过怎么也比让孩子们上不了大学强吧,劣质大学比没有还是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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