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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宋系列四:真宗为政之二十八:强臣张詠病故与宋真宗重用林特

(2020-11-02 09:25:54) 下一个

大中祥符八年(辽开泰四年)即公元1015年六月初一(己酉),日食。同时,给事中兼荆南府知府马亮上言说:“庶官的职田过为优厚,臣请求在二三年间暂时停止支给,稍微帮助些经费即可。臣今年所得的米麦四百二十多石,已送交文档给本府,将之交纳官府。”宋真宗赵恒下诏奖励了他。

六月初二(庚戌),辽圣宗耶律隆绪举行拜日如礼,与玛都布耶律世勋交换衣服和马匹表示友好。他还任命上京留守耶律巴格为北院枢密副使。

六月二十三(辛未),宋真宗下诏,让诸州将御制七条铭刻在石碑上。

六月二十七(乙亥),赵惟忠去世。赵惟忠字令德,初名文起,在太平兴国八年(983)被赐今名。他是宋太祖儿子赵德昭的儿子,起初被授右千牛卫将军,经四迁成为右龙武军。宋真宗即位后,改任他为右千牛卫大将军。大中祥符二年(1009),宋真宗进位他为左监门卫大将军兼叙州刺史。大中祥符五年,他进位为昌州团练使。这时他病故,宋真宗追赠他为鄂州观察使,追封江夏侯。

闰六月初一(己卯),宋真宗大赦天下,除了杀人犯及枉法贪赃导致杀人和十恶至死之外,其他全都赦免。

次日,枢密使王钦若上呈他奉诏编修的后妃事迹七十卷,赐名《彤管懿范》。

同时,宋真宗任命童子科的蔡伯希为秘书省正字。蔡伯希家本在福州。他跟随父亲蔡龟从到京师时才四岁,就能诵诗百余篇。宋真宗召他进入禁中时,蔡伯希应对周详,对所诵的诗篇无不精通熟悉,宋真宗因此任命他为官。宋真宗又因蔡龟从久在科场,善于训子,便召他到中书应试,授他为校书郎。

闰六月二十(戊戌),昭宣使、平州团练使、入内都知秦翰去世。宋真宗十分哀悼惋惜,追赠他为贝州观察使,给他家办丧事的赙襚加等。秦翰倜傥而有武力,以深知方略自任,前后身被四十九处创伤,群帅都推举他的勇敢。秦翰还轻财好施,将所得俸禄和赏赐大多都均分给将士。宋真宗曾跟宰相王旦说:“秦翰尽忠于国家,从不害人,也不胡乱赞誉他人。在先朝时他曾上言,说自己和李继迁关系密切,出入帐中从不怀疑,可以暗中去刺杀他。还说:‘臣不过一个内官,死不足惜。或许真能国家去掉这一剧贼,死也无恨。’太宗对他的忠诚深为赞赏。”王旦说:“雷有终在西川时,与上官正和石普关系不和。幸赖秦翰从中调和。不然的话,四川几乎出事。”宋真宗说:“前不久刘承规去世,秦翰说:‘刘承规做事不避众怨,如今必定有不少流言和诽谤。希望都不要听信!’朕因此更加嘉许他的为人。”后来宋真宗又重新追赠他为彰国军节度使,并下诏让知礼仪院杨亿撰写碑文。杨亿因秦翰没有积蓄私财,所以上表谢辞所赐的财物。虽然朝旨不许,时论还是赞美了杨亿的辞让。

七月初九(丙辰),朝廷因各州发生牛疫而免除牛稅一年。

 

七月十一(戊午),枢密副使王嗣宗被罢免,改任大同节度使。先前,王嗣宗和枢密使寇准不和,累次上表请求罢免。寇准离职后,王嗣宗又一再请求补任外职。所以这时宋真宗授他节度使的旄钺,但很快又改任他为许州知州。

七月十九(丙寅),宋真宗临幸相王赵元偓的新宫。因早些时候相王的宫城着火,所以宋真宗下诏将诸王宫城迁移到城外。

七月二十三(庚午),宋真宗改任升州知州兼工部侍郎薛映为扬州知州;任命给事中马亮为工部侍郎兼升州知州;任命吏部员外郎李迪为右谏议大夫兼知永兴军。宋真宗跟辅臣说:“大藩镇的长吏,尤其难为他们。其实关键只在于洞达民情,遵守条诏,爱护百姓,抑制强暴而已。其中或许有人清廉,然而肆意暴虐;或许有人明察,然而执法严苛;或许有人将横征暴敛当作一心为公;或许有人将旷废职务当作发泄怒火的手段。都像这样如何带来大治!”

七月二十八(乙亥),宋真宗任命郭崇仁为宫苑使兼昭州团练使。郭崇仁是已故宋太宗时宣徽南院使郭守文的儿子,已故章穆皇后的弟弟。他虽是外戚,朝廷却从未给他过分的恩泽。此后十年他一直没得到升迁。这是后话。

次日,宋真宗临幸瑞圣园观赏庄稼,接着在水心殿举行宴射(饮宴和射击的古礼)。

八月初二(己卯),大理少卿阎允恭和开封判官韩允因造成冤狱而被官场除名。

八月初六(癸未),陈州上言,说知州、枢密直学士、礼部尚书张詠去世。张詠字复之,是濮州鄄城人。他少年时任侠,不拘小节,即使因贫贱而客游四方,也从未低声下气做人。太平兴国五年(980),他在本郡举进士,当时评定张詠为首荐(即郡里第一名)。有位叫张覃的夙儒没有及第,张詠和寇准写信给郡将,推荐张覃为首。大家因此赞许他的谦让。同年,张詠登进士乙科,成为大理评事兼鄂州崇阳知县。他经两迁成为著作佐郎。因苏易简的推荐,他进入宫禁任太子中允,后来升迁秘书丞兼通判麟相二州。他请求出掌濮州集市征税,好侍养家人。很快朝廷召他回来,赐他绯衣魚袋,让他出任浚仪知县。因大臣李沆、宋湜、寇准接连推荐他的才干,宋太宗于是任命他为荊湖北路转运使。任上他奏请取消归、峡二州的水递夫(水上运输民工),朝廷就地转他为太常博士。宋太宗听说他的强干,召他回朝,超次拜他为虞部郎中,赐给金紫(金鱼袋和紫色官服)。十天后,他和向敏中一同被提擢为枢密直学士、同知银台通进封驳司,兼掌三班院(供奉官和左右班殿直)。张永德任并代部署时,有个小校犯法,被鞭笞至死。宋太宗下诏让张詠按察,要对张永德治罪。张詠封还诏书,还说:“陛下正将边塞重任委托给张永德,如果因为一个部下小校而羞辱主帅,臣担心属下会有轻慢上司的心思。”宋太宗不听。没多久,果然发生了营兵威胁和控告军校的事。张詠援引前事进言,宋太宗改容慰劳了他。

不久他出朝任益州知府。当时西川的李顺叛乱,王继恩和上官正总领兵马攻讨,但徘徊不进。张詠用言语激励上官正,勉励他亲自出行,并搭建盛大供帐为他饯行。酒酣时,张詠举杯预祝军校们说:“你们承蒙国家的厚恩,责无旁贷。这趟出征应当直抵贼寇的堡垒,荡平那帮丑类。如果拖延老师,旷日持久,那么这里依然是你们死去的地方。”上官正因此决心带兵深入,结果取得大捷。王继恩帐下有个士卒用绳子縋下城墙,在夜里逃遁,但被官吏捉捕,告到张詠那里。张詠不想和王继恩搞僵关系,当即下令将那士卒绑起来投进枯井,没人知道这事。那时正当贼寇横行之际,民众大多被他们胁迫。张詠用朝廷的恩信告谕他们,使被胁从的各归田里。他还说:“以前李顺胁民为贼,今日我化贼为民。这不是也很好吗?”当时民间有讹传说,有个白头翁在午后吃人的儿女,结果整郡人心惶惶。到了日暮,路上都见不到行人。后来张詠抓到那个造谣的人,把他杀了,百姓因此放心。张詠说:“妖讹兴起,灾气就会趁机而来。妖则有形,讹则有声。制止讹传的办法关键在于识别和判断,根本不在于做什么迷信厌胜(赌咒等巫术)。”

当初,蜀地士人向往学问,而不在乎仕宦。张詠发现郡人张及、李畋、张逵都很有学问和操行,深得乡里称道,便鼓励他们参举,结果这三人全都登科及第。士人因此开始要求进取。百姓前来告状的,张詠一下子就看出真伪,立即作出判決。所以人人全都叹服。好事的人将他的事迹编成词句,雕刻印刷,四处传颂。张詠曾说:“询君子得君子,询小人得小人。专门寻找同党加以问询,事情都会搞得清楚。”张詠为政,总是恩威并用,所以蜀民对他既敬畏又爱戴。父亲去世时他丁忧离职,朝廷起复(中止服丧)他后,改任他为兵部郎中。刚好朝廷下诏,要川、陕诸州混杂使用铜钱和铁钱,每个铜钱相当十个铁钱。张詠上言说:“不久前臣经过利州,发现那里一个铜钱可换五个铁钱;在绵州一个铜钱可换六个铁钱;在益州一个铜钱则可换八个铁钱。如果硬性统一,臣恐怕于公于私都不方便。还希望照样依照旬估(每十天对市场价格评估一次)折算铜钱。”

宋真宗即位后,加他为左谏议大夫。咸平初年(998),张詠入朝官拜給事中兼户部使,不久改任御史中丞。承天节的斋会上,丞相和大臣中有人酒醉失礼,张詠上奏弹劾。咸平二年,他担任同知贡举。那年夏季,他作为工部侍郎出任杭州知府。刚好那年那一带粮食歉收,百姓大多靠私卖食盐勉强度日。官府捉捕了违犯盐法的好几百人,但张詠全都减免他们的刑罚而遣送回家。下属请求说:“如果不严格执法,只怕无法禁止私卖食盐。”张詠说:“钱塘十万家人,闹饥荒的有八九万家。如果不靠卖盐养活自己,一旦他们蜂聚为盜,那么祸患只会加深。待到秋季收成后,我们再执行旧法。”有个平民家的儿子和他姐夫争夺家产。女壻说岳父临终时,他儿子才三岁,所以让他掌管家产;还有遗嘱,说以后将家产的十分之三给儿子,其余十分之七给女壻。张詠看了案子后,要来酒水,洒在地上,说:“你的岳父是个有智慧的人,因儿子年幼,所以把家产托付给你。如果他将七成给儿子,那么这儿子早就死在你的手里了。”当即命令将家产的七成给儿子,其余三成给女壻。人人都佩服他的明断。不久他改任知永兴军府。

咸平五年,马知节自益州改到延州,朝廷开始讨论挑选谁去取代他。宋真宗觉得张詠以前治蜀政绩优异,便再次任命他为益州知府,并加他为刑部侍郎和枢密直学士,就地升迁他为吏部侍郎。转运使黃观上奏,说他治蜀很有政绩,宋真宗于是下诏褒美。他派谢涛巡抚西蜀时,趁机让他转告张詠说:“有爱卿在蜀,朕就没有西顾之忧了。”张詠归朝后,重新出掌三班,兼领登闻检院。

张詠中年时脑袋上长了个溃疡,妨碍他戴头巾和梳头,因此他请求出任颖州知州。宋真宗因为他的公允正直,很有时望,两次出任益州,都以政绩闻名,所以觉得不应当让他出任小郡。他让中书省召见他,想将青州或真定交给他,让他自己选择。张詠推辞不肯就任,宋真宗于是任命他为昇州(今南京)知州。大中祥符初年(1008),朝廷加他为左丞。大中祥符三年春季,州民因张詠任期秩满,请求借用留下。宋真宗于是就地转他为工部尚书,让他再次出任。这年秋季,因江东干旱歉收,宋真宗任命他为昇、宣等十州安抚使,进位他为礼部尚书。宋真宗听说张詠脑门溃疡严重,十分怜惜,让薛映飞快乘坐驿马去替代,让他回朝。张詠因生病无法觐见,遗恨自己不能当面向宋真宗陈述心里的想法,因此上表说:“近年来朝廷罄尽府库的珍藏,竭尽百姓的膏血,浪费在无用的土木工程上。这都是贼臣丁谓和王钦若为了开启陛下奢侈之心干的事。不将此二人处死,无以向天下人谢罪。”他接连上了三道表章,临终时的奏疏说:“陛下不应当大造宫观,竭尽天下的财力,伤害生民的性命。这都是贼臣丁谓诳惑陛下的结果。臣请求斩下丁谓的头,放在国门以谢天下;然后陛下可斩臣的头,放在于氏之门以谢丁谓。”宋真宗也不觉得他忤逆,只是让他出任陈州知州而已。

当初,张詠和青州人傅霖少年时是同学。傅霖隐居不仕。张詠显贵之后,到处寻找傅霖,但三十年里都没找到。这时傅霖前来拜谒他。门吏告诉他傅霖请见,张詠责备他道:“傅先生是天下贤士,我都无法成为他的朋友。你算什么人,怎敢直呼其名!”傅霖笑着说:“和你离别了几乎一世,结果还是一样。难道记得世间还有傅霖这人?”张詠问他:“从前为何归隐,今日又为何出山?”傅霖说:“先生即将离去,我只是专程来告诉先生而已。”张詠说:“我自己也知道。”傅霖说:“知道了也就没什么话好说了。”次日便告別而去。一个月后张詠就去世了,终年七十岁。宋真宗追赠他为左仆射,谥号忠定。

张詠崇尚气节,重视承诺,勇于为义。他担任地方长吏时经常推行异政,威惠及于百姓,民众也不敢为恶,然而也不因他的严苛而吃苦。成都人立庙祭祀他。张詠以刚正自任,为政崇尚严猛。曾有个小吏忤逆了张詠,他当即将他戴上枷锁。那小吏怨恨地说:“除非把我杀了,我不会脱下这枷锁。”张詠勃然大怒,当即杀了他。他少年时学习击剑,慷慨而喜好大言,乐意做些奇特的事。有个士人在远离家乡的边郡当官,结果被奴仆劫持。那奴仆还想强娶他的女儿为妻。那士人对付不了他。张詠在驿站的传舍遇见他时,知道了这事。他立即假装要给这奴仆当车夫,于是骑马单独和那奴仆前往近郊。到了山脚下的树林中,他杀了那奴仆后返回。他曾跟友人说:“我有幸生在明君时代,通读经典古书用以自律。不这样,那算是什么人?”所以他认为:“事奉君王的人,清廉不言贫穷,勤奋不言清苦;忠诚不言自己的功效,公正不言自己的才能。如能这样就能很好事奉君王了。”他性格暴躁偏急;当脑门溃疡加重后,每当饮食时,他痛楚就加剧,因此御下也就日益严峻。他尤其不喜欢他人拜跪,让负责迎客的人预先告戒制止。有人违背时,张詠就会让他接连不停地下拜,有时倨傲地坐着痛骂。宋真宗曾称赞他,说他的才干胜任将帅,但因为生病而无法重用。张詠曾跟人说:“我负责贡举时得人最多;而其中谨重有雅望的,都不如李文靖;深沉有德而能镇服天下的,都不如王公(旦);面折廷争而素有风采的,都不如寇公(准);至于独当方面,那么我真不敢推辞(即非我莫属)。”张詠自号“乖崖”,“乖”有违众的意思,“崖”则不利于物。他留有文集十卷。

八月十八(乙未),宋真宗任命三司(盐铁与度支和户部)使林特为户部侍郎兼同玉清昭应宫副使;任命太常少卿马元方为右谏议大夫兼代理三司使事。宋真宗觉得林特长久任职三司,年事已高,办事鞠躬尽瘁,所以特意设置此职,班次在翰林学士之上,每月给他优厚的俸禄,表示对他的宠幸。宋真宗多次征求他有关朝廷大事的意见,林特趁机有所中伤。所以人们因此都很怕他。

八月二十一(戊戌),宋真宗下诏让京兆河中府和陕、同、华、虢等州借贷给贫民麦种。

九月初三(己酉),注辇国(印度半岛古国)派使者前来进贡地方特产和珍珠衫帽。注辇国古时候没有和中国互通,他们的使者在海上航行了一千一百五十天后才抵达广州。估计他们前来全程约有四十一万一千四百里。宋真宗加厚对待他们的使者。

九月初四(庚戌),宋真宗让工部郎中兼邓州知州陈尧咨守本官,兼知制诰。陈尧咨性格刚愎暴戾,多次受挫遭辱,因此显得恍惚无聊。宋真宗得知后,向他兄长枢密使陈尧叟了解怎么回事。陈尧叟说:“陈尧咨不知道陛下加恩保佑,自以为是因遭到谗言才一至于此。还希望陛下根据他犯下尤其严重的事对他加以切责,使他知道悔恨和恐惧。”宋真宗于是下诏给陈尧咨说:“你担任知永兴军时,所作所为十分乖戾失当,不单单只是用刑残酷而已。譬如擅自设置武库,建视草堂,打开三门,修筑甬道,出入时布列禁兵用以自卫。这些难道都是人臣所应做的吗?朝廷舆论十分喧嚣,不但只是乐黄目的上奏而已。朕念及你的长兄陈尧叟朝夕就近侍从,所以才不想穷究你的罪行,只是表示些轻微的责让,很快又对你加以甄别叙用。你不但自己不肯反省,反而只怪罪被人倾轧。自今以后,你必须体察国恩,改过迁善。不然的话,朕将把你前后的事情全部交付有司处理。”陈尧咨这才感到惶恐,急忙上表称谢。

西蕃首领嘉勒斯赉开始建立文法,并聚众数十万。九月初八(甲寅),他上表请求讨伐夏州,用以自效。宋真宗觉得西戎人多诈,担心他趁机发动变故,便任命内侍押班周文质为泾原监军,西上阁门使曹玮为秦州知州,用以防备他。

同时,辽师进攻高丽的通州,高丽将领郑神勇带兵绕到辽师的阵后,击杀了七百多人,但郑神勇也战死了。辽师进攻宁州,无法攻克,只好撤退。高丽将领高积馀追击,结果战败而死。辽师于是攻取了定远和兴化二镇,并在那里修筑城池。

九月二十一(丁卯),辽圣宗耶律隆绪与伊勒希巴兵部尚书萧荣宁定为交契(类似结拜),以重现君臣之好。

也在这天,宋真宗在后苑宴请宗室,然后举行射击。九月二十三(己巳),宋真宗赐给注辇国使者袍服和牲酒。

九月三十(丙子),辽圣宗任命旗鼓苏拉详衮(理事官)题哩古为六部奚王。

要想知道宋真宗和辽国后来的事,请看下篇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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