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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代系列四:明宗治世之二十七:明宗病危与皇子秦王李从荣之死

(2019-10-24 07:57:42) 下一个

长兴四年即公元933年九月十九(壬戌),后唐明宗李覃封永宁公主石氏(河东节度使石敬瑭妻子)为魏国公主,封兴平公主赵氏(枢密使赵延寿妻子)为齐国公主;任命皇孙李重光和李重哲并为银青光禄大夫和检校工部尚书;他们分别是秦王李从荣和宋王李从厚的儿子(《旧五代史》还说同时,前洋州节度使梁汉颙以太子少傅退休致仕。但前面说邓州节度使梁汉颙已于四月作为太子少师退休)。

天下大元帅、守尚书令、兼侍中、秦王李从荣请求让严卫和捧圣步骑两指挥作为他的牙兵。每次入朝,都有数百禁卫骑马跟随他,还张弓挟矢,驰骋在京城的交通大道上。他还让文人试着起草《檄淮南书》,陈述自己将要廓清海内的决心。李从荣对执政大臣很有意见,私下跟亲信们说:“我一旦南面称帝,一定要把这帮人给灭族了!”枢密使范延光和赵延寿都怕得要命,屡次请求外任,想要以此避祸。明宗以为他们见自己生病而请求离去,因此非常愤怒,说:“要去就自己去好了,还用上表干嘛!”齐国公主又在禁中帮她丈夫赵延寿讲话,说:“延寿的确有病,受不了沉重的机务。”九月二十三(丙申),他二人再次跟明宗请求说:“臣等不敢害怕劳苦,愿意和其他勋旧大臣轮番掌管枢密。臣等也不敢同时离去,还希望陛下听任其中一人先出去。如果新人不称职,陛下可以重新召臣,臣将立即回来。”明宗这才答应。

九月二十四(丁酉),明宗任命右龙武统军高允韬为滑州节度使,韶州刺史兼检校司空王万荣为华州节度使。王万荣是明宗宠爱的王淑妃的父亲。

九月二十五(戊戌),明宗根据范延光和赵延寿的一再请求,改任赵延寿为汴州节度使,以襄州节度使朱宏昭为检校太尉、同平章事,枢密使。朱宏昭得到诏命后,也当面辞让。明宗怒叱他道:“你们都要远离朕的左右,怕留在眼前。朕平时养着你们这帮人,有什么用处!”朱宏昭急忙谢恩退下,不敢再说什么。

吏部侍郎张文宝出使杭州时,乘船走海路。结果船坏了。水工用小船送他前往,但又遇上大风,小船漂到了南吴国境内的天长。他的随从原有二百人,最后只剩下五人。南吴主杨溥非常优厚礼待他,还给他的随从资助了礼仪和服装的费用数万,并帮他们写信给杭州的钱氏,让他们到南吴国和吴越国的边境迎候。张文宝只接受了他们提供的饮食,其他都谢辞了,说:“本朝与吴国长久不通来往。如今我们既非君臣,又非宾主,如果接受你们的礼物,我将用什么言辞表达谢意!”南吴主对他的态度十分嘉许,张文宝最终完成了他派到杭州的使命(《旧五代史》却说这期间,吏部侍郎张文宝去世)。

九月二十七(庚子),明宗让前义成节度使李赞华遥领昭信(虔州)节度使。他并不上任,只是留在洛阳白吃俸禄而已。李赞华即前来投奔朝廷的原契丹东丹王。同时,明宗为吴越国的清海军节度使钱元璹加检校太傅和同平章事;中吴和建武等军节度使钱元璙加检校太师兼中书令。

九月二十八(辛丑),明宗下诏,天下兵马大元帅秦王李从荣在朝的班次应在宰臣之上。敕令说:“秦王位隆将相,望重磐维,委任既崇,等威合异,班位宜在宰臣之上。”次日,明宗任命北面行营都指挥使兼易州刺史杨檀为振武军节度使。

南吴权臣徐知诰因国内屡次发生水火灾害,便说:“军民如此困苦,我岂能独自享乐!”便把自己的侍妓全都放了出去,并将乐器全都焚毁。

闽国内枢密使薛文杰劝闽主王璘(即王延均)压抑宗室成员。他的侄子王继图不胜忿恨,因此谋反,结果失败伏诛,连坐的多达千余人。

冬十月初三(丙午),明宗任命前同州节度使赵在礼为襄州节度使。

次日,他因前滑州节度使张敬询去世取消朝会。张敬询是胜州金河县人,世代任振武军牙校。他祖父张仲阮曾任胜州刺史,父亲张汉环在河东主帅李克用手下任牙将。张敬询在李克用当政时,专门执掌甲坊十五年,以称职闻名。他还将女儿嫁给李克用儿子李存霸为妻,因此更加得到亲信。李克用儿子李存勖即位为晋王后,任命他为沁州刺史。任期满后,晋王重新起用他为甲坊使。晋王经略山东时,张敬询跟从他出征,历任博、泽、慈、隰四州刺史。同光末年,成为后唐庄宗的李存勖授他为耀州团练使。郭崇韬征蜀时,因张敬询善于督运租赋,便奏请他为利州留后。明宗即位后,正式授他为昭武军节度使。天成二年(927),明宗下诏让他回京师,重新授他为大同节度使。赴任后,他招抚了万余帐篷的室韦民众。天成四年,明宗内征他为左骁卫上将军,并于翌年授他为滑州节度使。因黄河水连年溢过河堤,张敬询征用民工自酸枣县界直至濮州,拓广了堤防一丈五尺,东西长达二百里。那里的民众非常依赖它。在任三年,他秩满归京。这时他在洛阳去世。

也在十月初四,明宗任命刑部侍郎任赞为兵部侍郎,出任元帅府判官。

十月十二(乙卯),范延光和冯赟上奏说:“西北前来卖马的各部落胡人往来如梭,每天花在买马上的丝绢不下五千匹,估计耗费国用的十分之七。请陛下委托边镇卫戍认真挑选,只发给那些记录良好的卖马胡人凭证,将数目奏闻朝廷。”明宗准奏。

十月十五(戊午),明宗任命前武兴(凤翔)节度使孙岳为三司使。

范延光屡次通过宣徽使孟汉琼和宠妃王淑妃请求外任。十月十七(庚申),明宗只好改任范延光为成德节度使,改任三司使冯赟为枢密使。

明宗觉得亲军都指挥使、河阳节度使、同平章事康义诚朴实忠诚,对他非常信任。当时重要的近臣大多要求出外任职,想躲避秦王可能带来的灾祸。康义诚估计自己无法脱身,便让他儿子去事奉秦王,叫他务必对他恭顺,好身持两端,希望保全自己。

十月十八(辛酉),明宗任命前潞州节度使李承约为左龙武统军;前威寨军节度使王景戡为右龙武统军;左骁卫上将军安崇阮为左神武统军;右监门上将军高允贞为右神武统军。

检校司空和代理夏州事务的李彝超上表谢罪,请求昭雪他的过失。明宗于是在十月十九(壬戌)任命李彝超为定难军(夏州)节度使和检校司徒。

十月二十三(丙寅),明宗下诏,因自己受册尊号,为在朝文武臣僚普遍加恩。两天后,他任命前安州节度使杨汉章为兖州节度使,前云州节度使张敬达为徐州节度使。十月二十七(庚午),他任命前兖州节度使张延朗为秦州节度使,并于两天后让秦州节度使刘仲殷移镇宋州。

十一月初二(甲戌),明宗为范延光饯行。酒席完后,明宗说:“爱卿今天就要远去,应该把想说的话都说出了。”范延光说:“朝廷大事,希望陛下与内外辅臣商量决定,千万不要听信那群小人的话。”于是相泣而别。当时孟汉琼当权用事,投靠他的人共为朋党,蔽惑明宗的视听。所以范延光才这么说。

十一月初四(丙子),明宗任命前沧州节度使卢质为右仆射。十一月初八(庚辰),朝廷将慎州怀化军改为昭化军,将洮州升格为保顺军,兼管洮、鄯等州。次日,明宗任命保大军节度使兼检校太尉鲍君福为保顺军节度、洮鄯等州观察等使;任命彰义军节度使、检校太尉、同平章事杜建徽为昭化军节度、慎瑞司等州观察使。十一月十三(乙酉),他任命前汴州节度使李从严为郓州节度使,改任郓州节度使李从温为定州节度使。

次日,新授右仆射卢质奏称:“臣愧任新官,理应奔赴台省办事。如果依照旧例,左右仆射到台省办事的礼仪规则繁琐,所费极多。臣希望从简,只采取尚书丞、郎上任办事的先例,只要召集南省属僚及两省官员送臣上任,也不敢马上就援引往日的先例,浪费朝廷费用,自己量力而行。臣也不敢自此就废置了先前规定。他日其他人上任时还请照行旧制。”明宗准奏。

十一月十六(戊子),明宗旧病复发,次日就转入病危。秦王李从荣入宫探望,明宗头都无法抬起看他。王淑妃说:“从荣在这里。”明宗没有回答。李从荣离开后,明宗从广寿殿移居雍和殿。夜里四鼓(即半夜一两点)后,明宗突然从御榻起身,看着负责漏钟的宫女,问道:“今夜漏钟几点了?”那宫女答道:“四更了。”又趁机问道:“官家好点了吗?”明宗说:“好点了。”接着吐出肺叶般的几块肉片,也拉了一升多小便。六宫嫔妃都来了,大家高兴地说:“官家今日的确是还魂了。”于是进了一碗稀粥,侍医接着又进汤膳。天亮时,明宗明显好转。

那天李从荣出宫时,听到宫中一片哭声,便以为明宗已经驾崩。第二天早上,他称病没有入宫。其实那晚,明宗好了些,但李从荣并不知道。李从荣知道自己并没得到人们的支持,担心成不了嗣君,便和他的党羽密谋,想要带兵入宫侍卫,先下手制服权臣。十一月十九(辛卯),李从荣派都押牙马处钧跟新任枢密使朱弘昭和冯赟说:“我想率领牙兵入宫侍疾,也好防备万一。你们觉得应当到哪里为止?”他二人说:“还是秦王自己选择吧。”接着私下跟马处钧说:“主上万福,秦王应当尽心竭力,以忠孝为先,不能妄信他人的虚妄胡言。”马处均转告了李从荣,李从荣非常愤怒,又派马处钧跟他二人说:“你们难道不爱主上的家族吗?怎敢拒绝我!”朱弘昭二人非常担心,便入宫告知王淑妃及宣徽使孟汉琼。大家都说:“这事得靠康义诚,不然没办法。”于是召康义诚前来商量,结果康义诚竟然无话可说,只是声称:“我只是将校罢了,不敢参预大事;只听从相公们的指派。”朱弘昭怀疑康义诚只是不想在公廷广众面前表明意见而已,于是在夜里邀请到自己的私第,征求他的意见。结果他的回答依然如初。

十一月二十(壬辰),李从荣穿着平常服装,自河南府率领步骑一千人在天津桥布阵。当天黎明时,李从荣派马处钧前往冯赟的府第,跟他说:“我今天已决定入宫,暂且居住在兴圣宫。你们各自都有宗族,处事也应当公平正当。祸福就在须臾。”他又派马处钧去见康义诚。康义诚说:“大王入宫,我自当奉迎。”

冯赟飞马进入右掖门,见到朱弘昭、康义诚、孟汉琼及三司使孙岳正聚在中兴殿门外商量事情。冯赟把马处钧的话详细转告他们,趁机责备康义诚道:“秦王说:‘祸福就在须臾。’这事再明显不过了。你千万不要因为儿子在秦府做事,就左右顾望。主上提拔重用我们,自布衣位至将相。假如让秦王的兵马进入此门,那么将主上置于何地?我们还会有后代吗?”康义诚还没来得及答话,监门就来报告说,秦王已带兵到了端门外。孟汉琼挥袖而起,大声说道:“今天的事已经危及君父,难道你们还在左右顾望,看哪边更有利吗?我也顾不得余生了,将亲自带兵抗拒!”当即进入殿门。朱弘昭和冯赟也跟他进去。康义诚不得已,只好也随着入宫。

孟汉琼见了明宗,说:“从荣造反,已经带兵进攻端门。一旦他得以入宫,就将发生大乱!”宫中人们无不相顾号哭。明宗问道:“从荣何苦要这么做!”接着又问朱弘昭他们:“真有这事?”他们回答说:“有的。适才臣等已命令守门的关闭了全部宫门。”明宗指着上天哭着跟康义诚说:“爱卿自己处理吧,只是千万不要惊扰了百姓!”

控鹤指挥使李重吉是皇子(其实是养子)李从珂的儿子,当时也侍奉在明宗身边。明宗跟他说:“朕和你父亲当年亲冒矢石,平定了天下。 他还多次救朕脱险。从荣他们哪出过什么气力?如今他不过被人教唆,才做出这悖逆的事来!朕固然知道他不足以托付大事。你应当叫你父亲前来,朕将授以他兵权。你为我部署,去关闭各道城门。”李重吉当即率领控鹤禁兵守卫宫门。

孟汉琼亲自披甲上马,召来马军都指挥使朱洪实,让他带领五百骑兵出讨李从荣。李从荣正坐在一张胡床(折叠的行军便床),在桥上坐镇指挥,并派身边的人去召康义诚。端门这时已经关闭,他派去的人便去叩打左掖门。那人从门隙中窥探,见到朱洪实带领骑兵往北而来,便赶紧去报告李从荣。李从荣大惊失色,急忙令人去取来铁掩心,擐上胸脯,然后坐着调整自己的弓矢。不久禁卫骑兵蜂拥而来,李从荣只好逃归府邸,他的僚佐全都四处逃窜藏匿,他的牙兵则趁机抢掠嘉善坊,然后溃散离去。李从荣和他的妃子刘氏躲在床下,皇城使安从益就地把他们杀了,也杀了他的儿子,然后将他们的首级献上。

秦王李从荣是明宗第二子。明宗即位后,在天成初年授他为邺都留守兼天雄军节度使。天成三年,他移任北京留守兼河东节度使。天成四年,他入朝成为河南尹。一天,明宗跟枢密使安重诲说:“近来听说从荣身边有人诈宣朕的圣旨,让他不要接纳儒生;说儒生大多懦弱,担心他会受到影响。朕刚听说此事,颇为惊骇。朕近来因从荣还年幼,刚刚出临大藩,所以先给他派些儒雅之士,依赖他们裨益辅佐他。如今得知这些奸险之言,岂是朕所期望的。”因此推究散布这话的人,打算杀了他们。安重诲说:“如果匆忙执行刑罚,担心他的宾从今后难以相处。希望陛下暂且先对他加以严诫。”明宗这才算了。

李从荣喜好作诗,聘用士人高辇为推官。高辇尤其能写诗,因此宾主相得甚欢。李从荣经常和高辇等人互相唱和,自以为章句独步一时。他有诗千余首,号为《紫府集》。此后出入门下的有诸如张杭、高文蔚、何仲举等当时名士,莫不和秦王分庭抗礼,更唱迭和。

长兴中年,李从荣以本官出任天下兵马大元帅。接受元帅任命后,他当即让府属僚佐及四方游士,各试《檄淮南书》一道,陈述自己将要廓清宇内的用意。当初,言事的人请求为亲王安排师傅。明宗征求近臣的意见,而执政大臣觉得李从荣名势已大,都不敢忤逆他的意旨,当即奏称:“应让秦王自己挑选。”李从荣于是奏请刑部侍郎刘赞为王傅,又奏请翰林学士崔棁为元帅府判官。明宗说:“学士代朕起草诏令,不能出任僚佐。”李从荣很不高兴,退下后跟身边随从说:“既付以元帅重任,又不肯派给僚佐,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他又奏请刑部侍郎任赞,明宗听从了。

当时在干戈之后,武夫用事。他们目睹李从荣的所作所为,都很不乐意。于是大将康知训等人私下议论说;“秦王好文,交游的大多都是词客。这小子一旦南面称帝,我等都将转死沟壑。不如尽早对付他。”高辇知道他们的阴谋,便劝秦王称病,说:“这帮人如果前来问候,请大王埋伏壮士,出其不意将他们都杀了。也许这样可以免祸。”李从荣说:“至尊在上,一旦如此,难道不会让他陷入危境吗?”高辇说:“儿子摆弄父亲的兵马,只是被鞭笞罢了。不然,大王将后悔莫及。”李从荣犹豫不决,不久果然遇祸,高辇也被斩首弃市。李从荣后来的事都已细说,就不赘述了。当初,李从荣失败时,高辇藏匿在民家,并落发为僧。被擒获后,康知训因为他外形改变而很难辨认,便让他重新戴上巾帻,穿上绯衣,验别真伪,然后才用刑。高辇神色自若地吟道:“朱衣才脱,白刃难逃。”观刑的人都笑了。这是后话。

当初,孙岳颇为卷入内廷的密谋。冯赟和朱弘昭担心李从荣为人暴戾,也许会乱来。孙岳曾为他们极言祸福之所归,劝他们尽早对付李从荣,因此康义诚恨死了他。李从荣败后,康义诚召孙岳一同到河南府检阅府藏。当时街头纷扰未定,康义诚趁乱指使骑士射他。孙岳走到通利坊时,果然被骑士所害。认识与不认识他的人都为此感到痛心。孙岳是冀州人,强干而有才用,历任府卫右职。天成中年,他成为颍耀二州刺史和阆州团练使,每到一处都有政绩,不久升迁凤州节度使。他受代归京后,秦王李从荣想任命孙岳为元帅府都押衙,但事情没成。冯赟举荐他为三司使,孙岳当时也参预他们的密谋。孙岳后来的事都已细说,就不赘述了。他儿子孙琏历任诸卫将军和藩镇节度副使。

明宗得知李从荣的死讯,悲痛加上惊骇,几乎从御榻上跌落下去,昏绝后又复苏了两次,因此病情重新加剧。李从荣还有一个年龄很小的儿子,养在宫中。将领们要求也除掉他,明宗哭着说:“这孩子有何罪!”然而最终不得已,还是让他们杀了他。

十一月二十一(癸巳),宰相冯道率领群臣到雍和殿入见明宗。明宗泪如雨下,呜咽着说:“朕的家事一至于此,实在惭愧见到爱卿等人!”百官也都泪下沾襟。当天,明宗任命宋王李从厚为天雄节度使。

次日,明宗赐给宰臣和枢密使御衣和玉带,赐给康义诚以下功臣不同的锦帛鞍马等。他还派宣徽使孟汉琼到邺都去召宋王回来,并让他暂且代理天雄军府事务。第二天,明宗因三司使孙岳被乱兵所害取消朝会。

十一月二十四(丙申),朝廷追废李从荣为庶人。执政大臣共同商议李从荣属官的罪行,冯道说:“李从荣的亲信只有高辇、刘陟、王说而已。任赞到任才半月;王居敏和司徒诩在家告病已有半年,岂能参与他的阴谋!王居敏尤其遭到李从荣的厌恶。前几天他们起兵向宫阙进军之际,李从荣与高辇和刘陟并驾耳语。到了天津桥南,他还指着日影跟判官们说:‘来日这时候,我已杀了王詹事。’王居敏自然不会是李从荣的同谋。岂能将属官全部诛杀!”朱弘昭说:“假如李从荣得以进入光政门,那么任赞等人将得到重用,我们不都得被灭族了吗!况且首犯和胁从只不过差一等而已。如今首犯已经伏诛,而胁从都不予追问,主上能不以为我们在庇护奸人吗!”冯赟据理力争,朝廷这才开始商议流放和贬斥的事。当时谘议高辇已经伏诛。

次日,明宗下敕,秦王府官属中,除谘议参军高辇已被处斩外,元帅府判官兼兵部侍郎任赞发配武州,秘书监兼秦王傅刘赞发配岚州,河南少尹刘陟发配均州,一并成为长久流放的百姓,即使遇到恩赦,也不在放还之例。河南少尹李荛发配石州,河南府判官司徒诩发配宁州,秦王友苏瓒发配莱州,记室参军鱼崇远发配庆州,河南府推官王说发配随州,一并成为长久流放的百姓。河南府推官尹諲,六军巡官董裔、张九思,河南府巡官张沆、李瀚、江文蔚一并勒令回归田里。所有长久流放的人一并官场除名。六军判官兼殿中监王居敏贬为复州司马,六军推官郭晙贬为坊州司户,一并员外安置,所在官府必须立即用驿马将他们发遣。李瀚是唐武宗时宰相李回的族曾孙;司徒诩是贝州人;江文蔚是建安人,他后来投奔南吴,得到权臣徐知诰的优厚礼遇。

当初,李从荣处事无道,六军判官兼司谏郎中赵远劝谏他说:“大王身居上嗣,应当勤修良好的德望,却为何如此行事!千万不要以为父子至亲,就能够有恃无恐。大王独不见恭世子和戾太子的先例!”李从荣勃然大怒,把他支出了秦王府。赵远后来历任泾、秦二镇节度判官。李从荣出事后,僚属全都连坐,赵远因此知名。赵远字上交,是幽州人。

要想知道明宗后来的事,请看下篇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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