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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代系列三:庄宗复唐之九:后唐昭雪裴枢等白马六大臣与佞臣孔谦出任祖庸使

(2019-07-28 11:17:16) 下一个

后唐同光二年即公元924年六月十九(丙戌),庄宗李存勖任命顺义军节度使李令锡为许州节度使,前保义军留后李绍真为徐州节度使。

同时,他任命原武宁(徐州)节度使李绍荣为归德节度使和同平章事,留下宿卫宫禁,对他异常宠遇。庄宗有时还与太后和皇后一同到他家。庄宗有个宠姬,长得非常漂亮,曾为他生了个儿子,因此刘后很妒嫉她。刚好李绍荣妻子去世。一天,他在禁中侍奉时,庄宗问他道:“你再娶了没?朕可以为你求婚。”李绍荣于是指着那宠姬说:“大家(即庄宗)如果可怜绍荣,何不把她赐给臣!”庄宗难以开口拒绝,便勉强答应了。皇后催促李绍荣赶紧拜谢。等到庄宗回过神来,再看看他的宠姬,早已被人用肩舆抬出宫去了。庄宗为此借口生病,好几天吃不下饭。

六月二十一(戊子),汝州防御使张继孙被赐死在本郡。张继孙是齐王张全义的假子,本姓郝。早先(据《册府元龟》记载),张全义的儿子河阳两使留后张继业上疏称:“臣弟继孙,本姓郝,有母尚在。臣父全义养他为假子,让他管辖衙内士兵。自皇帝到京以来,继孙就私藏兵甲,招置部曲,欲图不轨。加上他在私家纵淫,全无仁义。臣若不自陈,恐怕将来会连累家族。”庄宗下敕说:“有善必赏,所以劝忠孝之方;有恶必诛,所以绝奸邪之迹。如罪状腾于众口,丑行布于近亲,则须举朝章,冀明国法。汝州防御使张继孙,本非张氏子孙,自小丐养,以至成年,备极显荣。然而他不能酬报抚育之恩,履行谦恭之道,反而擅行威福,常恣奸凶,侵夺父权,惑乱家事;放纵禽兽之行,畜养枭獍之心;有识者所不忍言,无赖者实为其党。而又横征暴敛,虐法峻刑,藏兵器于私家,杀平人于广陌。无思悛改,难议宽容。必须将他放逐远方,归还本来姓氏,使我功勋贤能的家族,永除污秽之风。凡是朝廷百僚,都必须体谅朕的心意。现将张继孙贬为房州司户参军同正,并勒令恢复本姓。”很快又赐他自尽,并籍没家产。

次日,庄宗封回鹘可汗仁美为英义可汗,并下诏改辉州为单州。

六月二十三(庚寅),庄宗追赠已故左仆射裴枢,右仆射裴贽、崔远并为司徒;已故静海军节度使独孤损为司空;已故吏部尚书陆扆为右仆射;以故工部尚书王溥为右仆射。裴枢等六人都是前朝宰辅,被汴帅朱全忠(即后来的梁太祖)在白马驿杀害(天祐二年即公元905年六月初一戊子,朱全忠迫使唐朝下敕将裴枢、独孤损、崔远、陆扆、王溥、赵崇、王赞等人并赐自尽。当朱时全忠将裴枢等及被贬的三十多位朝臣集聚在白马驿,一晚上全杀了,然后将他们的尸体投进黄河。当初,朱全忠亲信李振屡次参加进士应试,最终没有中第,所以非常痛恨搢绅大臣。他跟朱全忠说:“这帮人经常自称清流。应当将他们全投进黄河,让他们变为浊流!”朱全忠笑着听从了)。

六月二十五(壬辰),庄宗任命天平军节度使、蕃汉总管副使、开府仪同三司、检校太尉、兼中书令李嗣源为宣武军节度使,取代已故宣武军节度使李存审为蕃汉马步总管,其余如故。两天后,他任命枢密使、特进、左领军卫上将军、知内侍省事张居翰为骠骑大将军、守左骁卫上将军,进封开国伯,赐功臣名号。

秋七月初一(戊戌),李存审儿子李彦超进献他父亲的牙兵八千七百人。

次日,中书门下上奏说:“每年在南郊祭坛举行四次祠祭,在太微宫举行五次荐献,全都由宰臣摄理太尉主持。惟有太庙祭祀时才派朝臣主持。今后的太庙祠祭,臣等也希望派宰臣主持。”庄宗准奏。

七月初五(壬寅),前蜀帝王衍任命礼部尚书许寂为中书侍郎和同平章事。

租庸副使孔谦又在枢密使郭崇韬面前大讲租庸使王正言的坏话,还大肆贿赂优伶和官官,想要出任租庸使。但他终究没有得到,因此怏怏不乐,并于七月初六(癸卯)上表请求解职。庄宗非常愤怒,觉得他是在逃避责任,准备将他治罪。幸亏得到宠优景进相救,他才得免。

后梁所决开的那段黄河连年成为曹、濮二州的水患。七月初七(甲辰),庄宗命令右监门上将军娄继英督领汴、滑二州的士兵去堵塞黄河决口。但没多久,修复的决口又损坏了。

七月初八(乙巳),汴州的雍丘县刮大风,把大树连根拔起,还伤害了庄稼。曹州下大雨,平地淹水三尺。七月初九(丙午),庄宗任命襄州节度使孔勍为潞州节度使,李存霸为郓州节度使。次日(己酉,《旧五代史》误作乙酉),庄宗临幸龙门的雷山,遵从北方的习俗去祭祀天神。七月十四(辛亥),他任命郓州副使李绍珙为襄州留后,前泽州刺史董璋为邠州留后。

七月二十一(戊午),前蜀帝王衍派他的户部侍郎欧阳彬来后唐朝贡,自称“大蜀皇帝上书大唐皇帝”。

七月二十三(庚申),后唐将应州改为云州属郡,把新州升格为威塞军节度使,将妫、儒、武等州改为威塞军的属郡。

七月二十五(壬戌),后唐庄宗李存勖封皇子李继岌妻子王氏为魏国夫人。同时,幽州上奏,说契丹主耶律阿保机(安巴坚)往东攻打渤海。

契丹仗恃他们的强盛,派使者向庄宗要求得到幽州,用以安置他们的傀儡卢文进。当时东北各个夷人部落都臣服契丹,惟有勃海国不服。契丹主密谋入寇中原,但担心勃海国会在后头制造麻烦,便先派兵攻打勃海的辽东,派部将秃馁及卢文进占据营、平等州,骚扰燕蓟一带。

八月初二(戊辰),前蜀皇帝王衍任命右定远军使王宗锷为招讨马步使,率领二十一支军队进驻洋州。

八月初三(己巳),庄宗下诏,洛京所有空地,任人修造房屋,有主的空地限半年内,让本主自己找人修盖;如过期不见屋宇盖起,则允许他人占用修造。诏书还说(据《五代会要》):藩镇侯伯和内外臣僚,如果在京邑中没有安居住所,也可以请人修造,各自营建。

八月初五(辛未),庄宗为北京(太原)副留守兼太原尹孟知祥加检校太傅,还增加食邑,赐功臣名号。这天,庄宗到西苑狩猎。

租庸使王正言中风,精神恍惚,不能办事;庄宗宠幸的优伶景进屡次提到这事。八月初七(癸酉),庄宗任命租庸副使兼守卫尉卿孔谦为租庸使,任命右威卫上将军孔循为租庸副使(《旧五代史》说八月十二戊寅,租庸使兼守礼部尚书王正言被罢免使职,守本官)。孔循即后梁时宣徽副使赵殷衡。后梁亡国后,他恢复了原来的姓名。孔谦此后肆行他的一贯做法,靠横征暴敛满足庄宗的欲望,弄得民不聊生。

八月初八(甲戌),庄宗任命代理汴州军州事务和户部尚书卢质为兵部尚书,照样兼任翰林学士承旨,并赐给论思匡佐功臣的名号。

同一天(据《五代会要》),中书门下上奏说:“臣等觉得,翘车著咏,笺帛垂文,式重弓旌(都指的是藩臣征聘的幕僚)都是光宗耀祖的事。这样做符合知人善任的举荐,促成接待士人的荣耀。藩臣自然熟悉被聘用人的行迹,习知他们的才能。他们为藩臣在幕府中谋划,称为座席上的珍品。然而自从伪梁以来,颇为违背这一原则;幕僚全都由朝廷授任,让他们辅佐藩臣。现正当多事之秋,臣等担心这么做会失去得到人才的机会,因此希望在推举选拔人才方面,有所更易改革。今后诸道,除节度副使和判官两使由朝廷授任外,其余职员并诸州军事判官等,全由本道本州各自聘举。军事判官并不在奏官之限(即无需奏请)。”庄宗准奏(《旧五代史》将此事放在八月十五或之后)。

八月初九(乙亥),前蜀帝任命长直马军使林思锷为昭武节度使,带兵卫戍利州以防备后唐。

八月初十(丙子),庄宗任命云州刺史兼雁门以北都知兵马使安元信为大同军节度留后,隰州刺史张廷裕为新州威塞军节度留后。次日,枢密使郭崇韬上表请求退位,但庄宗没有答允。

八月十五(辛巳),庄宗下诏,让诸道节度、观察、防御、团练使、刺史,在洛阳各自修建一区宅第。同时,汴州上奏,说那里发大水损害了庄稼。

八月十七(癸未),庄宗进封租庸使孔谦为会稽县男,并赐给他丰财赡国功臣的名号。同时,南吴王杨溥派使者来进贡地方特产。

这期间,宋州也发大水;郓、曹等州则因大风雨而损害了庄稼。

八月二十一(丁亥),中书门下侍郎上奏说:“吏部三铨、下省、南曹、废置、甲库、格式、流外铨等各司的公事,都关系到长定格(永久规定)、循资格(资格标准)、十道图(十道藩镇地图)等重要大事。先前的格式条文都由本朝(指唐朝)创立,在防止奸滥与叙用官员和论证资历方面可谓十分精细详尽,得到长期遵守。但自从天下离乱之后,弄虚作假的逐渐增多。同光元年八月,御驾在东京时,代理工部员外郎卢重修撰了《本司起请》一卷,因朝廷刚刚兴复,特别注重怀柔,因此所有条目,大多失其根本;以致冬季赴选人士,连同南郊行事官,及陪位宗室子弟,共有一千三百余人。铨衡官员部门在检勘之时,互有援引;决定去留之际,争论不绝。朝廷如果继续模棱两可,必定会助长弄虚作假和滥用职权。臣等希望差使代理尚书省铨左丞崔沂、吏部侍郎崔贻孙、给事中郑韬光和李光序、吏部员外郎卢损等人,一同详细制定选官各司的长定格、循资格、十道图。务必做到简要,可以长久施行。”庄宗准奏(奏折选自《五代会要》)。

八月二十七(癸巳),因为一直下雨,庄宗取消朝参三日。同时,陕州上奏,说那里黄河水溢,漫上河岸。八月二十九(乙未),中书门下上言说:“臣等请求取消各座陵台的令丞,让本县令负责陵台事务。”庄宗准奏。

庄宗又派使者李彦稠入蜀。九月初三(已亥),他抵达成都。

九月初七(癸卯),庄宗到西北近邻狩猎。当时庄宗经常出去游猎,他的侍从老是骑马伤害了田间的禾苗。洛阳令何泽躲在草丛中,等到庄宗过来时,拦在马前劝谏道:“陛下既然急着征敛租赋,如今庄稼将要收成,陛下又如此践踏,让下面的官吏何如何治理,民众何以为生!臣但愿陛下先赐臣死。”庄宗慰抚后让他去了。何泽是广州人。

幽州上言说,契丹主耶律阿保机出师无功,自渤海国撤军回去了。同时,内园新殿建成,朝廷将它命名为长春殿。

九月十二(戊申),庄宗任命中书舍人兼暂时负责礼部贡举的裴皞为礼部侍郎,前郑州防御副使姜宏道为太仆卿。侍中郭崇韬上奏说:“所有经三铨注拟授任的官员中,有本来没有出身(先得有出身的资历才能出仕)而入仕的;或用钱买来已故官员的告敕;或将亲人骨肉的文书涂改姓名;或历任不足却妄称资历失坠;或假冒别人的门荫后裔;或通过亲属和权贵请托门路给安排参选;所司部门经常随意给他们注拟封官。如有人告发这些现象,朝廷应当特议超次奖励;违犯人员,则必须依照格令予以处分。如果保举人中有弄虚作假和滥用职权的,必须一并予以驳斥放逐。所有死去的官员,今后都必须申报本州,在告身上批写身死的月日,清楚地交付子孙。今后铨选官员的各司公事,到春末必须全部了结。”庄宗准奏。铨选部门弄虚作假和滥用职权已经为时很久,当郭崇韬具体上奏之后,对官场的淘汰十分严厉,被罢斥的十有七八,因此造成普遍抱怨。

九月十三(己酉),司天台请求严禁民间的私历,庄宗准奏。

前蜀前山南节度使兼中书令王宗俦觉得前蜀帝王衍失去仁德,便和兼中书令王宗弼密谋废立。王宗弼犹豫未决。九月十四(庚戌),王宗俦因忧愤过度而死。王宗弼跟枢密使宋光嗣和景润澄等人说:“王宗俦教我杀了你们,现在不用担忧了。”宋光嗣之流都俯伏在地,哭着感谢他。王宗弼的儿子王承班听说后,跟人说:“我家的灾难看来免不了了。”

也在九月十四,有官员从契丹那里回到后唐,说女真、回鹘、黄头室韦等部落正合势入侵契丹。九月十六(壬子),有司上言说:“八月二十二日夜,荧惑犯星二度。该星对应周地,请朝廷依法禳灾:在京城四门悬挂一罂(口小肚大的瓶子)东流的河水,并让都市严防盗贼和火灾,禁绝人们在夜间行走。”庄宗准奏。九月十八(甲寅),庄宗临幸郭崇韬的宅第,置酒作乐。次日,他任命前振武节度使和安北都护马存照样担任检校太尉、兼侍中,出任宁远军节度和容管观察使。马存是湖南楚王马殷的弟弟。

也在九月十九(乙卯),前蜀帝任命前镇江军节度使张武为峡路应援招讨使。

九月二十(丙辰),黑水国派使者前来后唐朝贡。次日,幽州上言,说契丹入寇。

九月二十二(戊午),庄宗召宰臣到中书,认真检核吏部选拔的官员,将滥封官员的告敕全都焚毁。

要想知道前蜀和后唐以后的事,请看下篇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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