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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唐系列十五:姑息藩镇之二十八:韩全义出讨吴少诚与京兆尹吴凑病逝

(2018-06-04 14:26:36) 下一个


贞元十五年即公元799九月十五(丙辰),唐德宗下诏命令宣武等诸军出讨反叛的彰义节度使吴少诚。十二月初二(辛未),中书令咸宁王浑瑊在河中去世。


六州的党项人自从永泰(765)以来就一直居住在石州,但永安镇将阿史那思暕对他们侵渔不已,党项部落结果全都逃奔河西。


讨伐吴少诚的各路官军没有统帅,每次出兵大家都只顾自己的利益,所以进退很不一致。十二月二十六(乙未),各路官军在小溵水和吴少诚的淮西军交战,王师失利,诸军自行溃散,抛弃了器械和资粮,结果全被吴少诚占有。朝廷于是开始商议设置招讨使统一指挥。


十二月二十八(丁酉),唐德宗任命同州刺史杜确为河中尹兼河中绛州观察使。


同时,吐蕃五万兵众分别出击南诏国和巂州,南诏国王异牟寻与西川节度使韦皋各自发兵御敌,结果吐蕃人无功而返。


贞元十六年即公元800年春正月,南诏国献上《奉圣乐舞曲》,唐德宗在麟德殿前欣赏表演。


正月初六(乙巳),恒冀、易定、陈许、河阳四军与吴少诚交战,全都失利后撤退。


左神策行营和盐夏绥银节度等使韩全义本是神策军出身,深得护军中尉窦文场的喜爱。窦文场将他推荐给唐德宗,朝廷于是让他统领诸军出讨吴少诚。二月十七(乙酉,《旧唐书》误作己酉),唐德宗任命韩全义为蔡州四面行营招讨使,任命陈许节度使上官涚为副使;并要求十七道兵马全部接受韩全义的节度。


二月二十一(己丑),左龙武统军程怀直去世。三月十一(己酉),华州刺史、潼关防御、镇国军使卢征去世。三月十四(壬子),唐德宗任命尚书右丞袁滋为华州刺史、潼关防御、镇国军使。


宣武军自从刘玄佐去世后,先后五次作乱,士卒日益骄纵放肆,轻视他们的主帅。韩弘上任几个月后,对为首的乱兵知道得一清二楚,有个叫刘锷的郎将,经常领头闹事。也在三月,韩弘在牙门陈列士兵,召见刘锷及其党羽三百人,历数他们的罪行,说:“你们多次参与叛乱,还自以为有功。”然后把他们全杀了,流的血染红了马路。从那以后直到韩弘后来入朝的二十一年间,再没一个士卒胆敢在城郭内外喊叫闹事。这是后话。


义成监军薛盈珍深得唐德宗的宠信。他想夺了节度使姚南仲的军政,但姚南仲不肯,于是两人矛盾加深。薛盈珍于是到唐德宗那里大讲姚南仲幕僚马总的坏话,朝廷便将马总贬为泉州别驾。福建观察使柳冕阴谋害死马总,向薛盈珍献媚,便派幕僚宝鼎人薛戎摄理泉州事务,指使他去给马总加罪。薛戎为他辩护,说他无辜。柳冕勃然大怒,召回薛戎,把他关了起来,使并指狱卒恣意侵凌侮辱他。这样做了个把月,他想诱使薛戎去诬陷马总,但薛戎终究不肯,马总因此获免。柳冕是柳芳的儿子。


薛盈珍多次在唐德宗面前诋毁姚南仲,唐德宗开始怀疑。薛盈珍又派小官吏程务盈乘坐驿马去送交他诬奏姚南仲有罪的奏折。义成牙将曹文洽也到长安奏事。他知道这事后,便日夜兼行,在长乐驿站追上程务盈,和他同宿。半夜里,他把程务盈杀了,将薛盈珍的奏折扔进厕中,然后自己写了奏折为姚南仲申冤,并自首他擅杀的罪行。他还写信给姚南仲,讲明这事,然后自杀。第二天一早,驿站官吏看到房门一直关着,就推门进去,看到了曹文洽尸体边上的奏折和信件。唐德宗得知这事后非常惊异,便征薛盈珍入朝。姚南仲担心薛盈珍对他进一步进谗言,便也请求入朝。


夏四月初八(丙子),姚南仲到了京师,在金吾房待罪。唐德宗下诏释放,并召见了他。唐德宗问他说:“薛盈珍干扰你吗?”姚南仲说:“薛盈珍倒不干扰臣,只是害怕他扰乱陛下的法律而已。况且天下像薛盈珍这号人,真是多得不可胜数!即使羊祜和杜预再生,也无法实行恺悌的仁政,成就攻取的军功。”唐德宗默然无语,最终也不怪罪薛盈珍,仍然让他掌管机密。薛盈珍又跟唐德宗说:“姚南仲为政恶劣,都是因为幕僚马少微的原因。”唐德宗于是下诏将马少微贬到江南当官,然后派宦官护送他上路,在过江时将他推进水里淹死。


黔中观察使韦士宗的政令苛刻。四月十九(丁亥),牙将(《新旧唐书》均作黔中知宴设吏)傅近等人驱逐了他。韦士宗于是跑到施州去了。


四月二十一(己丑),唐德宗任命义成军节度使姚南仲为右仆射。


这期间,新罗王金敬则去世。四月二十二(庚寅),唐德宗册命他的嫡孙,暂且掌管新罗国事的金俊邕袭取祖父的职位,为开府检校太尉、鸡林州都督、新罗王。


四月二十三(辛卯),唐德宗任命义成军行军司马卢群为滑州刺史、兼御史中丞、义成军节度使,取代姚南仲。


四月二十四(壬寅,《旧唐书》作壬申,疑有误),检校兵部尚书兼京兆尹吴凑去世。他是濮州濮阳人,吴溆的弟弟,也是唐代宗生母章敬皇后的弟弟,他祖父吴神泉曾任终县令,父亲吴令珪曾任益州郫县丞。宝应二年(763),唐代宗开始封拜外戚,追赠吴神泉为司徒;吴令珪为太尉;吴令珪母弟前宣城令吴令瑶为开府仪同三司和太子家令,还封濮阳郡公;中郎将吴令瑜为开府仪同三司和太子谕德,也封济阳郡公。吴溆当时任盛王府录事参军,拜开府仪同三司、太子詹事、濮阳郡公。后来他作为唐代宗的元舅升迁鸿胪少卿和金吾将军。建中初年(780),他又升迁大将军。吴溆虽然身居外戚,但为人恭逊谦和,人们都很敬重他。朱泚之乱时,他跟随唐德宗前往奉天。卢杞和白志贞跟唐德宗说:“臣仔细观察朱泚的心迹,他必定不至于成为贼首,最终将会效顺。陛下应选择大臣一人,进入京师慰问劝谕,顺便观察他的心思。”唐德宗召见跟到奉天的群臣,但大家都害怕前往。吴溆起奏说:“如果陛下不觉得臣的才能和名望不够,臣愿意北行。”唐德宗很高兴。吴溆退下后跟人说:“人臣食用君主的俸禄,死于君主的危难。临危时总是为自己打算,是不忠。我愧为外戚,今日前往贼人所在,的确知道必死,只是不想让圣上觉得没人肯为他历险而已。”即日就奉诏上路。他见了朱泚后,深切转达了唐德宗期待臣属的意思。当时朱泚逆谋已定,外表虽然从命,而心里早已决定叛逆。于是他将吴溆留在客省,最终害死了他。唐德宗得知后,悲悼不已,追赠他为太子太傅,赐给他家实封二百户食邑,封他一个儿子为五品正员官,并下敕,将在收复京师那天由官府为吴溆办葬事。


吴凑在宝历中和他兄长吴溆同日开府,授任太子詹事,也一同封濮阳郡公。吴凑觉得兄弟已是三品大员,觉得封官太过,所以一再推辞,请求改授低卑官职。唐代宗于是改任吴凑为检校太子宾客,兼太子家令,出任十宅王使。他经累转成为左金吾卫大将军。吴凑为人小心谨慎,智慧和见识都周全机敏,特承唐代宗的顾问,得到很大信任。大历中年,滑州主帅令狐彰和汴州主帅田神功相继死在任上。当时藩镇士兵骄横,经常趁主帅的丧亡发动变乱。唐代宗命令吴凑前往抚慰。吴凑到各地总是委曲自己,尽力劝谕,并根据他们的要求回去奏请,因此致使军民和谐。唐代宗非常器重他。宰相元载弄权,收受贿赂,丑恶的行迹日益彰明。唐代宗开始对他厌恶,想将他绳之以法,又担心身边侍从泄漏,没人可以交心,只能跟吴凑秘密想办法对付他。当将元载在内侍收捕时,同列宰相王缙以及元载党羽杨炎、王昂、韩洄、包佶、韩会等人,本来都要被株连而籍没家室。吴凑百般劝谏挽救他们,说:“法律应当从宽,王缙等人虽然连坐,但按理不至死罪。如果不予以区别对待,一律处以极刑,恐怕有亏陛下的圣德。”因此王缙等人都得以减免死罪,只是被流放贬斥而已。


大历末年,吴凑因继母去世丁忧离职。建中初年(780),他起复为右卫将军兼通州刺史。贞元初年(785),他入朝任太子宾客,后又出任福州刺史、御史中丞、福建观察使。吴凑为政勤俭清苦,对他的美誉天天都听得到。宰相窦参因为私怨很厌恶他,多次在唐德宗面前进谮诋毁,又说吴凑患风病,不便在朝堂上拜谒。唐德宗召吴凑到京师,在别殿和他应对,并让他在殿上行走,试试看他是否真像窦参说的那样。见了吴凑后,唐德宗知道窦参胡说八道,因此开始厌恶窦参。很快他就任命吴凑为陕州大都督府长史和陕虢观察使,取代窦参的党羽李翼。刚好刘玄佐病故,唐德宗便任命吴凑为检校兵部尚书、汴州刺史、御史大夫、宣武军节度使。


当时汴州军乱,杀了牙将曹金岸和县令李迈,密谋立刘玄佐的儿子刘士宁。唐德宗准备派兵护送吴凑赴任,召宰相们商议。窦参极力反对,担心汴州军中会抗拒朝命。唐德宗只好召吴凑回来,改授右金吾卫大将军,而将梁宋节度使的节钺授予刘士宁。


贞元十四年春夏两季干旱,谷价昂贵,很多人都流亡他乡。京兆尹韩皋因政事不理而被贬黜。唐德宗召见吴凑,当面授任他为京兆尹,让他当天就去接管事务,两个晚上后才正式下制。吴凑为政孜孜不倦,一心以勤俭为本,百姓都喜欢他。当时宫中派宦官到市场购买货物,宦官仗势强买物品,压低价钱,人们非常害怕,尽量避免见到他们。人们把他们称作“宫市”。掌管租赋的官员大多和宫中贵人勾结,互相利用,所以不提“宫市”的弊病。吴凑任京兆尹后,在便殿私下跟唐德宗谈论这事,说:“外间议论纷纷,都说中使(即宦官)到市场购买东西,给民众带来很多不便。这事十分微妙,最好应当想法停止这些流言。凡是宫中需要的,可以责成臣去办理,不必另外再派中使。如果觉得臣的府县下属都是外吏,不了解宫中所须,那么陛下可以挑选内宫年事已高和谨慎持重的人担任宫市令,这样也许可以平息民间的议论。”他又上奏说:“掌闲彍骑、飞龙内园、芙蓉以及禁军诸司等使,手下的胥吏差役太多,费用很大。朝廷应酌量予以减省。”唐德宗大多都听从了他的建议。当初,府县的掾吏觉得吴凑是外戚出身,不熟悉帐簿和府里事务,所以凡有疑狱难决的事情,大多故意等到吴凑将要出门时才呈上,希望避免他从中挑毛病。吴凑虽然仓促阅视,也总能指出文件不足和不对的地方,然后下笔决断,居然没有毫厘之差。掾吏除非大过,他也从不鞭笞斥责,而是召来当面了解盘问,责备了后就放他们去了。因此他手下官吏也都细心谨慎,努力办事,京兆府的事情都办得很好。


文敬太子(即太子的儿子邕王李謜)和义章公主相继病殁,唐德宗非常思念他俩,葬送的礼仪颇为优厚。他召集工役,载土筑坟,妨碍了民间农务。吴凑在得到唐德宗的顾问时,极力劝谏他不要这么做。他的亲属和门下官吏觉得吴凑论谏太过频繁,恐怕唐德宗因此讨厌他,经常简略地规劝他。吴凑说:“圣上英明贤哲,总是为天下担忧。他一定不会因为对公主和太子的思念而忽视了疲惫的百姓。只是人们大多愿意顺着他的旨意,不肯直言而已。如果我再三启谏,必能打动他的圣情,那么黎民百姓就会受益。长吏不说话,叫做阿谀希旨。如果导致穷苦民众上诉,那么罪在何人?”舆论因此都称道他。他因为能干的政绩,不久就兼任兵部尚书。官府街上缺乏树木,所司部门种植榆树补上。吴凑说:“榆树不适宜种在大街上。”当即命令改种槐树。当槐树成荫时吴凑却病故了,所以人们经常指着槐树怀念他。


吴凑算是唐德宗的老舅即舅公,依照汉魏的惯例,应该退居散地,才会避免获罪。吴凑自贞元(785)以来,特承唐德宗的恩顾,历任朝廷内外显贵。虽然这是因为唐德宗对他的荣宠,但也因为吴凑自己总是小心办事,奉职有方的缘故。吴凑生病后,不找巫医,药不入口,家人哭着劝他,吴凑说:“我靠平凡的才干,只是因外戚的关系得到进用,起家便授为三品,历经显位四十年,寿登七十。为人如此已够满足了,还有什么其它需求?古代靠外戚进位的人,很少得以善终。我能全身去地下侍奉先人,算是很幸运的了。”唐德宗得知后,让御医给他进药。吴凑不得已只好服用。这时他病故,终年七十一岁。唐德宗追赠他为尚书左仆射,为他取消一天朝会。


五月初一(戊戌),唐德宗因为大雨取消朝会。


再说,韩全义平时既不勇猛,又没有谋略,专门靠花言巧语和贿赂巴结宦官才成为大帅。每次商议军事时,身为监军的几十名宦官坐在帐中争论,最终什么主意都没拿定就草草收场。天气逐渐炎热,士卒长久驻扎在潮湿的低地,很多人都生了病,因此军心开始离散。五月十三(庚戌),官军与吴少诚的部将吴秀和吴少阳等人在溵水南面的广利原遭遇。双方尚未交锋,各路官军就全线溃败。吴秀等人乘胜追杀,韩全义只好退保五楼。吴少阳是沧州清池人。


山南东道节度使于頔因为讨伐吴少诚,趁机大规模招募战士,修缮盔甲,激励士兵,同时聚敛财富,恣意诛杀,有占据汉南的野心,并专门以轻慢上司和欺凌下属为能事。唐德宗那时正姑息藩镇大员,明知他的所作所为,也无可奈何。于頔诬告邓州刺史元洪贪赃,朝廷不得已,只好将元洪流放到端州,并派中使护送他到枣阳。于頔派兵劫取元洪回归襄州,中使逃跑回到长安。于頔上表说对元洪责罚太重,唐德宗只好改任元洪为吉州长史,让他赴任。于頔又很气他的判官薛正伦,奏请将他贬为峡州长史。当朝廷敕令下达时,于頔的怒气已解,便重新上奏留他为判官。唐德都一一听从了。


要想知道唐德宗后来的事,请看下篇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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