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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北朝系列二:多国纷争之十:宋文帝训导弟弟与崔浩主张出征柔然

(2016-07-09 17:18:39) 下一个

公元428年二月,夏王赫连昌在安定被魏军生擒,但北魏主将奚斤却又于三月中旬在马髦岭被新即位的夏王赫连定击溃成了俘虏。

夏四月,赫连定派使者向北魏请和,魏世祖下诏晓谕他投降。四月十五(壬子),魏世祖西巡,并于四月二十一(戊午)在河西大举围猎,同时宣布大赦。近两个月后他抵达长川。

五月,西秦文昭王乞伏炽磐病故,太子乞伏暮末即位,境内大赦,改元永弘。

同时,宋平陆令河南人成粲再次劝王弘逊位,王弘也同意了,屡次上表陈请。宋文帝不得已,于六月十四(庚戌)改任王弘为卫将军、开府仪同三司。

西秦将乞伏炽磐安葬在武平陵,庙号太祖。西秦王乞伏暮末任命右丞相元基为侍中、相国、负责朝廷内外军事、录尚书事;任命镇军大将军兼河州牧谦屯为骠骑大将军;任命征安北将军兼凉州刺史段晖为辅国大将军兼御史大夫;任命叔父右禁将军乞伏千年为镇北将军兼凉州牧,出镇湟河;任命征北将军木弈干为尚书令兼车骑大将军;任命征南将军吉毗为尚书仆射兼卫大将军。

河西王(史称北凉王)沮渠蒙逊想趁着西秦国丧,征伐西秦的西平。西平太守麹承劝他说:“殿下如果先攻取乐都,那么西平必将迟早被殿下所有。西平果真望风臣服,那也将是明主所不放心的。”沮渠蒙逊于是改攻乐都。西秦相国元基率领三千骑兵去救乐都。大军刚进城,河西兵马就蜂拥而至,很快攻克了外城,然后断绝内城的水道。城中饥渴,百姓死者过半。东羌人乞提跟从元基来救乐都,这时暗中和河西军队通款,从城楼上放下绳索引来河西士卒,结果登上城墙的河西士卒多达一百馀人。他们然后击鼓呐喊要烧毁城门。元基带领身边将士奋力作战,才打退了河西兵。

当初,乞伏炽磐病重时,跟乞伏暮末说:“我死之后,你能保得住边境最好。沮渠成都一直受到沮渠蒙逊的亲信器重,你可以将他归还给河西王。”到这时,乞伏暮末派使者去谒见沮渠蒙逊,答应归还沮渠成都求和。于是沮渠蒙逊撤兵回去,并派使臣到西秦吊祭乞伏炽磐。乞伏暮末用重金厚礼遣返沮渠成都,还派将军王伐护送他。沮渠蒙逊还怀疑他们的诚意,便派恢武将军沮渠奇珍伏兵在扪天岭,捉拿了王伐和他的三百骑兵。接着他派尚书郎王杼送王伐回西秦,并送给乞伏暮末一千匹良马和彩色兽毛织品和银色纺织品。秋七月,乞伏暮末派记室郎中马艾出使河西前往回礼。

同时,魏世祖从长川回到平城。八月,他又前往广宁观赏温泉。也在这期间,柔然纥升盖可汗(即大檀)派儿子率领一万多骑兵入寇北魏边境。魏世祖从广宁赶回来,亲自率军追赶,但没追上。九月,魏世祖回到平城。十月初十(甲辰),他再次北巡,并于十月十八(壬子)到牛川狩猎,然后回宫。

西秦凉州牧乞伏千年嗜酒如命,残虐百姓,不理政事。西秦王乞伏暮未派使者责让他,乞伏千年怕了,逃到河西。乞伏暮末便任命叔父光禄大夫乞伏沃陵为凉州牧,出镇湟河。

同时,宋徐州刺史王仲德派步骑二千攻打北魏的济阳和陈留。

北魏定州丁零人鲜于台阳等二千馀家反叛,逃入西山,州郡官兵无法讨平。闰十月,魏世祖派镇南将军叔孙建率军前往讨伐。十一月初一日食,魏世祖到西河围猎,直到十二月二十(甲申)才还宫。

同时,河西王沮渠蒙逊讨伐西秦,来到磐夷。西秦相国元基等人率领一万五千骑兵拒战。沮渠蒙逊改攻西平,西秦征虏将军出连辅政等人带领二千骑兵去救西平。

宋秘书监谢灵运认为靠自己的名气,辈份和才能,应当参与时政。然而宋文帝只是让他管理有关文义的琐事,每次侍宴也只跟他闲谈观赏而已。王昙首、王华、殷景仁的名位历来在谢出灵运之下,却都得到知遇而担任要职,因此谢灵运心中很是不平,经常称病不上朝也不入值。他要么出城游玩,要么长途旅行远达二百里,几十天不回来。缺席期间既不上表,也不请假,经常大家都不知道他人在哪里。宋文帝不想伤害他的自尊,便暗示他自己解职。谢灵运于是上表陈诉自己的疾病。宋文帝赐给他长假,让他回到会稽去。而谢灵运照常游饮自若,结果在这期间,遭到有司部门纠察,被罢免了官职。

也在这年,师子王刹利摩诃和天竺迦毗黎王月爱,都派使臣奉表向宋进贡,表章的措辞都像佛经的语言。北魏镇远将军平舒侯燕凤也在这年去世。

宋元嘉六年即公元429年春正月,王弘上表请求解除扬州刺史和录尚书事的要职,改授予彭城王刘义康,宋文帝下优诏不许。正月二十(癸丑),朝廷任命刘义康为侍中、负责扬、南徐、兖三州军事、司徒、录尚书事、领南徐州刺史。于是王弘和刘义康二府同时安置僚佐领兵,共辅朝政。王弘一方面多病,另一方面也想放弃大权,所以事事都推让给刘义康,因此刘义康得以专总朝廷内外事务。

宋文帝又任命他弟弟抚将军江夏王刘义恭为负责荆湘等八州军事的荆州刺史,任命侍中刘湛为南蛮校尉,代行荆州府的政事。宋文帝给刘义恭写信,告诫他说:“天下艰难,家国事重。虽然说我们只是守卫已成的大业,其实也未必容易。是兴隆是衰败,是平安是危险,关键都在我们兄弟们,所以我们怎能不追寻王业而害怕责任的重大!你性子褊急,有些办不到的事,你却非办不可;有些可以办到的事,却因为没有兴致却不办或半途而废。这是你最大的毛病,应当时刻想着去改掉和抑制它。卫青对身份高贵的人有礼,对身份卑微的人有恩。西门和安于因为改变了自己的性格都得到称道,而关羽和张飞却因为任性偏执都遭遇不幸。所以不管是做人也好办事也好,你都应当以此作为深刻的借鉴!如果今天我发生什么意外,嗣子还十分年幼,那么司徒(即刘义恭的兄长刘义康)将承担当年周公那样的辅佐大任,你则不能不尽到恭敬顺从的责任。那时天下的安危,就在你们二人身上。”

宋文帝还说:“你一个月的自用钱不能超过三十万。如果能再省点自然更好。西楚(即荆州)府的事情,我还比较熟悉,估计不须更改,用不着追求新异。当年的案件都已经定论了,不好翻案或重新考虑,这的确是为难的地方。你参与审讯时,应当虚怀若谷,谦虚谨慎,不要凭自己的喜怒给人定案。如果能选择仁善之人,听从他们的建言,那么将来的美誉自然归于你自己。千万不可专意自决,以为自己非常明察就矜持独断!你也应当慎重使用和爱惜国家的栋梁之材,不能将要职随便授人,也不要动不动就给身边亲近的人封爵赏赐,这方面尤其应当裁减。我对身边的人虽然很少恩典,但即使听到外间这样的评论,也没觉得他们说的不对。以自己的尊贵去欺凌别人,别人不服;然而以自己的威严去摄服他人,他人则不厌恶。这是容易成功的办法。”

他还劝告刘义恭说:“声乐和嬉游,不能太过份;蒲酒和渔猎,则一概罢免;消遣和花费,都应该有限度;奇服和异器,则不宜兴长。你也应当多次引见佐吏;见面次数不多,互相感情就不深;而感情不深,他们就不会为你尽心;不为你尽心,你又怎能知道周围的事情!”

同时,夏酒泉公赫连俊从平凉投奔北魏。丁零人鲜于台阳等也向北魏请降,魏世祖赦免了他们。

再说西秦的出连辅政等人来救西平,但赶到之前河西王沮渠蒙逊就已经攻拔西平,生擒了太守麹承。二月,西秦王乞伏暮末立王妃梁氏为王后,立儿子乞伏万载为太子。

三月二十五(丁巳),宋文帝立皇子刘劭为太子,并于次日宣布大赦。三月二十九(辛酉),朝廷任命左卫将军殷景仁为中领军。

殷景仁是陈郡长平人。他曾祖殷融担任过晋太常,祖父殷茂也历任散骑常侍、特进、左光禄大夫。殷景仁少年时就有很大度量,司徒王谧见到他很喜欢,并将女儿嫁给他。殷景仁最初是刘毅的后军参军,后转为刘裕的太尉行参军。他曾建议应当让百官举荐人才,然后根据所荐人才的能力再进行升贬。他后来升迁为宋台秘书郎,世子中军参军,转为主簿,又成为骠骑将军刘道怜的主簿。他然后填补了衡阳太守的空缺,又入朝成为宋世子洗马。殷景仁虽学不为文,却很有思想;虽口不谈义,却深明理体。至于国家章典和朝廷礼仪,往日的章法和笔记注解,他都无不撰写记录,所以认识他的人都知道他有当政的雄心。刘裕很了解他,所以升迁他为太子中庶子。

少帝即位后,他入补侍中,但却屡次上表辞让,朝廷便顺他的意思改授黄门侍郎,后领射声校尉,不久转为左卫将军。文帝即位后,对他更加知遇,很快升迁他为侍中。当时他和右卫将军王华、骁骑将军王昙首、刘湛四人,同时担任侍中。他们全都才华横溢,名噪一时,同时升任侍中的美谈,那时从未有过。元嘉三年(425),宋文帝亲征谢晦时,他协助司徒王弘掌管朝台留任。这时,他取代到彦之担任中领军,仍然兼任侍中。

宋文帝因为母亲章太后去世的早,所以待太后的生母苏氏十分恭谨。苏氏这时病故,宋文帝亲往临丧哭泣,还想为她追加封爵,让群臣评议。殷景仁认为古代典籍上没有先例,宋文帝这才作罢。四月初一(癸亥),宋文帝任命尚书左仆射王敬弘为尚书令,临川王刘义庆为左仆射,吏部尚书济阳人江夷为右仆射。

当初,西秦尚书陇西人辛进跟从乞伏炽磐游览陵霄观时,用弹弓击飞鸟,不小心误中了太子乞伏暮末母亲的面孔。乞伏暮末即位后,问他母亲面伤的来由,母亲将实情相告。乞伏暮末大怒,杀了辛进,连同他的五族二十七人。

当初,魏太祖拓跋珪命令尚书郎邓渊撰写《国记》十馀卷,但尚未完成就被终止了。魏世祖这时命令崔浩和中书侍郎邓颖等人续成该书,成为《国书》三十卷。邓颖是邓渊的儿子。

魏世祖准备出击柔然,在南郊大举阅兵,先是祭天,然后排列行阵。朝廷内外群臣都不愿意从征,保太后也一再劝止,只有崔浩鼓励他出征。魏尚书令刘絜等人共同推举太史令张渊和徐辩,让他俩跟魏世祖进言说:“今年是己巳,所谓三阴之年。岁星袭月(即木星靠近月亮),太白在西方,这天象是不能用兵的,因此北伐必败。即使打败了对方,也不利于皇上。”群臣趁机表示赞同,说:“张渊等人年轻时曾劝谏苻坚不要南伐,结果苻坚不听,导致惨败。他们的预言无不中的,陛下切不可违背。”魏世祖听了,开始犹豫不决,便下诏让崔浩和张渊等人在殿前辩论曲直。

崔浩诘问张渊和徐辩道:“阳为德,阴为刑,所以出现日食时,朝廷必须修补德政;发生月食时,则要改善刑法。而君王用刑,小则暴尸在市场大街,大则陈尸在荒原野郊。如今出兵讨伐有罪之人,正是为了改善刑法。臣私下观察天文,近年以来,月亮常掩盖在昂星背后,至今还是这样。这天象占的是,三年内天子将大破旄头(即昂宿也就是昂星)之国。而蠕蠕和高车都是旄头部落。希望陛下不必再怀疑。”

张渊和徐辩答道:“蠕蠕(柔然的蔑称)是荒野之外无用的东西,得到他们的地盘也不能耕种获得粮食,得到他们的民众也不能当臣民驱使。他们善于马术,轻便飞快,出没无常,难以制服。有什么要紧的事情,一定要劳累我们的兵马去讨伐他们?”

崔浩说:“张渊和徐辩大谈天道臣也没什么可说,毕竟那是他们的本职。至于人事和形势,那就不是他们很了解的东西了。他们讲的这些,都是汉朝时的老生常谈,用于今日很不合时宜。为什么这么说呢?蠕蠕本来就是我们国家北边的臣属,中间叛离而去。今天我们出兵诛杀他们的元凶,收回他们的良民,让他们恢复旧业,怎能说是无用?世上的人们都说张渊和徐辩对数字和方术非常熟悉,可以预测成败,那么臣请试问:前不久,(夏都)统万未亡之前,有没有过失败的征兆?如果他们当时不知道,那就是他们没有这样的方术;如果知而不言,那就是不忠。”当时赫连昌在座,张渊等人因为伐夏前自己没说过什么,所以惭愧得无法回答。魏世祖非常高兴。

大殿辩论完毕后,有些公卿还有怀疑,便问崔浩道:“如今南寇(指刘宋)正在等待国家的空隙,我们舍弃他们而去北伐。如果蠕蠕他们逃得远远的,那我们不是前无所获,后有强寇,那时该怎么办?”

崔浩说:“不是这样的。现在不先打败蠕蠕,那么将无法对付南寇。南方人知道我国攻克了统万以来,内心深怀恐惧,所以扬言说要动用大部队保卫淮北。等到我们打败蠕蠕,往还之间不用多长时间,南寇必定不敢跟我们动武。而且对方多是步兵,而我们多是骑兵,他们能北来,我们也可以南往。在他们来说,动武很麻烦,而对我们而言,却没那么劳累。况且南北的风俗也不一样,水陆的习惯大不相同。即使我们把河南的地盘都给了他们,对方也未必能守得住。为什么这么说呢?记得当年即使像刘裕那样的英雄豪杰,在吞并关中后,留下他的爱子,让良将辅佐他,还有精兵数万,最后仍然无法守住关中。最后全军覆没,号哭之声,至今未已。更何况刘义隆(宋文帝)今日的君臣,跟刘裕时的已经不好比了!我们主上英武,兵马精强,对方如果真来,那就好像用马驹牛犊来和虎狼相斗,有什么好害怕的!蠕蠕仗恃他们地方的遥远,以为我们国力不足以制服他们,所以并不把我们放在心上。所以他们夏天来了,则遣散兵众让大家都去放牧;秋天到了,水草肥沃,他们便聚在一起,背对寒冷面向温暖,跑到南边来抢劫掠夺。现在我们趁其不备出兵猛攻,他们必然望尘惊骇,四处逃散。公马护着母马,母马护着马驹,要急忙逃跑也不是那么容易。一时找不到水草,他们必然聚在一块,困难重重。那时我们用不着几天,就可以一举消灭了他们。这是一劳永逸,不可失去的时机。怕就怕在皇上没有这样的打算。如今皇上主意已决,为何还要劝止他!”

魏世祖崇敬的嵩山道士寇谦之问崔浩道:“蠕蠕真的可以攻克吗?”崔浩答道:“一定的。但只怕各位将领胆小迟疑,瞻前顾后,不能乘胜深入,最后导致无法取得全面胜利。”

要想知道魏世祖到底会不会出征柔然,请看下篇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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