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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平里位于北京东城区东北部,历史上是元大都城的北垣,明清及民国时期为北京城外郊区,20世纪50年代初这里还未开发,相当荒芜。1952年,为纪念"亚太和平会议",和平里就此诞生,比我出生早了许多年。之后,交通部、化工部、煤炭部、中央乐团、化工学院等大单位相继落户,政治、经济、文化气氛非常浓厚。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煤炭部我去过多次,经常给我爸爸跑腿取东西,从左家庄乘18路汽车,交道口换104路电车即可。
从和平里发车有13路汽车和104路电车,不知道坐过多少回。104路路过王府井,下来逛百货大楼和东风市场,顺便看看王府井前一站八面槽的体育用品商店。闲着无聊就坐13路过车瘾,一直开到三里河,路途遥远,单程从头到尾好像是两毛一分钱,最贵的了。那个年代一学期学杂费小学两块五,中学五块钱。红果小豆冰棍三分,奶油冰棍五分,大雪糕一毛。
家境尚可,母亲给我们很多零花钱。家里树长子权威,零花钱由我掌握。弟弟想要红双喜乒乓球拍,五块钱一个,我跑到八面槽体育用品商店给他买回来。妹妹乖巧小很多,上中学以前没有钱的概念,需要什么张嘴说一句,两个哥哥就给办了。我有两块钱一张的学生月票,没事就坐公共汽车,有时候坐24路到录米仓总后勤部,母亲工作的地方。喜欢从总站上车抢坐司机旁边的位子,憧憬哪天也能开开车子。
若论“小区”的概念,和平里可以说是北京市的榜首,当年住和平里的同学挺自豪。就像清末民初那会,京民三品官,得瑟!我所在的新源里只有二十来栋楼,相比较和平里,根本就是云泥之别,不值一提。和平里是北京市第一个有规划开发居民社区,分成一到十四不同小区,几百栋楼是有的。在整个北京市范围里,比传统的胡同平房有气派,显得现代化,大有一树梨花压海棠之势。
往北出三环路是太阳宫和四季青人民公社,春寒料峭、夏日骄阳、秋拾玉米穗、大白菜冬藏。鸡鸣杂吠犬,袅袅垂柳风。曾经熙熙攘攘遍布小摊贩小餐馆的和平西街,今天变成双向多条线大马路川流不息,一望无际的广阔天地换成了拔地而起的千百座楼房。
和平里地区的住房大体有平房、筒子楼、单元楼等形式,都有我的同学。相对于平房筒子楼,单元楼更为先进,是那个时代高级、富裕、上等的代名词,只有机关单位的部分职工才能入住。
随着千家万户居民迁入,和平里相应的服务设施也与时俱进,副食店、照相馆、百货商场、电影院等等民生设施齐全。和平里商场在当时相当时髦,红色外墙金色大字,从高档典雅的星海钢琴,到按斤两可买的便宜八宝酱菜,应有尽有。社区小餐馆一份肉末烧豆腐八分钱,二两的烧饼两分钱一个,那也没什么生意,芸芸众生在家里做饭吃更便宜。偶尔见到农民兄弟进城倒卖鸡蛋,下餐馆打打牙祭,要一碗白开水,八个烧饼,一份肉末烧豆腐,狼吞虎咽,风卷残云。在物质匮乏的年代,和平里商场仍然不缺牛羊肉供应,令人垂涎欲滴,普通汉族不能购买,供应少数民族,新疆维吾尔居民楼和民族出版社在附近不远。还有砖角楼、朝师、百灵寺、市政一公司、电表场......很多地方都成了模糊的记忆,有谁还记得第五俱乐部呢?
和平里第五俱乐部曾经是和平里地区著名的电影院,七十年代年代第五俱乐部上映的故事片电影票也就一毛钱。正片之前先放《新闻简报》专题纪录片,类似现在的新闻联播,都是当时的建设成就,歌舞升平。或放一些科教片,就是我爸爸所在的科影厂出产的片子。有电视之前,平民百姓的娱乐活动少不了看电影。北京有三大电影制片厂,北影新影和科影。除了北京电影制片厂,我们的下一代大概不知道新影和科影为何物吧?中央新闻记录电影制片厂和北京科学教育电影制片厂是也,当然还有属于军队系统的八一电影制片厂,这些都已不付存在。科影厂成立晚,主要骨干来自八一电影制片厂,我们的楼五个单元里有四个属于科影职工,我父亲和很多同学的父母来自八一电影制片厂。一单元十五户是音乐研究所的专家教授研究员,挖掘并整理出旷世名曲二泉映月的杨荫浏就住在那个单元的一楼,老先生经常独自在凉台闲坐,分发糖果给我们一群整天玩耍的儿童。
文化大革命期间,不但物质生活简单平淡,精神食粮更加馈贬,当时的电影有这么个说法:
朝鲜电影-又哭又笑;
越南电影-飞机大炮;
罗马尼亚电影-搂楼抱抱;
阿尔巴尼亚电影-莫名其妙;
中国电影-新闻简报;
美国电影-根本看不到!
世事漫随流水,算来一梦浮生。少小青涩,芳华靓丽,中年忙碌,老来回首。俱往矣,安于故俗,溺于旧闻,几十载弹指一挥间。
回复 'hongshankou' 的评论 : 在美国我们是近邻,OC
哈哈, 这近邻好像比工体首体还远:)
HQSB在在东岸恭喜发财,俺就在SD同祝
看了和平里的怀旧文,忽然想起工体,儿时的记忆.
在东岸恭喜发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