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ad和Angelina闹离婚。这类事太多,搞文艺的,朝三暮四,朝秦暮楚,说变就变,不靠谱。
真的一个好人也没有?倒也不是,认真找还是能找到的,比如今天要八的张伯驹和潘素。他们从民国来,张哥是大收藏家,潘姐是大画家。
张是“三好生”。第一是模样好,现代人视觉动物多,先上图。
盘子绝对耀眼,面若旦角,眉如柳叶。身子绝对风流,颀长挺立,玉树临风。
长得俊的不少,会投胎的不多。这就是张的第二好:家世好。他是袁世凯的表侄,其父是盐业银行创办人(不差钱),过继给的伯父曾署理直隶总督(有地位)。直隶总督很大的官,曾国藩的巅峰,李鸿章的盛年,都戴这顶帽子。
除了一副好皮囊,张还有一肚子的才学。读书过目不忘,九岁作诗,喻为神童。才情好是他的第三好。一会儿品品他的诗。
这等人物,自是瞩目。他位列民国四公子之一,与张学良,袁克文,溥侗齐名。想想现在的江湖,混起来容易多了,万达的王公子有且只有一好-“家世好”-就能响彻天下。
这么好的张哥,竟然看上了………………妓女,一看就是一生。那年他37岁,去上海出差,繁忙(也许不忙)之余,自然要放松。公子哥儿,去的是欢场,撞上了潘素。
潘素一点儿不“素”,还相当的“荤”。沦落花界,结交的都是黑道人物,胸口纹身的那种,她也知道拉近客户距离,胳膊上刺了一朵艳丽的花,自有一股侠气。看人先看相,上照片。
如果“风华绝代”是过誉之词,说“明丽照人,温婉大方”,应当没异议。那年她20岁。
张哥除了三好,还有一双大搜藏家的毒眼,辨文物能知真假,看人物能分高低。他一下子就看清了潘姐,不仅侠气,而且秀气,当是天人。而这一点,潘姐都不自知的。
才子来了感觉,出口就是一个艳对:
潘步掌中轻,十步香尘生罗袜
妃弹塞上曲,千秋胡语入琵琶
喝的是花酒,这对子也带了花间词的风韵。张哥在这种场合的拿捏感,相当到位,用了俗典,太生僻了怕潘姐不懂。
对子还是藏头的,潘姐“张贴延客”,花名是潘妃(想起了杨家将里潘仁美的闺女)。
好了,一对璧人,船到桥直。入港之前,还有一些小麻烦:潘姐是花魁,除了黑道人物捧场,还有白道的国军中将看对了眼,已到了谈婚论嫁的程度。
张哥看到好东西,就是一股犟脾气。文物不讲价,玉人不让步。一个月黑风高夜,他裹挟着潘姐,逃了。好不容易才找到Mrs Right,张哥相当的勇敢。
新婚伊始,两人同登峨眉,张哥勃发之时,写下一首小词,
携翠袖
万里看山来
云鬓整 风鬟艳
两眉开 净如揩
称得上,气象开阔,风光旖旎。
诗词戏曲绘画,张哥无一不通,鉴赏能力又是顶级,他看出了潘姐画画的潜能,遂延请名师。潘姐勤奋,日日丹青;张哥也没闲着,题诗应和。时日渐增,潘成了一代大家。上两幅画,还是蛮耐看的。
张大千对潘赞誉有加:“神韵高古,直逼唐人,谓为杨升可也,非五代以后所能望其项背”。男人对女人的赞美,常常夸张,不可全信。
两公婆似乎也有不对劲的时候,一起逛琉璃厂,张哥人如其名,象一头马驹在前面奔,潘姐紧追慢赶,香汗淋漓,也只跟个背影。
其实那是表象。两人很合拍,有词为证:
不求蛛巧,长安鸠拙,何羡神仙同度
百年夫妇百年恩,纵沧海,石填难数
白头共咏,黛眉重画,柳暗花明有路
两情一命永相怜
从未解,秦朝楚暮
这是相守40年后,张去女儿家小住,短暂分别写下的情诗,自比神仙,人是两个,命只有一条,他们合体了。
他俩如此完美,自有机缘,张懂潘的才华,潘爱张的眼光。不停的创作也让两人的关系时时刷新。
张哥潘姐的故事告诉我们:一辈子的爱情还是有的。
“清雅的底子透出俏丽与温暖”----这句品评尤其确当
潘素的画多为工笔重彩画,看了她一些画,这两幅在色彩上尤其惊艳,清雅的底子透出俏丽与温暖,画如其人。
那照片果然如你所说,侠气且秀气,不像风尘之人。
阎兄可曾遇到船到桥塌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