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处安放”是汪峰的歌,情歌,写给子怡的--汪汪哥有一颗叮叮当当的心,找不到地方放,于是向章大美人撒娇:放你那儿呗。
子怡投桃报李,出演歌曲MV。为情郎,子怡也很拼,施展了她的成名绝技:跑,在人群中孤独的跑,在小雨中自虐的跑。
当年,子怡的第一部电影“我的父亲母亲”,就以跑著称,大红棉袄宽棉裤,不显身材显喜庆。年轻就是好,大大方方的,一边跑一边青春的笑。现在呢,惊慌失措的焦急,更多的侧影背影,文艺范了。
心的安放是个大题目,成年人都绕不开。老外在教堂给心安个家,中国人无信仰,安放的地方五花八门:四川人安放在麻将桌上,广东人安放在早茶晚茶里,天启皇帝安放在木工活里,毛主席安放在运动中。有经验的妻子会鼓励丈夫的hobby,hobby让男人有个安放,不惹事生非。
除了上面的micro个人解决办法,还有macro的集体大方案,这方面,捧红子怡的张导演是行家,他做的G20和奥运,全国人民看得热血沸腾:美,壮哉,强大,盛世,复兴……
为什么张能给大多数人打鸡血呢?这大概要提到一个“集体美学”的概念。工业化机器时代,社会分工越来越细,日常生活中,个人很难体会自身的价值。放在一个大群体中,才来效果:哇,原来这么牛,我也是其中的一分子。祖国强大,我跟着强大。这种关联逻辑,应该错不了,可再想想,好像哪儿不对。
张导演出道时,一个劲地放大乡土味。上了点岁数后,义无反顾地玩起“集体美学”:场景一定要大,人物一定要多,不怕砸钱。从电影“英雄”初露端倪,随后的“黄金甲”升级,再后来的“印象”系列,奥运,G20,盘子越整越大。
但张的东西,内核不够硬。真的比大,前苏联更牛,现朝鲜也不遑多让。电影“莫斯科保卫战”中,斯大林手一挥,坦克布满银幕,很吓人。
当然,更不能比肩的,是“集体美学”的顶尖演绎--“纳粹美学”。1934年,为纳粹党代会,一个被希特勒称为“德意志最完美的女人”,莱妮·里芬施塔尔 Leni Riefenstahl,执导了记录片“意志的凯旋”。如同我们动辄要谈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片子的开头说的也是German Rebirth。看过以后,德国年轻人真的重生了,对纳粹顶礼膜拜,只因电影诠释的阳刚美和摧毁一切的集体力量感。艺术移心,莫过于此。
莱妮干得太好,为此付出惨重代价。二战后,多次被法庭传讯,甚或被污蔑为希特勒的情妇。事实上,1939年后,她没有给纳粹拍过任何片子。电影拍不成了,生活都有问题,没收入,短暂的婚姻匆匆结束,靠一个法国诗人资助的费用苟且地活着。
莱妮总是被上帝虐待,干得风生水起时,突然就断了前程。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最早,她是舞蹈家,在柏林专场演出过。一次排练中,伤了胳膊,修养期间看了一场电演,立刻意识到这是一门更有表现力的艺术,毛遂自荐做了演员,成为名角。表演不过瘾,她开始自己执导。导演的片子虽然没有大卖,但影迷希特勒成为她的铁杆粉丝,指定她做纳粹的记录片。
“意志的凯旋”之后,她还为1936年柏林奥运会做了一个记录片“奥林匹亚”,树立奥运会的美学标杆,一直被模仿。看看这些运动员照片,有肌肉,有力量,有美感,有故事,有内在表达,有外在诉说,有历史回溯,有天地铺陈。
现在,体育画报sports illustrated也做body issue,body更hot,表达的内容却单薄不少。
再说莱妮,已经做过三个职业,舞蹈家,演员,导演。二战后,这些都干不了,没钱,没人请。莱妮听说非洲有一个原始部落nuba,她跑过去拍照片,记录了原始美。
非洲条件不好,一次做飞机摔坏了骨头。她又在70岁时开始学潜泳,因为在水里骨头不疼。世界各地潜了2000多回后,她变为水下摄影师。瞧瞧,她的眼睛看到了什么。
汪峰找子怡安放叮当的心,那莱妮有没有找一个呢?这个太八卦了,传言是这样的:希特勒戈培尔都入不了莱妮的眼,她的情人都是高大日耳曼青年。她60多岁时,收了20岁出头的摄影师Horst Kettner。他们差42岁。这是枚帅哥。
莱妮老年时,与Horst Kettner一起,很和谐。所以中年大妈们,别泄气,也许你的情人刚刚在学走路,保持好状态,等他长大。
汪峰以往的记录,他的心安放过很多次了。子怡那儿是不是最后一次,可以开一个赌局。
至于莱妮,她的心似乎从来没有安放过。或许她无需安放。心一直跟着眼睛,在发现,在创造,一生不停息,永远在途中。她的名言:我感兴趣的,只有销魂夺魄和精彩绝伦。
莱妮死于2003年,101岁。她从不养生,对美的追寻是她最好的养生。
P.S. 此文召唤Linmiu同学,她为莱妮写过一个系列。可惜,林妹妹已经关了博客。
英雄之后,失望。归来后,不再看张。
同想念Lin.
究竟这两不相干的部分有什么联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