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乐文摘

开篇不谈《红楼梦》,读尽诗书也惘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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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人物的生理缺陷

(2006-12-28 00:43:57) 下一个
竹笠蓑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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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无完人。曹公写红楼谙熟此道。红楼女儿个个可爱,各有千秋,各具风采,姹紫嫣红。却都有不足。
黛玉,体弱不足之症不说,还有顽固性失眠,更有咳嗽之疾,就是肺结核吧,高度传染性的。黛玉的房间里常年都是中药味。
宝钗,书中没有明说“那种病”是什么病,有什么症状。但就吃“冷香丸”药方子来猜,恐怕也是欲望太高,心火太旺,用心太深,而长期自抑使然。多数人怀疑是狐臭之类。从她体态丰满,动辄出汗来讲是有可能的。事实上可能还有比此严重的病,大概上说是一种发出难闻异味的妇科之症。(不要恶心的说。)从大观园中小儿女们凡是去过她房间一次后,很少有去第二次的略见一斑。(纯属意度,不要拍砖太猛的说。)
湘云口吃,更要命的是有点弱智,小儿女们喊她呆子。
宝玉更是典型的“妄想症”和“癫痫”患者,还有“恋物癖”,真是多愁多病的身。
凤哥不知啥时染了性病,有些症状,不好意思在此多述,在书中去找吧。

宝钗的药方

王蒙

第七回说到宝钗有一种病,是胎里带来的热毒,吃各种药都无效,后由一秃头和尚开了秘方,名之为“冷香丸”。其处方如下:要春天开的白牡丹花蕊,夏天开的白荷花蕊,秋天的白芙蓉花蕊,冬天的白梅花蕊各十二两。将这四样花蕊于次年春分这日晒干……又要雨水这日的天落水十二钱……还要白露这日的露水十二钱,霜降这日的霜十二钱,小雪这日的雪十二钱。把这四样水调匀,和了龙眼大的丸子,盛在旧瓷坛内,埋在花根底下……   

读完这个药方你的第一个反应很可能是“亏他想得出!”多么荒唐,多么美丽,多么奢侈,又多么莫名其妙!   

它很直观,白者花者水者,洁无瑕,冷如冰,美如花。   

它天人合一,以天医人救人:春夏秋冬,四时节令,雨露霜雪,植物花卉,无不暗含玄机,无不契合天意天数。   

它包含文字崇拜特别是数字崇拜,十二与四当然不是普通数字,甚至西洋也青睐十二(一打),阳历阴历一年都是十二个月。这些数字里也有天机,有东方神秘主义。中国崇拜的数字更多,如一(元)、二(阴阳)、三(星)、五(行)、六(顺)、七(巧)、八(卦)、九(九归一)等,各有深意,各有积淀。中国称命称数,或称气数,这极有味,数字对于国人是具有神学意味的。   

从药方也可以看出曹雪芹对于宝钗这个人物的重视。试想,湘云能吃这种药吗?她那么活泼无挂碍,吃这个不是捣乱吗?别人就更不须考虑。只有黛玉是配吃这个冷香丸的,但黛玉不吃已经冷而香了。   

被认为荒谬绝伦的俞平伯的“钗黛合一论”,这里又得到了一证。以现实主义理论人物分析方法来看,钗黛合一说是胡说八道,但是以文化符号学的观点来看,合一说并非完全的无稽之谈。至少读“红楼”,处处事事时时要把这两位女性联系起来理解,钗不能离黛,黛不能离钗,否则就读不懂《红楼梦》。   

这药方不该出自“现实主义”的《红楼梦》,倒像出自带有当时世俗化印迹的道家著作《淮南子》,或者出现于金庸的武侠。这说明,中国的现实主义是灵动的现实主义,开放的现实主义,神思八极、心有旁骛的超现实主义,而不是画地为牢的现实主义。   

这还说明中国传统文化的人文性、直观性、整体性、审美性、想当然性与诗性,与西方的逻辑推理与实证主义,科学主义传统大异其趣。   

如无大病,倒是可以吃点这一类药,想来有益无损,吃花,现代医学也是肯定的吧。不过,真得了大病还是要化验透视扫描打针吃药手术,不论平素你怎样地做出轻视科学的人文派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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