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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嘉.婉儿
黄澄澄的金锁闪着招人嫉恨的光芒,她的笑容让人猜不出温度;
一袭紫衣在风中凄艳地张扬,她刁毒的眼里有望不见底的痴怨;
墨绿的尚宫服在深宫里落寞,她冷冷的表情下,是无法言说的孤独和无奈。
你可以怜惜黛玉的命薄,感伤阿朱的不幸,钦佩长今的积极向上,坚强善良——可是,在这种种坎坷,不幸,凄惨之外,有一种人,她们的命运,早在尚未成熟尚未知事甚至尚未出生的时候,就已经确定,而她们同样柔弱的身躯和无助的灵魂,却没有更改和动摇的权利。
有一种悲哀叫做绝望,有一种无奈叫做宿命。
宝钗,父亡母弱兄不肖,家族兴亡的重任和父亲留下的“正统思想”一起,早在她本该天真烂漫的少女心上,拷上了金灿灿的枷锁;
阿紫,尔虞我诈以无耻为通行证的星宿派,这个不会武功的小女孩,躲过无数明刀暗剑,在污秽里苟且挣扎着长大;
而今英,她的出生只是宣告着她成为崔氏家族又一枚棋子,她是皇帝的,是她家族的,或者说,是她姑妈的——惟独不是她自己的。
她们,做错了什么?我们,又能苛求她们什么呢?如果我们和她们换一下命运,会不会比宝钗更大度,比阿紫更勇敢,比今英更坚强?
如果没有宝玉,宝钗只是模子里倒出的完美闺秀,在深深庭院中如一樽美丽的花瓶,湮没于历史的尘堆里;
如果没有萧峰,阿紫只是星宿派无名的小喽啰,惨死在丁春秋的某次交战中;
如果没有闵政浩,今英亦不过是有才无德的一个尚宫,忠实地走完她做为棋子的一生,然后被新的棋子所替代。
是爱情,让宝钗多了一分少女的羞涩,让阿紫的生命之花凄美决绝地绽放,让今英在寂寞而无奈的生活中,尚存一息伤感的微澜。
可是,那个让宝钗丢掉架子忘掉规矩绣鸳鸯的人,那个让阿紫挖目跳崖的人,那个让今英付出全部深情的人,在看见她雪白的膀子时,他只想这要是长在他的林妹妹身上就好了;在看见她含情劝酒时,他只想起他的阿朱当年的一腔温柔;在她悲惨下狱的时候,只想着他的长今会不会难过!
她不过是他心中淡淡的一片云,一阵风,一粒沙——甚至连沙也不是。暗恋者,卑贱得没有名字没有影子。
爱情,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最心甘情愿的不平等。
我不爱宝钗,但在我最脆弱的时候,是这个名字,让我忍不住眼中的泪水;我不爱今英,但这个寂寞的身影,让我再也无法平静面对闵政浩的帅气和痴情,甚至在大长今的每一张画面中,在李英爱温柔的笑容下,心里的那个角落,都会隐隐的痛;而阿紫,她的刁毒残忍让我不寒而栗,但在王菲的《宽恕》响起时,浮现在心底的,只是她白皙面庞上的两行血泪。
冷漠,虚伪,恶毒,无数次地,这些词语,被扣在她们身上。而在人们的鄙视,唾骂,指责,讥讽里,她们的裙裾在寒风中颤动,抬起脸来,恍惚看见她们哀怨而坚定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