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这只是游戏

晚上6：35，两个女人各怀心事地坐在浦东正大广场五楼泰式小厨。黄鹂家在八佰伴附近，仗着安迪有车，她总是要求约会地点的地域优势。

黄鹂正在慷慨激昂地陈述她和婆婆这几周的明枪暗箭各式交锋。安迪面色平静地听着，不时附和两句或批评三语。

刚才一路开车到正大的路上，安迪已经把自己的情绪重新拨回平稳状态。子晨工作繁忙，这一点她从来是很清楚的；更何况他们之间，到底是恋爱吗？想来想去还是有些难以界定。比如说一会见到黄鹂，要向她倾诉吗？她是听说过黎子晨的，自从他们重逢之后。可是，她该如何开口呢？“哎，我和子晨拍拖啦。”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或者，“哎，我和子晨上床啦。”更没必要！她们是格调女人，对性从来不予谈论。

辣辣的冬荫汤让安迪的胃充实起来，躺在美容室舒适的小床上，安迪在微微的香薰和美容师温柔的按摩中进入了梦乡。“安迪”子晨站在白板前说，“我正在给客户做Presentation呢，你也听听，给点意见。”

美容师在耳边轻轻地一句：“美女，好了。”安迪睁开眼，这一觉睡得真舒服，坐起来，她和黄鹂相互对望，两人的脸蛋都像刚出水剥了壳的白煮蛋，嫩白嫩白的，呵呵，相视一笑。

“我要很多很多的爱；如果没有，就要很多很多的钱；如果还没有，至少我还拥有健康，和美丽！”这是亦舒小说里的一个名句，黄鹂和安迪都很喜欢，黄鹂调皮地窜改了最后一个词，无来由地脱口而出，哈哈，两人都笑翻了。

把黄鹂放到她家楼下，安迪愉快地告别了女伴。今晚她很开心，虽然她什么也没有说，但黄鹂是心领神会的。亦舒说得对，男人能给安慰，女人最懂女人。

FM103.7正在播放邓丽君的老歌，每晚11到12点，是他们的深夜档节目，流金岁月。安迪心情大好地跟着哼唱：

让时光匆匆流逝我只在乎你，

心甘情愿感染你的气息，

人生几何，能够得到知己，

失去生命和力量也不可惜

……

不知觉中，她发现她的车来到了商城路，右转之后就是陆家嘴五洲汤臣-子晨的住处。子晨的3栋-1501就在小区外围的一排，那晚，她通过他的落地窗看到八佰伴的灯火通明。安迪抬起头，扫了一眼3栋靠上面的一片。

都快12点了，居然都还亮着灯，只是大部分都比较昏暗，估计都在客厅看电视吧。

慢着，一片全亮？那么，1501也是？安迪不可自信地把车停在路边，按下车窗，探出头，一层层数上去，果然，15楼的灯是亮的，昏暗的亮。

子晨回来了？一瞬间安迪心里有些发懵，脑海却闪过无数念头，他在家？为什么不找我？七上八下一番，她抖抖地拨通手机，响了很久的彩铃，电话没人接。安迪端坐着，脸色发紧，咬着自己的手指，不知何去何从。良久，她决定离开，颤抖着发动车，刚滑出十米，一咬牙，小Mini大左转，冲到汤臣的小区门口。

12，13，14，15楼，电梯门开了。安迪终于站在1501门口，脸色发白，心跳加速，她觉得自己就要晕倒了。撑住门，她拼命镇定着自己，叮咚，按响门铃。

“来了，亲爱的！这么快回来了！”门开了，一张精致的脸伴着缠绵悱恻的音乐声和浓厚的香水味喷涌而出，居然是霏霏！那个漂亮的公关小姐。

“你，”霏霏也惊诧了一下，顿了顿，“怎么是你？”

霏霏穿了一件薄如蝉翼的真丝衬衣，纽扣开到胸口，齐大腿根的热裤，蓬乱的长卷发，性感十足。安迪有些站立不稳，“你怎么在这？子晨呢？”“他出去了。”霏霏轻飘飘地回答。“怎么可能？让我进去！”安迪一把推开霏霏，刚往前迈一步，她呆住了。

客厅里昏暗的灯光下，沙发上一对男女正衣衫不整东倒西歪地互相搂抱着抬头看她，一片狼藉的餐桌旁还有一对正随着音乐慢慢摇晃，他们身体紧紧地缠绕在一起，似乎根本没留意有外人入场。整个房间火辣辣的灼人、空气粘稠得令人窒息；安迪顿时明白了，她惨白着脸，紧咬双唇，转身冲出去按下电梯。

电梯门应声而开，子晨出现在门口。他看着安迪，分明的惊异。霏霏翘着嘴角似笑非笑，“子晨，白雪公主来找你了。”子晨迅速把手上的塑料袋递给霏霏，一言不发，转身跟进电梯。

电梯门合上的一刻，安迪觉得自己摇摇欲坠，她靠着墙，努力让自己的腰挺得比平素更直；双手握拳，抑制住轻微的颤抖；她静默着。子晨站在她面前，也静默着，眼睛探究性地看着她的脸。他俩离得很近，安迪的眼神却是穿透他的、冷而空洞。

‘叮咚’电梯到底层，门自动弹开。子晨伸出手，“安迪，这只是游戏……

安迪感到一股热血冲向脑门，不知从哪来的勇气，她一扬手，啪地一声打在子晨脸上，“别碰我，别让我感觉像妓女！”

随着怒吼，汹涌的泪水也决堤而出，安迪捂着脸，狂奔而出，留下在电梯里僵住的子晨。（未完，精彩待续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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