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 从敞开的窗子吹进来,把书微微翻起,空气中有了些轻微的暑意,三少爷走到窗边,望着远处,再过些日子天气就要转热了。
自己庶出又幼年丧母,被太太不容,虽有老夫人竭力呵护,怎奈太太强势有时老夫人也无能为力,只好送到省城老爷处才过了几年安稳的日子,但还是躲不过太太的诡计。
三少爷痛苦地回忆着,那年正值先妣故去10年之际,自己回乡祭母引来太太杀意,在回省城的路上遇到了一股来路不明的土匪,不劫别人只劫了自己主仆二人,要不是忠仆祥叔拼死保护,自己早就丧命黄泉了,逃出贼窝后乞丐般往省城跑,终于晕倒在路边,幸得一位姑娘好心相救,不仅吃了药还喂了饭,恍惚间听见她们主仆的对话,自己由于胆小怕事一早就悄悄溜之大吉了。想到这儿,三少爷深深地叹口气。
后来想着有朝一日一定报答那位好心姑娘的救命之恩。现今她就在眼前还成了自己的发妻。三少爷想到这儿心里一阵激动,但很快又凉了下来,她好像对自己并无兴致。三少爷仰天长叹,不管她对自己怎样,我都要回报她,一辈子都要对她好,只要她提出的要求我都要尽力去办。
三少爷正站在窗前想着心事,院门被执拗推开了,少爷回头,彩菊探头从外进来直奔正房,三少爷提起耳朵细听,好像是太太要请玉青过去。
太太对自己恨之入骨,请玉青过去准没安好心,玉青新来乍到不明白这其中的缘由,三少爷的心一下被提了起来,很是替玉青担心。
等彩菊走了,三少爷来到正房门外。三少爷有些犹豫,这间屋子自己还是在新婚之夜时进去过。于是故意清清嗓子咳嗽两声轻声道,我闲来无事正想出去走走,不如我陪你去。
屋里一阵寂寞,过了好一会儿,玉青才走了出来,感激地看着三少爷道,我自己去,她暂时还不会把我怎样。
等玉青出去很远了,三少爷还在回味着玉青刚才的话,“不会把我怎样”,难道她已知道了太太和自己的关系,三少爷心里又是一阵愧疚,自己不但没帮她反而让她陷入了危险之中。
三少爷一直在院子里踱来踱去焦虑地等着玉青回来,听到一点动静都会紧张。三少爷暗忖自己这么慌张会给玉青太多压力,不好,于是回到屋里拿了本书倚在门前,两眼却时刻盯着院门。
玉青终于回来了。三少爷装作偶然抬头不经意地问,回来了?
嗯。玉青低着头轻轻地嗯了一声,闷闷不乐地进了厨房。
三少爷心越发地不安起来,玉青一定遇到麻烦了,一定又是因为自己。三少爷心思凝重地跟到厨房。
玉青正在悄然抹泪。
怎么,太太难为你了?三少爷轻声细语而又关切地问。
玉青抬头看了眼三少爷又迅速低下,眼睛红肿充满泪花。
太太怎么难为你的,你说话啊?见玉青不言语,三少爷有些着急,语气也加重了。
玉青轻轻吸了下鼻子,尽可能平静地道,没有,没有,太太没为难我。
三少爷一把扳起玉青脸怒道,眼睛都哭红了,还说没有,是不是为我的缘故?
玉青倔强地把头扭向一边,而泪水再也忍不住了,哗一下涌出来。
三少爷抛下玉青突然转身奔向院门。
你干什么去?吃惊之余玉青意识到了三少爷将要做什么,一面惊呼一面快速跑出厨房要拦住三少爷。
我去找太太。三少爷头也不回继续向外走。
你回来,我说。玉青气喘吁吁地赶到三少爷面前拦住去路。
你说。三少爷停住脚,注视着玉青的眼睛。
玉青却避开三少爷的目光看向别处,吞吞吐吐,声音比蚊子声还小地说道,太太说我没把你照顾好,使你至今都不肯,,。玉青停住了,眼睛看向正房。
三少爷顺着玉青的目光向前看去,正好是正房,原来如此,三少爷突然明白玉青不肯说的原因了,这种事女孩子当然说不出口。
都是我的错。三少爷说着一把将玉青搂如怀中。玉青被三少爷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身子微微有些颤抖最终还是挣脱三少爷的怀抱。
三少爷面露羞色,不停地念叨,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让你受委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