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上二人霍然起身同时把头探向窗外。只见不远处,一粉衣女子扬鞭立马停在路中,面前一青年男子怒目而立单臂拦在马前,男子脚边卷缩着一个小男孩。
让不让开?女子厉声问,手里的马鞭高高扬起。
不让,你不赔礼道歉就不让。男子一只手死死揪住马的缰绳不放。
再不放,我可就抽了。女子厉声再问。
光天化日之下撞人不说,还敢打人,你眼里难道就没王法?青年厉声喝问。
维云,住手,不可莽撞。西装青年见状高声大喊,众人闻言都扭头看过来,女子更是喜出望外,挥手高喊,平哥哥,同时乖乖把马鞭放下。
不好,维云撞人了,快看看去。西装青年喊毕立即大步流星冲下楼,钱公子见状则微微抿嘴一笑,不急不慌地端起酒杯自顾自地饮了,又拿起手帕慢悠悠擦了嘴这才跟了出来。
西装青年一马当先冲出酒楼,马上的女子救星般立刻跳下马跑了过来,边跑边喊,平哥哥。
维云,发生什么了?西装青年伸手扶住跑来的女子问。
粉衣女子见了西装青年脸竟有些红晕羞涩,娇喘道,平哥哥,终于找到你了。
围观的人群也涌了过来,钱维君 扒开人群走到女子面前,假意责备地道,又惹祸了,伤到没有?女子撅起嘴嗔怒道,哥,这不怪我,我走得好好的,突然窜出个小要饭的挡住了去路,说到这儿女子突然顿了顿,下意识地瞟了眼西装青年,见西装青年神色刚正,马上敛容屏气改口道,是这个小孩把我的马吓到了,马受惊才踢到了他。
人群立刻议论纷纷,明明是她扬鞭疾驰见人不停,怎么变成小孩挡路,什么世道,有钱就可以不讲理。
面对大家的议论纷纷,女子颇有些气短理亏,不时偷瞄西装青年,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好啦,你说,你要多少钱?当着众人,尤其当着平哥哥的面,女子终究有些挂不住,恼怒地指着刚才拦在自己马前的青年不耐烦地问。
那青年扶起倒地的孩子,牵着马一步一步正朝这边走来,马儿则温顺地跟在身后。
有钱就很了不起吗?有钱就可以颠倒黑白?有钱就可以无视人命吗?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吗?青年的话句句掷地有声,慷慨激昂,围观的人群立刻爆发出欢呼,鼓起掌来。
钱公子见事不妙,立刻钻到人群中心,向四围作揖道,都是舍妹的不是,舍妹年轻不懂事,看在乡亲份上,还望多担待,今后一定严加管教。这位兄台,小兄弟伤到哪里了没有,前面有医馆,不如带到医馆看看。
围观的人群听钱公子这么一说,顿觉无趣,便做鸟兽状散了。
年轻人转身一步一停回到原地,蹲下,伸手轻轻抚摸着小男孩的腿问道,毛头伤到哪儿了?
小男孩坐在地上,把裤腿退到大腿根,一条腿红肿地露了出来。
维云。钱公子看了心下有些过意不去,责怪地瞟着妹妹。维云则面有愧色地吐吐舌,不敢出声。
来,小弟弟,上马吧。西装青年拉过马,身手敏捷地把男孩抱起放上马,自己则牵着马的缰绳。
年轻人也起身行在马的另一侧,与西装青年并行。钱公子兄妹则尾随在马后。
西装青年见宗孝虽葛布素衣,一副乡下人打扮,但面对维云的嚣张一点都不惊慌,不卑不亢,有理有节,一定是个见过世面的人,器宇中又有一股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的不卑不亢,是个诚实可靠的人。看他这幅模样定是落难了,何不结交一下,自己也正在用人之际,说不定还是个得力帮手。西装青年有心结交他,便自我介绍道,我叫吴俊平,本地人。不知兄台哪里人士,如何称呼?
我姓刘名宗孝,外省人。西装青年的刚正一直被宗孝看在眼里,听闻询问自己便如实答了。
不知刘兄是路径此地还是,,,,。
我不日就要回乡。宗孝不愿与他们有过多的纠缠便把话堵死了。
孝哥哥受伤还没好,好了就要回家。毛头憋了半天,终于等到了能插嘴的机会。
吴俊平和钱家兄妹都大吃一惊,吴俊平更是关心地问,伤势如何,要不要紧?
好得差不多了。宗孝不愿多谈,一语带过。
四人牵着马来到附近的医馆,西装青年又把毛头抱下马,进了医馆,坐堂郎中检查了毛头,还好只是踢破了皮,未曾伤到骨头,开了些止血化瘀的药。吴俊平又坚持让医生给宗孝检查,宗孝推辞不过只好顺从。吴俊平又坚持让医生开些补药,在店里拿了要宗孝带上。
从医馆出来,吴俊平又要请宗孝和毛头吃饭,被宗孝拒绝,说自带的干粮还有。一行人回到邮局,一个报童手里举着刚出版的报纸吆喝道,卖报了,卖报了,刚出版的南华晚报,爆炸头条,爆炸头条,孙大帅通电下野,卸甲归田了。报童卖命地吆喝吸引人来买报。
报童的吆喝声如雷浩荡灌入宗孝的耳朵,宗孝心里陡然一惊,身子一晃,差点栽倒,多亏吴俊平手疾眼快一把扶住。
刘兄。吴俊平急呼。
小二,快把人扶上楼。钱公子招呼小二把宗孝扶进了状元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