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星期天的中午,只有我一个人在家,刚拿出面包和奶酪,准备为我的午餐做个三明治,吉尔愤愤的从外面回来了。她刚一走进厨房,就朝我嚷嚷:“也不看看她是谁,敢叫我闭嘴!” “你说谁哪?”我问。“还能有谁,还不是玛丽!” 我认识玛丽,吉尔的好朋友,和吉尔年龄相仿,那张轮廓分明的脸有着金色的披肩长发衬托,看起来挺漂亮,可身材用骨瘦如柴来形容一点都不过分。穿着衣服,根本看不到女性的肉感,只有骨感,虽然肩膀和股部的骨架较宽,麻杆般的四肢使她看起来更像个干瘪的衣服架子。她经常来我们这里,经常和吉尔一边大声唱歌为自己伴奏,一边跳着欢快的芭比娃娃舞蹈。“你们怎么了?” 我接着问。“今天上午,我们正在聊天,有些小争吵,她就让我闭嘴,甚至骂我妈是荡妇。我妈是典型的贤妻良母了,她有什么资格骂我妈是荡妇。想当初我在佩斯行走江湖的时候,她还是个小黄毛丫头呢!” 她依旧是愤愤不平,接着她‘骄傲’地向我讲述了她在西澳江湖里的经历。
原来吉尔在西澳的时候是跟黑社会混在一起的。她是贩毒‘大哥’的女人,也在‘大哥’的妓院做过妓女,这样当然是受‘大哥’保护的,她的生活也是有保障的,一般人不敢欺负她。但大哥时常是有特殊要求的,有一次,几个人在玩群交时,‘大哥’还想玩肛交。吉尔可以玩群交,但不喜欢肛交。‘大哥’就抓着她的两只手,在黑夜里把她的裸体悬挂二楼的窗外,直到她同意为止。说这些话时,吉尔还拿出了一张她的半裸照片让我看,那是妓院用来用来打广告的。怕我不相信她说的话是真的,她还把裤子解开,把她屁股两旁的纹身示给我看,那是两朵小玫瑰花,一边一朵,肚脐眼的下方还有一只小蝴蝶。
我问她,警察不管吗?贩毒在任何社会都是违法的,妓院当时也没有合法化。她说,这种事情是民不举官不究,警察不但不管,还要收保护费。只要‘大哥’定期交足保护费,大家就可以相安无事,而且警察的保护对妓院的安全运营确实有帮助。有些警察是相当富裕的,他们的享受要远远超出他们的工资收入,这些保护费应该就是他们的额外收入吧。有些警察甚至直接参与到贩毒的行列中来。
谁能想到,这个连续多年被评为全球最宜居、最幸福的国度竟然也有这等黑暗面,那些表面上彬彬有礼、助人为乐的帅哥美女警察们背地里却也干着这样不见天日的勾当。其实也不奇怪,就像白天黑夜一样,任何有人的地方都会有阴阳两面的。共产主义不是还没实现吗?
当然吉尔不甘心一辈子就这样贵混下去,与今日不同,当初的妓女还不被承认为一个光明正大的职业,‘大哥’也支持她‘从良’,花钱让她学了理发的手艺。她聪明伶俐,没多久各种头型各种发式都会做了,想凭此过上正常人的生活。怎奈长时间的‘不劳而获’和大手大脚的花钱习惯,使她忍受不了上班的辛苦以及普通人的清贫,‘大哥’也时常想他,经常找她。她发现金盆洗手还真不是一件容易事。为了和过去、和‘大哥’彻底的一刀两断,她便毅然决然的离开了佩斯,离开了父母,来到了阿德莱德,她在这里有亲戚和朋友。
知道了吉尔的经历,对她能那样毫无顾忌的展示她的裸体也就不觉奇怪了。但依旧奇怪的是:中国妓女拼死都要守住的秘密,吉尔反倒是以此为荣或以次为傲的轻轻松松无所谓的自己炫耀。我无法肯定这是文化差异还是性格因素,也许是各参其半吧。
她还告诉我,她患有严重的风湿病,手指经常疼痛,这也是为什么她在这里的理发店只干了两天就离开的原因。她说她可以结婚,但因为风湿不能生孩子。她跟我说这些的时候,没有任何悲伤的气氛,反倒还忘了玛丽带给她的不快。
在纪子为钱而我为奖学金发愁的时候,我发现人人都有本难念的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