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入过伍，最不喜欢你在他面前哭，这一招在他面前是永远吃不开的。委屈时哭，他会跟你说要勇敢；挨说后哭，他会更生气。早上锻炼拎上我，晚上看球带上我。一帮车间里的哥们住在男单身楼里，经常他会领我去溜一圈。我就是他闲暇时的那个拖油瓶。

 一天，他说要给我买一副棋。他问我小孩儿们都玩什么棋，我说：“军棋。”其实我那时只在楼道里跟小孩玩过两次军棋，别的棋什么也不知道。

“军棋？什么是军棋？”

“就是有班长、排长的那种。排长比班长大，连长比排长大。”

 
“还有呢？”我爸显然有了兴趣，可再往上我就说不出了。

 周日他带我去了商场，看了军棋之后他说这太简单了，他给我挑了一付海陆空战棋，他说：“这可比军棋好多了。”

 这天晚上，我家的桌子四周围了一堆小孩儿，他们都是奔着这付海陆空战棋来的，尤其是邻居的几个男孩儿：“叔叔，我玩一把吧？”“叔叔，带我玩一把吧？”

“别着急呵，我先看看明白这棋怎么玩。”我爸端坐中央，一帮小孩儿围着他。一个晚上，大家在学这付谁也没见过的棋怎么玩，但终因里面的海陆空各种军衔太多，走法太多，还有这舰那飞机的，谁也不能都记清，而最终没有一盘是完整走下来的。而我显然也失去了耐心，只得草草收场。

看我对这付棋兴趣不大，爸爸又带我回商场，这次我们换回了一付跳棋。跳棋我挺感兴趣，很快就学会了。应该有不止半年，放学后就是跟小孩儿们一起玩这付跳棋。

有时我会想，我爸是不是希望我是个男孩儿？想想他从小教我勇敢，想想他给我买海陆空战棋，想想他让我学理工...

我问老妈他们那时的计划生育的问题，她的回答是：“去了医院两三次，可那时不给做流产。他们说没听说过，第二胎就要求做流产，至少要三胎以上才给做。”

她的回答是她想奔事业，只想有一孩儿。这个回答更绝，我根本就不该来到这世上。不过能理解，只是她的观念超越了时代。

“那我爸呢？”我问。

“你爸说要吧。”怪不得从小觉的我爸对我更好，他可是就了我一命啊！

 老妈继续说：“你爸说：要吧，要是个男孩我带他踢球去。”

“我爸是想要男孩儿？”我问

“没有，没有呵！女孩好，女孩可比男孩好多了！”老爸马上在一旁高声申辩。

 哈哈，其实老爸你已经露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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