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九美忙着做早点,侯诚嗣走到九美身后,装出一副事态严峻的表情说:“九美,我跟你说见事。”
九美回头看着男朋友一脸严肃的模样,倒是吓了她一跳。“诚嗣,别吓我啊?究竟出了什么事情了?“
侯诚嗣说:“昨天忘了告诉你,我父亲打了一个长途电话,通知我回湖北老家一趟,因为…因为我母亲心肌梗塞住院了,让我和你回老家看看我妈情况怎么样。“
九美略感意外,但有一点令她不解,他的父亲为什么会让自己一起去看望他的妈妈呢?他的父亲是怎么知道我和他的事情。不过,九美并没有多想,可能侯诚嗣背地里偷偷地告诉了他的父母,这可以理解,是人之常情之事。
“那么,何时动身呢?“
“今天中午12点的飞机。”
“怎么得向公司请假了吧?请假多长时间?”
“你不用担心,我会通知何总、何总监的,包括你的请假,你放心好了。“
侯诚嗣准备行李,九美偷眼瞧去侯诚嗣表情,心情沉重,一点儿都不想多说话。九美只好默默地收拾自己的东西。快中午时,他们乘坐飞往武汉115航班离开龙州市。九美知道侯诚嗣的老家在武汉郊区的一个县城里。可是,抵达武汉时,发现侯诚嗣下了飞机并没有倒车去往老家,而是直接打车前往一家旅馆。九美疑惑着,她性格本来就急,便说:“诚嗣,你不是说下了飞机后再到老家了吗?为什么现在直接住宾馆了。你不是说你母亲即将做手术了吗?但现在的情形来看,你是在骗我!必须给我一个解释?“
侯诚嗣早晚会预料到的,他简单地说:“九美,到了宾馆我给你解释吧。“
“侯诚嗣!我知道了,你在骗我!你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九美的心情很是激动,双手抓着侯诚嗣的衣服不放。
“九美,你冷静一些,我这样做也是迫不得已的。“
“侯诚嗣!你真是个伪君子、太欺负人了吧?你骗我说你母亲得病,我没想到的是,你…你竟然把自己的母亲也骗,你这样骗我,你一定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把我骗到这里想干什么? “
“九美,我承认是骗了你,但我完全是为了一个伟大的计划不得不对你采取对的保护措施。“
“什么?伟大的计划?“
“是的,这个我没有骗你,完全是出于保护你。我所说伟大的计划,我现在就帮你解开计划的面纱。你知道我们现在工作的公司是什么样的企业吗?你可能认为是一家效益不错的私人企业。但你作为财务方面的人,就一点儿都看不出公司里的一点儿猫腻吗?你还多次问我,公司里有些账目总有问题,你还问我,当时我没有直接回答你。我是在搜集何氏家族的罪状,何家不仅仅有偷税漏税的违法行为,何家还有一个不为人知的身份,是一家有着黑社会背景的家族企业!何铁军、何弘军是公司的实际控制者,而他们的妹妹,何美竹,是帮他们打理财务的,何美竹最主要的职责是为家族企业洗黑钱、转移非法资金。 “
九美听完一直不敢相信侯诚嗣所说的话,但有些地方却验证了自己当时的预感。九美在工作过程中常常察觉到,这家公司财务漏洞和不透明的现象层出不穷,但迫于何美竹的强势,九美哪敢随便问及此事!久而久之,九美有种莫名其妙的恐惧感,总有一种感觉何氏企业迟早要出大问题。今天侯诚嗣反而替她解开了种种疑云。九美很快感觉到另一种危机已经显现出来。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侯诚嗣于是把以前与何铁军的交往毫不保留地托盘而出。 “其实离开海南之前,我便知晓何铁军不是一般的商人,更不是做普通生意的老板。何铁军为了培养我,有时还有意无意地告诉我他是靠什么途径起家。我当时真的是进退两难,我承认当时我的确有些鬼迷心窍,为了金钱和名誉加入何铁军集团,目标是成为何家的骨干,何铁军是一个黑社会老大,但他爱惜人才,下血本培养人才。为的是巩固和壮大何氏家族的利益。后来我醒悟了,自己的一念之差,却不知已经掉入何铁军犯罪集团精心安排的漩涡。我不得不暂时屈服于何铁军。但我从来就不是坐以待毙之人。我有头脑,我也想方设法地脱离何铁军的魔爪。但老天爷有眼,我终于得到何铁军的犯罪证据,就凭这一点就可以扳倒何铁军为首的黑社会势力。“
九美追问到:“既然有了确凿的证据,为什么第一时间不把何家的证据交给警方呢?“
侯诚嗣犹豫了一会儿,说:“暂时还不会…为了彻底找到何铁军的罪证,我再搜集一些,最后我到省公检法举报他们。九美,你要相信我,我出处理好的。”
九美狐疑地看着侯诚嗣目光,心里忐忑不安,左右为难。侯诚嗣说:“九美,对不起,我欺骗了你,但又不得不用采取卑鄙的方式,我向你正式道歉。”看着侯诚嗣如此诚恳的样子,九美说:“那么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侯诚嗣握着九美的手,说:“目前何铁军还没有觉察到,过一段时间我想回趟龙州,看看何家有什么反应。但九美放心,他们是不知道我的最终意图的,不会第一时间联想到我。“
九美仍然担心地说:“你怎么这么傻啊?!你回去就是送死,刚逃离狼窝又进入虎穴,太不值得了。“
侯诚嗣好生安慰,保证暂时不会回龙州。还向九美保证说,自己不久根据这些材料,立刻写一封举报信,详细揭露何家的犯罪事实。
美竹来到办公室,打开电脑后,发现电子邮箱桌面有新邮件的提示,打开一看原来是财务部副总侯诚嗣发来的邮件。邮件大意是:“接到家人急电,我母亲因心肌梗塞住院,家人令我和蒋九美回老家一趟。由于事情太急,没能提前告诉您。请您见谅。几天之后速回公司。“
看完电子邮件,美竹开始感到不悦,不是因为侯诚嗣突然回老家,而是蒋九美跟着也去了,财务上的一大摊子事儿必须由她处理。更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公司,连个具体的时间都没有。美竹告诉了我,我当时觉得是件正常的事情,属于正常范畴。并没有多想。
一天、两天、三天,一周都过去了,侯诚嗣和蒋九美一点儿音讯都没有。美竹实在沉不住气了,接连和侯诚嗣、蒋九美打电话。开始电话打不通,然后用电子邮箱发送邮件,均无回信。我和美竹断定他们俩已经出逃了!
时间刻不容缓。九美立即通知了大哥何铁军、二哥何弘军。何弘军闻听后火冒三丈,咬牙切齿地骂道:
“我操侯诚嗣他祖宗!一开始就对那小子有意见,姓侯的眼睛总是不停地转,心里早有诡计。但咱们大哥却把他当做人才来看待,说要把他培养成为咱们何家未来的大管家,姓侯的,狗屁不是的东西!看看,事情终于闹大了吧?!美竹,咱们一会儿到大哥那里,看看大哥有何反应?如何向咱们解释!“正当他们赶往大哥的住处时,大哥何铁军打来电话,说家族机密文件被盗了!
何弘军、何美竹听完五雷轰顶,他们都知道,大哥手里有个红色的盒子,盒子中藏着何家近几年来各种生意上的机密文件,更是多年来的犯罪证据,何铁军最担心的是生意上的股东一旦被泄密,或者是公布于众,后果有多严重,何铁军是清楚的。何家偷税漏税其实不是最大的秘密,就以何家的几个股东,也可以说是后台,一旦被曝光与社会,他们将会受到纪检监察部门的追究!其中最大的一个人物便是龙州市市委常委、政法委书记杜昂。
在何家第二次创业时,何铁军困难重重,一是资金问题,其次是人脉关系不够广。不过在四哥的疏通帮忙之下,何家才起死回生。其中最大一个忙是,四哥在一次饭局上结识了杜昂。当时杜昂还不过是龙州市公安局局长,四哥获知当时杜昂的儿子在澳大利亚读高中,在四哥的引荐下,介绍给了何铁军。何铁军在饭局中承诺,杜昂孩子的高中、大学的学费、生活费全由何铁军支付。后来双方多次接触后,何、杜结为”政商盟友“,杜昂帮助何铁军获得开矿的所有必备条件,做为回报,杜昂拥有豪润公司10%的干股。接下来的日子里,何铁军的第二次“创业”极为顺利,还利用杜昂的威慑力,搞垮了一家竞争对手。使之何家顺理成章地成为龙州市最能赚钱的民营煤矿。
三人召开紧急会议,商议当前严峻的局势。何铁军对机密丢失、侯诚嗣突然失踪,承认完全是自己犯下的错误,在选人方面出现重大失误而后悔不已。并说:
“都是我的错,都是我一时疏忽,酿成大祸,我他妈没有想到侯诚嗣这小子竟然敢背叛了我。不过有一点我可以保证,侯诚嗣不可能第一时间报案,他是聪明之人,更是一个有野心的狼仔子,假如报警的话,他的野心就会泡汤。他只能通过江湖、非正常渠道解决我们之间的问题。据我判断,侯诚嗣无非是想要钱,可以啊,我们做笔交易好了,但是,这笔交易是完全是在威胁我们何家为目的的欺诈性交易,我们决不能答应,哪怕是弄得鱼死网破,也不能让侯诚嗣得逞。”
何弘军气得满脸通红。说:“哥,剩下的事儿,由我处理吧!我保证不会露出马脚,我动用社会一切力量,找不到侯诚嗣,我绝不回来见你们!把任务交给我去办吧。”
何铁军摇头道:“弘军,你都快40岁的人了,应该长点记心啦!侯诚嗣不是一般人,况且找起来比大海捞针都难!根据我的判断,他会主动会联系我们的,主动地和咱们谈条件。我们现在要做的是,如何稳住侯诚嗣,想方设法地让他相信我们,相信我们愿意和他做交易,接着该做什么的,我就不用重复了吧……”
美竹在会中没有发言,美竹最不想看的事儿还是发生了。这种恐惧感不是突如其来,而是侯诚嗣自从进入何氏企业时,一种无形的阴云在美竹的身边徘徊着。侯诚嗣请假后,美竹的右眼时不时地老在跳,俗话说的好,左眼弹跳好事就来到,右眼弹跳大祸将临头。我判断侯诚嗣和九美的出逃,必定会搞得何家心神不宁。最受冤枉的只有是美竹了,她本是凡人,本可以过着常人平凡的生活,甚至可以脱离两个哥哥的束缚和他们划清明确的分界线。事与愿违,美竹被捆绑在一种无法抗拒的邪恶力量中不能自拔。因为有两个从小就关爱她的哥哥,美竹暗自下决心,长大了就一定回报他们。这种回报其实是充满了相互矛盾而存在着。
何铁军突然问美竹, “美竹,你有什么看法啊?”
美竹开始不想回答,但大哥发话了,她才吞吞吐吐地说:“大哥、二哥,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我觉得都是因为一个东西使得我们不得不走向极端、走向仇恨,甚至走向最终的死亡。都是因为钱!都是为了利益!你们敢承认挣下的钱是干干净净得来的吗?其实我们都心知肚明。侯诚嗣为什么会那样会背叛,他可能认为我们来钱容易,利用我们的的软肋或弱点,抓住机会毫不留情地向我们开刀,他也学会了采用江湖黑道的方式被迫让我们接受他的条件,大哥、二哥,你们不觉得你们现在走的和以前所走的老路不是一样吗?”
“别说了!美竹!”何铁军怒视着自己的妹妹。
“美竹,你没有时间给我讲大道理!现在是关系到我们何家生死存亡的一瞬间,是如何摆平这场史无前例的危机。不仅仅关系着我们的生死,更要命的是,关系着我们的合作伙伴和后台老板的安危,那才是我们头等大事!美竹,这件事上你不用管,能帮忙的就帮我们,不能帮的把你本职工作做好就行了,出了事儿由我和你二哥扛着,我们俩大不了一死嘛!我在死亡边缘已经走过几次了,有什么可怕的……”
何弘军拉住美竹的手,示意不要再说话。突然客厅的电话响了,三人同时锁定台灯下的电话。电话响了3声,何铁军接住电话,电话显示是公用电话,何铁军没有先说话,先听对方是谁。
“何总,别来无恙乎?“
何铁军听到熟悉的声音,是侯诚嗣富有磁性的声音。何铁军并不是因侯诚嗣而变得易怒,而是沉稳地回答:
“是侯诚嗣吧?我知道用什么样的语言来回答你。侯诚嗣,为什么要对我下手?你不觉得有点儿过分吗?我和你相处两年多了,我对你怎么样,你应该清楚吧。我想听听你的解释。“
“何总,是,您对我真的不薄,很器重我。但是我有我的想法,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想,只不过当时我没有全部对你说出来。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也想成为一个成功的商人,成功的企业家。那时我们之所以成了朋友,在我眼中,你还算一位成功人士。所以我暂时在你的门下学习做生意。但事后我选错了路,那时你也向我透露,你过去是江湖黑道中人,说现在金盆洗手,彻底退出江湖了,开始做正当的生意。直到和你一同来到公司后,你的那番话把我搞得一时相信了,我工作一段时间了解到,公司的规模做得很大,不过那只是表面上的繁荣,随后深入了解公司内部发现,各种问题不断凸显出来。例如偷税漏税。不好意思啊,何总,在何总监不在之时,我截获了公司另外一个账本,我仔细查阅原来的账本做对比,得出一个结论,第二个账本是掩盖公司偷税漏税的证据。就从这一点上,我开始怀疑我当初的选择。原来何总是披着羊皮的狼,仍然干着黑道上所谓的合法生意,感觉我被陷入了你们精心策划的陷阱。你是安着什么心?哈哈哈!我明白了,你是想让我加入你们的队伍,使之成为你忠实的的马仔,对吧?“
“侯诚嗣,你刚才说的话,不是你想要说真心的话。你是为了给自己辩护罢了。话语中把你说成一个受害者似的,凭良心说话,我对你如何,你应该公正来看待。你说了这么长,就是为了一个目标,想和我叫板,和公司分庭抗礼,无非就是想讲条件。说说你的条件吧?让我听听。”
“哼哼,何总真不愧是明眼人,明人不做暗事!既然话都摊开了,我也没必要继续表演下去了。何总,我的目的很明确,我想创业!好了,长话短说,我们做笔交易,你用7000万人民币换你们所要的东西。不知何总意下如何?”
何铁军一听脸色马上变得铁青铁青。何铁军心里骂道,侯诚嗣的野心比他都大,比自己都黑!何铁军在黑道上混了20来年,也干过绑票勒索的勾当,但对赎金方面,何铁军却有着自己的“绑票原则”,赎金方面一定得有节制,贪得无厌者必定会死得很惨。侯诚嗣一要就7000万,他完全就是想彻底搞垮何家,使得何家永远翻不了身。再加上因何弘军在期货市场上闯了大祸,何家的家底已经所剩无几,就是拿出2000万都一时筹集不到,何况侯诚嗣这次狮子大开口。急得何铁军冷汗直流……双方相持着,谁也没有回话,谁也没有挂断电话。
何铁军语气缓和地说:“我们能不能好好谈谈?你刚才提出来的要求,我一时拿不出这么多的钱,我得慢慢地筹集,总得有时间吧。”
侯诚嗣冷冷地说:“何铁军先生,你的这番话我可以理解,但是你可不许耍花活,我们现在的距离足有千里之外,你是永远都找不到我的行踪的。但是,我随时遥控这场棋局。假如我规定的期限超时,筹集不到钱,何总,我侯某就对不起了,我在网上公布你们的犯罪史,揭发和你们同流合污的贪官污吏们!给你三天时间,期限一过,何总,我侯某就心狠不讲情面啦!”
何铁军瘫在沙发上,气得脸红脖子粗,气喘吁吁地说:“唉,我真的没有那么多的钱,总得需要时间了嘛。我何铁军又不是满足不了你,但你不要欺人太甚了……“
说着说着,话筒另一边的电话突然挂了……
弘军和美竹基本猜到电话大概内容。何铁军接着说:“美竹,先从家族基金里全部取出,我再出一部分,先稳住姓侯的。我们的时间很紧迫,不包括今天还有三天半,先各回各家吧,晚上咱们再说吧。”
何弘军、美竹各自离开大哥家。美竹什么都没有想了,先把钱准备,即使拿不出全部,起码能缓些时间。直奔银行,查看何家公共账号,账户里还有955万,美竹知道,可能是大哥从自己的钱中又投放到家族基金。把钱取出后回到家里,美竹把所发生的一切告诉了我。
看着我心爱的女人从来没有伤心到如此的地步,我愤怒地真想一刀捅死侯诚嗣。我紧紧地抱住美竹,说:“美竹,你不要太悲观,我们冷静下来会有办法的。”我们再也没说一句话,那是因为我和她都在想着对策。沙发上摆着美竹的笔记本电脑,我盯着那台电脑发愣,突然间我想到一个东西,急匆匆地把美竹的笔记本打开。美竹不知道我要做什么。
打开电脑,在“我的文件”里找到一个软件。原来最近我迷上了黑客方面的内容。我从一个黑客论坛里结识一个自称是黑客的网友,我们简短交流之后,那个网友用电子邮箱发给我一套号称美国国家安全局专用的搜索对方具体位置的黑客软件。说只要在网络环境下,利用对方的电话、手机、QQ、微信的号码,经过软件联网搜索之后,能够查出对方所在省、市、县具体区域。当时我以为是骗人的,一直都没有用。现在最迫切的是寻找侯诚嗣的下落,我祈祷老天爷能给我们一个惊喜,用黑客软件锁定侯诚嗣的下落,找他的行踪就有了头绪了。
我打开软件,把侯诚嗣的手机、QQ、MSN账号一一输入,但软件检测之后显示,侯诚嗣的所有通讯由于处于关闭状态,所以软件无法获知他所在的范围。不过我并没有灰心,接着再用九美的所有号码进行搜索。九美的手机关机,MSN关机,但令我激动的是,九美的微信在线,黑客软件能搜索到位置,我兴奋地拍了一下大腿,黑客软件搜索结果显示,九美所在的区域为武汉东湖三星级酒店7层5号客房。
美竹也惊呆了,抓住我的手,激动地说不出话来。我说:“快,美竹,告诉大哥去!”美竹急忙穿上外衣,急切地有双翅膀立即飞奔大哥家去。半小时的路程简直要美竹的命,好不容易到了大哥家。何铁军正在凝思苦想,愁眉苦脸之时看见美竹如此表情激动,紧张地问:
“美竹,你怎么了?莫非侯辰嗣向警方报案去了?别吓唬大哥啊!”
美竹气喘吁吁地说:“大哥,我知道侯诚嗣的下落啦!”何铁军急忙站了起来,兴奋地差点儿把拐杖落地。
“什么,你怎么知道啊?”何铁军听完来龙去脉后,惊喜万分,马上命令何弘军和张又虎立即前往武汉抓捕侯辰嗣。临走前,何铁军叮嘱他们,收拾侯诚嗣一定要干净,不能留活口。言外之意是包括九美在内,一律格杀勿论!
美竹听着大哥发号施令,突然有种内疚感,是因为连累了蒋九美,侯诚嗣是必死无疑的,但蒋九美是无辜的受害者。蒋九美在这场风波一点儿没有关系都没有。
那段时间侯诚嗣和九美的确住在武汉那家宾馆。期限已经过了一天,侯诚嗣盘算着自己安排下一步计划。这天晚上盖冲蓝应该抵达武汉,协助自己收款的任务。侯诚嗣盘算着得到的“交易款”分批存入几家银行,一部分由盖冲蓝负责。这几天侯诚嗣早晚都睡不好觉。生怕何铁军有变化,侯诚嗣对九美说:
“九美,这两份儿东西是复制出来的文件,是何铁军犯罪集团所有犯罪证据,还有这些更重要的是何家与当地腐败官员的资料、收受贿赂证据等都在这个文件夹里。你一定要保护好这些证据。万一我出了事,何铁军夺走了资料,但你仍然还有复印件。即使何铁军有三头六臂,他们也不知道你还有另外一份。除了你外,盖冲蓝还有一份,我们就万无一失了。我承认我这样做很自私自利,只要一旦成功了,你想要的一切,都会有的。相信我,九美。”
九美委屈地流下了眼泪。她没有说什么,九美觉得这些发生的事似乎都是上天安排的。再说什么抱怨、后悔的话都没有用。虽然侯诚嗣是爱着九美,只不过有时侯诚嗣做事方面不计后果,一意孤行,九美想劝他,想帮他都是无济于事。九美虽然清楚侯诚嗣做的不是一件伸张正义、光明磊落的事,正在做着一件肮脏的交易。不过九美毕竟是侯诚嗣的人,她向着自己的男人那一边。假如侯诚嗣成功了,九美第一想到是要求是出国,去哪里都可以,只要以后不会见到何家的人,包括曾经共事的同事,九美觉得有些对不起大家,其中包括了栽培过自己的上司何美竹。因为侯诚嗣,被迫九美与何美竹还是划清界限。侯诚嗣的计划一旦成功,何美竹肯定也会锒铛入狱。至于我,使得九美更是左右为难。我和她早有姻缘,甚至过去还有一段暂短的感情。九美心里依然有我。然而我现在是何美竹的男人了,但是九美心中仍然希望我与何家没有干过同流合污,希望我是清白的。
晚上10点,侯诚嗣在火车站上回合盖冲蓝。两人然后在一家普通的饭店进行密谈。
侯诚嗣说:“我和九美离开之后,公司有何变化?”
盖冲蓝说:“倒是相安无事,似乎公司大多数的人并不知情这件事儿。但何家的人都不在公司了,我觉得他们忙着筹集钱了吧。”
侯诚嗣得意得说:“很好,假如这次咱们成功,我给你200万人民币,你不是还没有结婚了嘛,这些钱足够娶得上一个女人了吧?然后买一套房子,安心过日子。“
接着他们又讨论了如何分赃巨款的细节,接着俩人还写了一份双边合作协议。盖冲蓝回宾馆前,侯诚嗣递给了一份资料的复印件。
何弘军和张又虎连夜搭乘飞往武汉的航班。干掉侯诚嗣和蒋九美,是何弘军此次任务的重中之重。本次行动以外,何弘军其实还有一个自己的计划在酝酿。这个打算一年前便提上了日程。何弘军想做完这项任务之后,脱离大哥的束缚,想干一番属于自己的事业,让别人看看,没有大哥的帮助,自己照样能打拼,闯出属于自己的天地。
飞机上,何弘军目不转睛地盯着笔记本上蒋九美的所在位置。中途九美的位置出现几次变化。原来她和侯诚嗣住的是市区内繁华的星级酒店,一个小时后,九美微信的位置却转移到武汉城外的城中村。
四个小时的飞程,何弘军、张又虎马不停蹄地赶往武汉郊外的城中村。不过中间也遇到了小问题。由于城中村位置比较模糊,软件锁定起来越来越模糊。随后他们找一家附近的网吧,软件的搜索才稍好一些。
软件反搜索之后,最终锁定了位置。经过打听才知道,九美的位置在城中村的最西端,而他们在最北面。两人经过商议,何弘军决定先下手为强,直接到侯诚嗣住所动手。凌晨2点时,何弘军、张又虎从网吧出来,张又虎买了一把砍刀莂在身后。走到城中村西面,数了数第5个私人旅馆,何弘军在外面放风,张又虎越墙而入,脑子回味一下他们刚才锁定的位置,整个出租房的灯基本熄灭,只有零星的几家仍然亮着。窜到3楼,张又虎开始挨家挨户地辨认侯诚嗣和九美的住所。说起来干这活儿是有些费时间,但对于张又虎硬着头皮也得卖力去做。
张又虎爬到房后,先从灯亮的人家辨认,第一个是20多岁的男人,不断有说话的声音,又虎爬在窗前偷眼观瞧,房间里的电脑显示器亮着,好像是在网聊。第二家窗帘拉着,张又虎掏出一把小刀,在窗户留下了一点点缝隙,张又虎轻轻一拉窗帘,屋里是对中年夫妻,女的早已入睡,男的在看什么书似的。第三家灯以灭了,张又虎敲开窗户后,凭借着月光,床上躺着是个女人但不是蒋九美。
张又虎不厌其烦地挨个着找,到了最后一家时,灯是熄灭的,引起张又虎的注意是,这间出租房比其他人的房间要大一些,装修的也比其他房间漂亮、时尚,可以断定是出租房里专门为有钱的旅客而准备的。张又虎还是用同样的方法敲开窗,发现宽大的房间却空无一人!整个楼都找遍了,却没有侯诚嗣和蒋九美的踪影。何弘军、张又虎落空了,同时也说明了侯诚嗣似乎有些反侦察能力。
两个小时之前侯诚嗣和九美的确在这家日租房里那间屋子。不过侯诚嗣多了一个心眼,晚上强行地把九美到了一家网吧。所以他们侥幸逃过了一劫!事后,何弘军继续使用软件,后来才知道九美的微信突然关闭了。软件一下子无法搜到位置。两人急得团团转,何弘军最担心的是离期限还有1天了,假若再抓不到侯诚嗣,侯诚嗣极有可能要撕票,无论是何家,还是侯诚嗣都不想看到的。于是两人商议,何弘军仍然在网吧里继续搜索,张又虎再次跑到侯诚嗣租住的地方继续进行盯梢。
九美在网吧包间的沙发上过了一夜。她是在恐惧中度过的,特别是到了夜晚,九美的精神既发困却无法入睡,生物钟极其失衡。还有一天,何家的期限将会用完,按常理来说,到现在为止,何铁军应该准备的钱基本差不多了,假如没有完成,他一定会再次哀求侯诚嗣才对。但过了两天了,侯诚嗣的手机全天开着,但就没有何铁军主动地打来,莫非是何家已经拿出7000万人民币了?九美胡思乱想着,断断续续,时睡时醒。一看表早上7点了,侯诚嗣对九美说:“你等着,我到外面买早点,马上就回来了!千万别乱跑哦!”
侯诚嗣拖着疲惫的身体,点上一支烟,懒洋洋地出了网吧。九美打开电脑,玩了一会儿游戏,依然索然无味,接着打开手机,连接网吧的专业WIFI通道,不一会儿发现微信朋友圈有人与九美主动联系上了。原来是公司的几个同事。她们都挺想念九美,还问九美什么时候回来上班。九美看着同事对自己的关心,百感交集,不知所措。只能看看却不能回复。眼眶的泪水情不自禁地涌了出来……
何弘军继续在网吧搜索侯诚嗣的位置,再次打开软件时,中断3个小时后九美的微信又重新上线!已经两天都没合眼的何弘军仿佛瞬间有了无穷的能量,继续缩小位置,最后锁定在城中村另外一家网吧。何弘军问网管,网管说东北角有另外一家网吧,距离不远,不到一千米。何弘军迫不及待地拨打张又虎的手机:“大虎,我找到他们所在位置啦!他们躲在城中村东北角一家网吧里。火速到那儿去!决不能放走他们,大哥下达死命令了,若失败了你小子提头来见我!”
何弘军跑到村东北角,赶进网吧前,他戴上一副墨镜,三棱匕首藏在腰间,伪装成年轻人进入了网吧。网吧的规模比自己呆在的那家的要小,但网吧里的人座无虚席。何弘军快速的扫视着周围的人群,扫了两遍却没有侯诚嗣和蒋九美的身影。他又逐个排查了网吧里的人,还是没有。莫非几分钟前他们又转移地方了?是不是回到租住的出租房里了?何弘军狐疑着,但时间不等人,何弘军只好出了网吧。看见张又虎也在网吧门外盯梢,于是他们在网吧附近继续搜索。
九美明明在网吧里,何弘军却没有发现,俗话说的好,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当时九美去了网吧的厕所,何弘军恰好刚进了网吧,一着急,忽视了网吧的厕所。网吧的厕却而挽救了九美的性命。
侯诚嗣在早市上买了老豆腐和油条。当他回网吧的路上,正巧被张又虎相遇!张又虎终于辨认出侯诚嗣,瞧见侯诚嗣是经过精心化妆的,头发没有往日的整齐、油光,而是蓬头垢面,穿着是农民工的工作服,不过这样的伪装,也有漏洞。他没有戴墨镜,更没有戴帽子,特别是他那双大大的眼睛,张又虎一眼便识破。
离网吧还有不到一百米,张又虎尾随在侯辰嗣身后,心里数了一、二、三,使出一招“恶虎扑食”的招数,闪电般地朝侯诚嗣身后袭来!侯诚嗣一门心思走路,根本没有防备身后有人攻击自己。张又虎结结实实地抓到他的双手,张又虎的双手就像是一双铁钳一般,牢牢地控制住侯诚嗣,不让他动弹一下。
侯诚嗣瞬间似乎明白了什么,知道自己的行踪被何家的人识破。但不知道何家是怎么知道自己藏秘的地方,莫非是盖冲蓝出卖了自己,妄想独吞这笔巨大的赎金。这时张又虎大嗓门喊道:“弘军哥,欠咱家工资的老赖被我逮住了,快来帮忙啊!“
何弘军听到张又虎说的暗话,跑到出事地点,伸出一条腿,对侯诚嗣的腮帮子猛踢。张又虎的力气牢牢地控制侯诚嗣的双臂,侯诚嗣一点儿动弹都不行,那一脚结结实实地踢到他的右脸上,侯诚嗣立即感到右脸的牙齿被打掉两颗,眼前天旋地转,眼冒金星。侯诚嗣还想挣扎地喊出九美的名字,却被张又虎的大手捂住了他的嘴……
周围的村民陆续来看热闹,何弘军还想找九美,但人们越聚越多,万一当地警察介入,事情就搞砸了。何弘军叫了一辆农用车,迅速离开事发地点。农用车驶出两公里,停在村中的废弃的农场车间里。
张又虎架着侯诚嗣,一直拖到废弃的仓库里。何弘军、张又虎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时间不大,何弘军一递眼色,张又虎伸出一只大手,捏住侯诚嗣的嘴巴,一用力,侯诚嗣刚才被踢受伤的右脸又剧痛起来,紧接着是何弘军、张又虎雨点般的拳头和皮鞋发狠地暴打着侯诚嗣,那时的侯诚嗣已经是瓮中捉鳖,丝毫没有防抗的能力,任由他们蹂躏。
何弘军心里对侯诚嗣积攒的仇恨,终于可以释放出来。他的狠,出手的轻重远远超过了张又虎。再看看一、两分钟后的侯诚嗣,身上多处被打骨折致残,腰部和腿部被打得尤为严重,他的两条裤子转眼间被他们的厚重的皮鞋踢得破了几个洞,胸部和头部多次被踢到要害部位,脸部由青变紫,可见他们对侯诚嗣的仇恨有多地深!
何弘军深怕过早地打死侯诚嗣,虽然抓住了他但还没有问话,立即停止了毒打。侯诚嗣蜷缩一团,原本身材高大的他,被打得变得面目全非,缩成乌龟状,双腿不停地抖动着。
何弘军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拨打了大哥何铁军的手机,说:“哥,事情办妥了。我捉获了侯小子。哥,你看如何处置他吧?“
何铁军稍稍放松了一点儿,回复道:”做得干净点儿,不能让外人看出蛛丝马迹。嗯,蒋九美捉住没?盖冲蓝逮住了没有啊?“
”蒋九美这娘们儿好像溜了,我现在只逮了侯诚嗣。“
电话一边的何铁军怒气冲冲地说:”你们啊,办个事就这么难?!这样吧,你先用侯诚嗣的手机联系上蒋九美,要求她交换东西,若不同意,告诉姓蒋的,侯诚嗣的命就完了。看她有什么反应。假如接受我们的条件,你知道后面该怎么干了。假如她有重大变化,不和咱们合作,第一时间向我汇报!“何弘军恶狠狠地冲着奄奄一息的侯诚嗣骂道:
“姓侯的,知道会有报应了吧?我第一次见你就觉得不是一个好东西!我大哥对你可以说是恩重如山,你小子却恩将仇报,妄想自己做老大,我看你是痴心妄想!还偷了我们何家最要命的东西,想和我们 做笔大生意,还说什么这笔赎金当做自己创业资金,侯小子,你真他妈能说出口……”
张又虎从他身上搜出了侯诚嗣的手机,何弘军得意地说:“侯小子,你想不想活下来?我清楚你早就有防范,除了原文件外,你一定复制了文件,虽然你身上的原文件在我们手上,但蒋九美身上也拿着复印件。咱们现在就做笔生意怎么样?我们可以饶你不死,只要蒋九美把复印件交给我们,我遵照我哥的意思,放你们一条生路,我大哥是讲道理之人,说到做到之人,绝不会背后撕票。”
侯诚嗣痛苦地呻吟说:“你们这帮黑社会分子,什么事儿都能干出来,蒋九美是绝不交给你们的!你们痴心妄想!要杀我就来一刀,让我死的痛苦点儿,来吧,何弘军!”
何弘军摇了摇头,张又虎踩着侯辰嗣的脑袋,用绳索捆绑着侯辰嗣的双手。何弘军找到九美的号码,对方手机还能通话,并很快接通了,何弘军说:
“你是蒋九美吧?告诉你,你的男人被我们抓走了,我们在火车上,不久我们就把侯诚嗣押回龙州,你应该懂得其后果吧?拿着复印件回龙州赎你的男人,我们之间的恩怨就扯平了。不然你心爱的男人就永远离开这个多姿多彩的世界了。我再说一遍,你若报警,蒋九美,老子也不怕死,你就尽管报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