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筒那边的声音特别的憔悴无力,“月姐,你下午能出来一下吗?” 总觉得电话那端的人只是一个没有灵魂的躯壳,没有温度。
走进咖啡厅,一眼就看到靠窗呆坐着的小珺。她双眼无神的望着窗外,空洞而疏离。不知道内心在想些什么,只是如木偶般的坐着的她,看着让人那么心疼。
“小珺?”我拉开对面的椅子坐了下来,可是她丝毫没有感觉到我的到来,我只好轻声的提醒她,并拍了拍她的肩。
她感觉到我的触碰,惊的一下子煞白了脸整个人快要跳起来了,见到是我,才慢慢缓了过来,但还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我们呆坐着许久没有说话,忽然她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颗颗地往下掉,完全没有停止的征兆。把我吓坏了,不知该怎么办,只好靠着她坐,让她在我的肩膀哭个够。不过一会,她慢慢冷静下来,哭红的双眼望着我,略抽蓄的声音跟我说“月姐,我怀孕了,怎么办。“ 她手脚慌乱的比划着。可她越是不知所措,我也越是紧张.只好问她,”孩子是谁的?“,她一听这话,像受了莫大的刺激般直往后缩,猛的摇头.直说着,”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只记得年会那晚,我醒来是在酒店。“,我拍了拍她的背,好让她冷静下来,"好了好了,小珺,不要去想了.我陪你去医院.",在我看来这是最好的办法.
她带着母爱的光辉低下头摸了摸肚子,随后神情哀怨的对我说,"月姐,难道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她言语中饱含着万分的不舍,手一直抚着肚子.
"是,只有两个选择,要么生,要么死.可是你要知道,如果选择生,你是没有能力去带给他幸福,而且你根本不知道孩子的爸爸是谁,以后对你的影响会有多大!"我语重心长的对她分析着,希望她不要做了错的选择.
她张了张口却什么也没说,半晌,她像是瞬间苍老了许多,最后无力的对我,也或是对自己说"月姐,毕竟他是条生命啊.",我还是狠下心劝诫她,"可你还那么年轻,自己都还是个孩子.父母也不知道,你这样是瞒不住的啊.而且你连孩子爸爸是谁都不知道,看着孩子,你就会想到那时候的事情,那样太辛苦了."接着我又说"但如果你坚持,我也会尽我所能帮你."我紧紧地握着她的手,默默地向她传递着力量.
她没有动,仿佛在细细思考着.最终还是艰难得从嘴里吐出一个字,"好.”我仿佛听到了她心碎的声音。看着她那悲戚的神情,我的心中也有一种无法言喻的痛在心中蔓延,可我还是坚定的握紧她的手。
我想有的时候,上天是不公平的,会随机出各种难题给你。你将会面临许多选择,最好的往往是不起眼的一条路,那些金光辉煌的大道背后反而会有更多残酷的规则。也许最后你选择的路的结果不一定是最好的,但只要是合适的的就行了。就像人生中会遇见许多人,对的人也许不是你心中那个人,但却是对你最好的人。
还有不到一星期就过年了,小珺的事情拖不得,我只好把一个星期的事情尽量缩直一天完成。终于在过年的前几天,陪小珺去医院。快过年了,所以医院的人并不多,显得空荡荡的。挂了号,很快就排队到了她。
她站在门前,没有动,也许是在犹豫着看是进是退。我在她耳边轻声说,”走吧。“,她慢慢的往前走,每一步像地底铺着荆棘走的是那么艰难。看她羸弱的背影,显得如此不堪一击。做完了一系列的身体检查之后,就定了手术时间。医生建议最好住院到手术那天,还需要做术前清洁治疗,这样方便安全。我看着小珺魂不守舍的状态很是不放心,也劝着住院.
每天我都带着各种补汤看着她喝下,陪她聊聊天,出去走走,希望她能在这事情走出来。也常常看到她在没有人的时候,一下又一下的爱抚着肚子,和肚子里的他说着悄悄话。听见她温柔轻声的对他说着,“宝宝,妈妈给你起个名字吧?”,“叫什么好呢?”,“如果你像妈妈,应该也会英俊帅气。”,“孩子,妈妈对不起你,我会永远记得你。”她总是偷偷地哭泣,看到有人来就抹掉眼角的泪水,强颜欢笑。我也明白,这种事情只有时间才能淡化。
入手术室前,她紧抓着我的手不放,不知所措的看着我对我说,"月姐,我好怕."这浓浓的消毒水味道,充满着她的鼻腔,带给她无比恐惧的感觉.
我摸摸她的头,"没事的,待会打了麻药你就会没感觉,什么也不知道了.很快的.",爱怜的看着她,给无助的她一个紧紧地拥抱,无声的告诉她还有我.
她抱着我,闷闷的声音传来,"有一个生命,曾存在过,却不得不离开."感觉到手心里传来阵阵的温热,我沉默着.
看着她挂着吊瓶被推进了手术室,手,一直不曾离开过肚子.在错误的时间,遇到错误的人,有了错误的事情,就让这错误的一切都结束吧.
我焦急的在门前来回走着却什么也不能做,有一种度日如年的感觉。人生,有时候总是无助的让人发慌。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在内心祈祷着。许是听见我的心声,门上的写着手术中的灯,熄灭了。我连忙站了起来在门口迎着,昏迷中的小珺眉头仍是紧锁着,有着化不开的忧愁。看着她被推入病房。意识还未清醒,身体更是虚弱的还不能动。
我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看着她苍白无血色的脸,发白的嘴唇微抿.就那么静静的躺在那里.心中百感交集,这个坎她终是跨过了。
“喂?于尧?"我放低声音,怕吵醒了小珺,
"在哪儿呢?快过年了,我和苏晴想去你家看看伯父伯母."
"我现在不太方便,过几天吧?"
"哦,好吧."说完这句他就挂了电话,我不由得生气了,气他为什么总是先挂电话.真是这性格冷冷的跟他那张万年寒冰的扑克脸一样.
挂了电话,就听见小珺说,"月姐,我想想上厕所."我拿走她肚上的暖壶,轻轻的扶起她.声音不确定的问,"小珺,你自己行吗?"
她神色淡然的朝我虚弱的一笑,"行的.",我还是不放心的站在厕所门口,半天没有见她出来.我敲了敲门,焦急的朝里面喊,"小珺,你好了吗?"
她打开了门,我朝里面看,地上一大片一大片的血,马桶上也是。像是被染了色的花,遍布了四周。她像无助的孩童般,拽着我的手不肯放,我扶着她,轻声安慰道,"没事,没事.我一会给你擦."看着她像孩子般无助的神情,我的心也很难过.之后的几天我让她搬来我的公寓一起住,反正两间房间,互相也有个照应.
这几天看着她渐渐地好转,心情也好了很多,话也多了.看着她玩着电脑游戏高兴的样子,我就问她,"小珺,你真的不回家过年吗?"
"不了,我这个样子回去我怕瞒不住,我已经打过电话了,说在公司加班有双倍工资."她扬了扬手中的电话,对我说,看她面色红润了不少,我也放下心来了."月姐,你不用担心我了,你有什么事情就去做吧."她俏皮的吐了吐舌头又说.
"好,那我回家帮我妈准备过年的东西.",我收拾起之前没拿过去的年货,
”对了月姐,今天要打扮的漂亮点哦!“她在旁边千叮咛万嘱咐啰嗦的像老奶奶,我不解的问她,”为什么?“
她神秘的眨眨眼,什么也不说。只是后来看我的穿着,点了点头,暧昧的朝我说,”月姐,今天祝你遇到MR.RIGHT哦。“我感到莫名其妙,郁闷的看着她,
准备出门.背后响起了小珺真诚的声音,"月姐,谢谢你."
我转身对她一笑,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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