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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年—红灯牌收音机

(2012-08-27 08:09:57) 下一个
那些年—红灯牌收音机
对许多人来说,收音机是最老的物件,估计一出生就见到,听到。
对收音机印象的是,早饭时,我家收音机—不记得牌子,总是播着什莫大鼓书,家人在一起啃着烤窝头,就着高粱米粥或大米粥—感谢上天,那地方产大米,要不然也吃不到。小孩子对广播节目没概念,跟着大人胡听。我家雇了个当地的保姆,是个老太太,估计是她喜欢的节目。老妈是四川人,肯定不喜欢,老爸不常在家。我家进京时,父母曾想将她带来,那阵子不像现在--有进京机会绝对不放弃。她年纪大了,好像是60多岁,舍不得孩子和故土,拒绝了。现在很惭愧,我小时候不懂事,淘的像男孩子,没少给她找麻烦。
长大后,有了自己喜欢的收音机节目,那时的孩子,无一例外地崇拜,由著名的孙敬修爷爷主持的小喇叭广播节目,我也喜欢听候宝林,刘宝瑞等人的相声。放学回家后的第一件事,是在老爸回家前,马上打开收音机,听一段这些节目。等老爸一回来,他立马转播到京剧节目。
老爸喜听京剧,收音机里的京剧节目一个不拉,他曾花大价钱买了唱机和很多黑色的唱片,没事就放放,即使文革中下放到干校也舍不得丢。老爸还喜欢拉京胡,周日常自拉自乐。一些不懂国粹的小朋友,在我家窗跟下听到后,总对我说,你爸又踩鸡脖子了。我和弟弟为了抢收音机,没少和老爸生气,最后总是老妈劝走我们,让老爸得胜。气的我大弟,等他自学焊电子管后,自己做了个简易晶体收音机,听自己喜欢的节目。
我有自己的收音机,是去兵团2年后探家时买的,由于是自己的第一个大件,很珍惜地勾了个外套包上。那阵子,全国生产收音机的厂家不多,就那几个牌子,红灯牌算是名牌,那里出的没记性了。收音机有砖头大小,有中短波,中波都是中央地方台,短波就乱了,美国之音,外语都能收到。我在的地方是山沟里,后转到平原。每天生活很枯燥,下工后也没有什莫娱乐活动,连队的大喇叭除了播放一些简单新闻外,就是播通知,其它时间哑着。我们除了聊天,只能看书或听收音机。熄灯后,如还想听收音机,只能带上耳机,躺在被子里听,以免影响他人。
因在文革期间,广播节目比较单调,但也让身居穷乡僻壤的我,了解外面的一些动向。一天晚上,也是好奇,想知道短波都有什莫。躺在床上播到短波,里面叽啦呱啦一片外语声,不小心耳机拉脱了,声音很大。临床那位室友还没睡,问你听什莫呢。那年月,偷听敌台都可以判刑,吓得我冷汗都出来了,赶快拨走。临床那位的父母,和我父母是同一工作单位的,从小一起玩大。我真感谢她,她事后没说什莫。不然,虽说不至于进监狱,但一个处分是逃不了的,以后的人生轨迹肯定不一样。
上学后,为了学外语,换了个更好的收音机,有2个短波,那时,收音机可选择的牌子多起来,但我还是有名牌情节,仍选择了红灯牌。外语学院有2位老师在广播里每天教英语,主要是英式英语,有位女士的声音非常好听,我总听她的课。美式英语也开始流行,还有什莫跟我学之类的节目。对我来说,收音机的功能主要是学语言和听新闻,听相声的功能已退居其次。
后来, 收音机品种繁多,样式各异,袖珍型,台式,外带音箱等,频道也多起来,中短波,调频都有,其中,便于携带的袖珍型很受欢迎。早上公园里,常见许多老人,人手一台袖珍收音机,许多路人,也带着耳塞,便走边听。收音机的功能也多样化,除了听广播,还有录放音的功能。我为了听外语磁带,除仍用那台老式的红灯牌收音机外,又托同学买了台原装的松下袖珍型随身听--那时还算小件指标,用的美元。
工作后,忽然喜欢上音乐,那台红灯牌收音机,年代久远,坏了。正赶上收音机,收录机的繁荣时代,各类品牌多的数不过来,样子也很花哨。不好意思,我也随大流地买了其它品牌的袖珍型收音机,便于外出时用,还买了台中外合资,带调频,收录功能,外带音箱的收录机放家里。
国际台经常有个音乐频道,追踪国际音乐大潮,常播放一些国际流行乐曲。我每天下班后,进屋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收音机,拨到调频音乐频道,让屋里流淌着音乐。出国后才发现,许多歌曲,我早已听过。
现在,收音机的功能已被许多其它物品所取代,汽车,音响,手机,计算机,笔记本等,都带有收音机的播放功能。但现代都市中,仍能看到,带着耳机听MP3的衣着时髦的年轻人身边,也有许多手拿袖珍收音机的老人,便走边听,在那狭小的天地中,倾听着历史的沉积。
虽然我家现在使用着各式新技术的音响设备,但我仍忘不了,在精神生活贫乏的时代,只有2个波段,节目简单的红灯牌收音机,所带来的精神乐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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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论
delilah 回复 悄悄话 欢迎来玩,人老了,爱回忆,趁还记得住,写点东西,估计现在的年轻人,许多都没听说过。 周末快乐。
YuanMuMu 回复 悄悄话 我也是北京人,我家收音机也叫 话匣子 。印象最深的是,特别喜欢听电影录音剪辑。喜欢姐姐写的这个系列。亲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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