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路过西三环的一座立交桥时, 那里还有一棵老树,被圈在道路中间的绿地里,孤零零的坚守。
它的枝桠, 深褐色的, 枯干的, 乱纷纷的伸向水泥钢铁的立交桥, 是绝望, 也是祈求的姿态。没有人能够接近它, 没有鸟儿来把它做栖息地。我想它是寂寞的, 绝望的, 因它除去每分每秒承受着城市巨大的噪音而没有任何的选择。
我在想它当初的姿态。那是街角一个小院子, 它和另外两棵树那时长在院子的中间。我记得它们冬天的姿态, 我见过它们夏天绿色的树冠。上学的路上,我总是走在马路的这一边, 那时候,这边是种满桃树的果园。
对于一棵树来说, 被遗留和遗忘也是很残酷的吧。我想它也愿意春日迎风, 夏夜听蝉; 它也愿意灰喜鹊来筑窝, 家人在绿荫里摇扇乘凉, 说些生活的琐碎。
那桥上桥下千百万的人过去了, 还有谁知道它的前世。它和这城市一样, 被留在那里, 但被剥夺了一切。
但是我记得你,记得你啊。记得你将近半个世纪前的模样, 你的青春摇曳。像故友重逢, 历尽尘霜。你未动, 我远行, 时间或者什么其它的东西改变了一切, 没有什么会为了我们而停留。
- 2016年2月2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