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厅相识
回家后,我站在窗前,看着天空中清冷的月亮,想起我跟他相遇相知相爱的那些个日子。
当我刚刚从失败的初恋中走出来,他却不期而遇地出现在我的面前。
周末他的表妹颜雨,当时也是我的同事兼闺蜜,下班时她说我有两张今晚舞会的票,你跟我一起去玩玩吧?我说我不会跳舞,还是不要浪费你的舞票,你找别人去吧。她拽着我的胳膊摇了摇,今晚你一定要跟我去。我看着她那天真持拗的表情,好好好,跟你去行了吧。然后俩人举起双手“啪”互极了一下巴掌,一言为定,七点钟我到你宿舍门口等你。
晚上七点钟颜雨准时站在了我的门口。只见她穿了一条紫罗兰色的连衣裙,裙子紧紧的裹着她丰满的胸部,高高的似乎要把胸前那几颗月牙型的扣子涨开,倒是反衬出她细细的腰多了几份柔软,头发上了发?,高高的马尾服服贴贴地顶在头上,使她看上去比平常高了几分,身材也跟着修长了。精心描了眉,捈了红色的唇膏,整个人神彩飞扬,美丽妩媚又不失可爱甜美。
哇!今晚舞台皇后非你莫属了。我取笑着。
你怎么也不准备准备一下?还是这身上班时的衣服,头发也没有打理,一张素颜还透着淡淡的的疲倦。
我说:我反正又不会跳舞,只是陪你去看看。
不等我说完,她就把我推向穿衣镜前,掏出她的化妆品,在我脸上扑腾了十几分钟,于是一张清新亮丽的脸就出现在镜子里面了。接着又逼着我换衣服,我选了一条素色的裙子穿上,最后她左看右看觉得满意了,才拖着我出门了。我俩刚刚站在街道旁,一辆的士就停在了我们面前。
那晚的舞会是省委宣传部办的。就在省委对面的五星级酒店内。八十年代末,邓小平同志的南巡改革开放的风潮已经在中国大地的各个角落风起云涌,毛泽东的固步自封的时代已被开放改革的风吹散到了九霄云外。原本被禁固了一个世纪的中国,早巳经被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代替了它的萧条。我坐在车里两眼专注地看着从车窗外晃过的一条一条闪着旖旎多姿的拥挤的街道,及从街道两旁耸入天际的大楼里涌出一批一批人流车流,交织成一道一道闪亮的风景,如大峡谷的激流险滩回旋流动。此时正是华灯初上,所有的大楼都是灯火通明,霓虹闪烁。我们的车穿梭在拥挤的车流里走走停停,透过车窗玻璃我看到行走在街头熙熙攘攘的人群里,人们那憔悴浮燥的脸上露出的贪婪和无法抑制的对各种事物的欲望,反映出这个疯狂的物欲时代的弊病。当时流行老邓的一句话:不管是白猫还是黑猫,抓到老鼠就是好猫。所以穷极一生的人们都在蠢蠢欲动起来,不管白天黑夜都忙忙碌碌地在各个领域抓老鼠。每个人的欲望像雾霾一样笼罩在空中,侵蚀着这座城市,组合成了这座城市的主色调。神秘而又燥热。
终于车停在了路边,司机说:华天宾馆到了。颜雨抢着付了钱,然后就迫不及待地拖着我,几乎是一路小跑朝着那闪着蓝荧荧的灯光的舞厅奔去。跨进旋转的楼梯,拉开大大的玻璃门,走进昏昏暗暗的舞厅,耳朵里就灌满了老年爵士乐队演奏出的若有若无的一丝靡靡之音,迎面相撞的是一个个脸上搽了一大把的金粉银粉,张着血红的小嘴,穿着丝稠吊带连衣裙的时髦女郎,以及穿着西装革履的男人。忽明忽暗的五颜六色的彩灯,射在那些坐在角落里喝酒喝茶喝我叫不出名字的饮食的男人女人的脸上,女人们嘎嘎嘎地笑着,眉眼间风情闪烁,男人们神经质的兴奋劲儿,让我想起古今中外那些个风月场所的老手,在搧动着女人们的热情。我抬头看到舞池里正跳着弧步舞的旋转的一对对男女,心里忽然有些紧张,后悔自己答应颜雨来跳舞,在这个错误的时间,来到这个错误的地方。颜雨完全没有察觉到我的情绪,至跨进舞厅的那一刻起,她就拖着我全神灌注地在找什么人?沿着舞厅转了一圈,忽听到有人在轻轻地叫着:颜雨,这里。颜雨听到叫声寻声望去,啊!哥,你们躲在这里了?
这时我看到一个高高瘦瘦的男人站在我们面前,站在他身边的还有一个稍微比他矮一头的胖一点的男孩子。颜雨一把把我推到她前面,介绍说:这是柳叶,我的好朋友,也是我们单位的美女写手。然后又对我说:这是我的两个哥哥,这个是大哥,张频波,北大毕业的才子,现专攻大地构造,她实劲拍了一下那个高个子。这是我的小哥哥,湖大毕业,张频涛,现就职于林科院。等她介绍完,他们俩兄弟赶紧伸出手来,异口同声地说,很高兴认识你,早已从小妹囗里听到你的大名,按理说,我们已是熟人了。
我羞涩地点了点头,只是冲他俩笑了笑,然后就随他们坐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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