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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猫镇宅
(图片来自网络)
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打开手机一看,羽毛球群又陆续有球友和家属测出了阳性。屈指一算,我们这次聚餐中招的已达八人之多。人多势众,有难同当,就让我们隔屏为缘分干杯吧!
我感觉不那么难受了,咳嗽也明显减少,看着爸爸至今还没被拉下水,我对这个病毒的评价也越来越低,真是一代不如一代啊!小灰的鼻子似乎有一点潮湿,但它如果感冒的话鼻子会像漏水的龙头一样,它应该没事的。
大黑来了。不知是不是因为昨晚被轰出去睡觉的缘故,它进来就追着小灰满屋咬, 我刚平息完暴乱躺回床上,就听到床脚传来“唰唰唰唰”的抓挠声,这是大黑催我起床喂早餐的惯用伎俩,如果我继续赖床不起,它就有可能让手段升级了。
“大黑,别抓!让妈妈再躺一小会。”我心存侥幸地说。
我突然闻到一股臊臭味,抬头一看,妈呀!这家伙正站在转椅上翘着屁股,一股黄黄的尿液向椅背喷射而出。“你这坏蛋!就知道你要耍这流氓手段!”我飞身而起,抱着尿了半截的大黑向浴室跑去,那些黄色的液体淅淅沥沥地撒在地板和瓷砖上,但这总比洒在椅子上容易清理多了。
我打开房门,把臭烘烘的椅子和大黑都推了出去,我气急败坏地喊道:“爸爸,大黑又尿了!快给我水桶,拖把,除臭剂,手套,还有......整包厨房用的厚纸,还有消毒湿巾!”
我这么紧张不是小题大做,大黑的尿非常恐怖,它好像是用特殊配方制作出来的,无论用水,用碱液,用除臭剂反复多次都无法清除,那股恶臭不断蒸腾而起,绕梁三日,多大的风也吹之不散。最令我崩溃的一次是大黑为发泄不满而在一个新床垫上连尿了四泡,我费尽九牛二虎之力除去了黄色的尿迹,但那股恶臭根本无法清除。最后请专业的床垫清洁公司用了专门的猫尿清洁剂,前后用高压蒸汽蒸洗了两次,你猜怎么着,那味道还是婷婷袅袅地缭绕不去。
我真的服气了,我不得不对这个大黑起了敬佩之心。猫的尿液不单是排泄物,还是用来划地盘的生物武器,大黑的尿液真可谓极品啊,其价值堪比全世界只有十瓶的皇家尊严一号香水。如果猫尿都象小灰的那样清淡无味,那划地盘就变成了豆腐渣工程,一场雨就可以把你的国境线化为乌有了。
童年的烙印会打在人的身上,同样也会打在猫的身上。小灰和大黑的原生家庭太不一样了。小灰是育种者用标准流程生产出来的世代家猫,它有父母作为学习的榜样,受过猫沙盆的训练,与人类生活的融合度很高,而大黑小时候却是个流浪猫,它两三个月大时在一个餐厅里觅食而被人带回了家里。没有人知道它是世代的野猫,还是因为毛色被原主人遗弃了。大黑幼时过着没有规矩随地便溺的流浪生活,这个坏习惯要纠正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我带大黑看了兽医,吃药打针治疗它尿血的毛病,只吃专门控制泌尿系统问题的猫粮,添置一猫一个厕所,保持猫沙干净,但它好一阵坏一阵,冷不防又会搞出这种恶作剧,我的耐心受到了史无前例的考验,我真的快崩溃了!我曾经把大门对它关上,把它的小床和饭盆都搬到了凉台上。
这样的日子过了四天我终于坚持不住了,大黑蹲在落地玻璃窗外,两只圆圆的黄眼睛一直盯着我看,它一副无辜的样子,完全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被拒之门外。跟一只猫斗气是没有意义的,既然下不了手扔掉,那就饶了它吧,小灰能做到的我还做不到吗?唉,苦命啊,看来我命中注定要伺候这个大尿精了。
大黑的尿是把双刃剑,害苦了我的同时,却让小灰受益不浅。在大黑被收养之前,邻家的几只肥猫轮番上门来欺负小灰,有次睡到半夜我还被走廊里一串鬼哭狼嚎的追杀声惊醒,只见饭碗水碗乒乒乓乓滚了一地,而小灰正被一只入屋行凶的肥猫按在地上磨擦......
所谓玄猫镇宅,这用在大黑身上再合适不过了。大黑拥有重达九公斤的巨大体型,他的野猫祖先如果没有这个强大基因恐怕早就被淘汰了。这只玄猫来家后首先把国境线重新标注(不知是否和政府注册的地形吻合),欺负小灰的邻猫再也不敢越雷池半步了,唯一一次有只虎皮猫可能感冒了鼻子不灵,或者胆子实在太大,它竟越过国境线出现在我家玻璃窗外。
“卧槽,你鼻子坏了啊!”大黑一定骂了脏话,小时候和街上小混混的交道不是白打的。它“嗖”的一下跳上窗台抢占居高临下的有利地形,两只猫对峙起来。
大黑是在五六个月大的时候被我收养的,因为从餐厅捡到它的人又要把它扔掉。大黑一直是个哑巴,从来没发出过任何声音。这一点我很好解释,因为“喵”这种叫声是猫和人类交流专用的,流浪孤儿小黑又怎么会懂呢?让我惊异的是,窗台上的大黑突然对虎皮猫发力了,它不知从哪个部位发出了一种非常响亮非常奇特的声音,其威慑力和警笛一样震撼。一阵骚乱过后,大黑直扑下去,小灰尾随助阵,三只猫一路嚎叫着跑远了......
等大黑和小灰高高兴兴地班师回朝时,这哥俩看上去就和人类的兄弟没有两样,不论在家怎样打架,一定团结对外共抗来敌。
此后我再也没见过其他猫的影子,至于邻居能否看到我家灰灰黑黑的影子呢,我也很想知道。
在小灰的言传身教下,大黑终于能从发出短促的一个尖细的小声音到如今像猫一样“喵”了,不过它的声音和大肚囊不相配,竟然是个男高音,后来我想帕瓦罗蒂也有大肚子,也是男高音,我就释然了。
爸爸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布面转椅洗得瓤都快露出来了。至少这个物件可以搬到太阳下暴晒,比床垫好处理多了。肇事者大黑好像没事人一样在院子里晒太阳,屁股上挨的两巴掌是不是又白打了?看看哥哥小灰,天生就讲文明、懂礼貌,一家子兄弟怎么就那么不一样呢!
我的房间飘荡着一股淡淡的臊味,我挺安慰的,我并没有失去嗅觉,我还想去咬大黑两口,看看我的味觉失去没有。
话讲回来,收养流浪猫事多些,却也多了不少乐趣.
我的阿P以前也是野猫(估计还是十八代那种),在我家十几年也没完全如几世家猫那么温顺。不过我爱他的十足个性。
我有一只foster,十岁了,体型巨大,估计也是猫王。那是我唯一有些搞不定的猫LOL
在我的短篇小说里有他:https://blog.wenxuecity.com/myblog/78930/202203/16983.html
那眼神,哇!
喜欢阿芒的文字,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