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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十八岁

(2005-10-22 10:20:57) 下一个

    生命中的又一年,就这么缓缓地从指缝中溜走。这一年的我,十八岁。

没有泪水没有喜悦,只是安静地看着十八颗蜡烛,许下一个随意的愿望,再将那脆弱的火焰熄灭。我似乎已经不再期待这样的日子了,似乎已经不再期待愿望实现,因为它们从未实现过。

以及,不再期待爱情。不再就那么想着,你会某一天为我转过身来。有些东西大概该放弃了,握得太久太执著,只会被这些美丽的刺弄得伤痕累累。

忽然有种青春不再的悲哀,因为这一年的我,十八岁了。所有的人都开始像对待成年人一样对待我,开始拍着我的肩膀而不是脑袋跟我说话,开始对我做过的事赞许地点头,眼睛里闪着欣慰的光。好像在说,那个小女孩终于长大了。十八岁可以出去喝酒喝到天亮,十八岁可以勇敢地和父亲顶嘴,十八岁可以把头发染成漂亮的蓝色,穿着高跟鞋去逛街。十八岁原来可以做好多事情,十八岁原来可以变成另外一个人,连我自己都不认识的人。这样的我对着陌生的人扯开嘴角笑,谈论他们喜欢说的话题,弹奏他们喜欢听的曲子,打扮成他们中意的样子。所以最后就成了他们想让我成为的人——一个聪明而漂亮的女人,即使心在滴血也仍旧会笑得很灿烂的女人。

就那么一霎那,突然很想回到过去,回到小时候。我怀念那时的自己,开心的时候笑,不开心的时候哭。喜欢就眨着明亮的眸子注视,不喜欢就嘟着嘴转身离开。

你还记得么,我曾经眨着那双明亮的眸子,注视你的背影,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我等待你回来,等得不再微笑,等得泪水凝结。等得直到某一天,抬头一看,自己已经十八岁了。等到十八岁,而你仍旧没回来。

这一切正在变得遥远而模糊,只是偶尔想起,心仍旧会微微颤抖。那些稚嫩却鲜亮的曾经,也只能被收藏作记忆了。十八岁的我,不再等待和踟蹰,不再哭泣。

我正开始着一段新的人生,尽管有些放肆,有些虚伪,有些灰暗。

尽管那里面没有你。

我也会义无返顾地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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