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印象中,陈老师和姥姥是对比鲜明的存在。姥姥从十七岁就投身革命,个人的生活从来没有高于革命工作。甚至陈老师小时候,都是在邓拓家长大的(在邓拓家,她看大人练字,也学会了练字。她一手龙飞凤舞的好字,常被戏谑“有毛主席之风”。) 也许因为如此,陈老师选择了决然不同的生活道路。她不加入政治,连党员都不是;她选择心灵上伴侣, “因为我们都是从小就没有家,没有家庭的温暖,所以我们格外珍惜对方。”--这是她回忆自己几十年幸福的家庭生活对我说的; 她相当以丈夫,儿子为主; 她的工作成就也是以专业突出见长,而非仕途前程。
陈老师就读中央音乐学院,在校期间中国的文艺方针是“文艺要为工农兵服务”,作为一个高雅音乐殿堂里的年轻人,她不明白,这些西洋的,古典的音乐,如何为工农兵服务?于是她提笔给毛主席写信,问他这个问题。毛主席在她的信上批示“古为今用,洋为中用”。这个就奠定了当年的文艺政策。后来的黄河大合唱,样板戏引用西洋乐器,就是从这里展开的。“那封信呢?您手上还保留着吗?”“我就没有再见过那封信,早就被陈列在革命历史博物馆了。”
为此,当时江青还接见了她, 告诉她她的信写得非常好。“您印象中的江青是什么样的?”“她当时是中国的第一夫人,见她那一面,她还是很斯文的。”
他们那代人成长在不好的年代。大学毕业后,陈老师并不能参加工作,而是和同学们一起下放到天津的一个农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