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有情之火 (1)

   马厩里的声响扰乱了阿拉尔和迪里斯的半睡，出于本能他俩都把中指立在嘴唇互相示意对方别出声。从阿拉尔故意留的缝隙中看到了梅五和布利特进来并四处摸索。

“这儿没人，公主”，梅五嘟囔道。

布利特说，“嗯嗯--，脏臭，一股马粪味儿—哎呀我的马夫—我不知道他怎么忍受。现在也只能就在这儿了。靠近点, 我有事要告诉你”。

梅五也盼着快点说，所以她靠近公主。很幸运，她俩凑得离阿拉尔和迪里斯很近，所以他俩听得一清二楚。

“有人要杀我！”

阿拉尔保持静默急着听得详细点。迪里斯震惊了，担心公主的安危。梅五明显更是害怕，害怕公主的安全，害怕她自己的安全受到威胁。

“杀你？”梅五假装怀疑道。

“是的，要整死我，卡拉道格船长在策划这件事。”

“卡拉道格？他为什么要干掉你？”

“这不很明显吗？保住他的工作，也可能是保住他的命。你想没想过如果我告诉父亲卡拉道格如何打我，骗我，训斥我，吓唬我，他会是什么结果？如果我设法活着离开这条船，那卡拉道格和整组船员们的后果不堪设想。然而, 如果我在船上意外死亡，他们就能编出各种理由免于制裁。”

“卡拉道格不会策划杀你吧，他是英雄，他就是传说中的英雄，你父亲的朋友。你肯定他要杀你吗？”

“是的，非常确定，骨子里都感觉到他要杀我。正因为他是人人敬仰的英雄，正如你所说他是传说中的大英雄，所以更容易做到神不知鬼不觉的弄死我，不是吗？因为谁也想不到一个英雄要把公主杀了。”

“是的，谁也想不到。那你觉得他能怎么行凶？”

“他随便怎么做，可以用毒药，直接人身攻击，或者制造意外事故。用毒药的办法有点来不及了，下毒应该一个月前就下手，这样我才能把我葬送在海底；如果那样的话早就该有人提出疑问，但至今没人说也没有答案。目前看来随着海风的到来，我们应该再过三，四个夜晚就登陆了；而离陆地太近他就没办法把我扔到深海。毒药的话更需要提前下手，就是我们出发前就带到船上，如果他有毒药的话现在该中毒了。”

“谢天谢地，这些可能都不存在了，但是----我的仆人”，布利特想起了她对迪里斯的暴打，“嗯，为了安全起见，我不想她再给我做饭了，我让你给我做饭，服侍我，替我试吃。”

“好的，公主,” 梅五顿时兴奋得眼泪都流出来了。“她怎么这么傻呀！那我就掌管 她命运的钥匙！”梅五这样想着。

布利特接着分析到：“直接攻击也不是可行的办法，太公开了。凶手会被人看到，听到，或者至少也会被怀疑道。卡拉道格和他的船员都很聪明不至于冒这种险。”

又想了一下，布利特小声说到：“嗯，我那个傻瓜马夫能保护女仆，他也可能找机会替迪里斯复仇。不过，要想双保险在抵达富集岛之前我让克洛伊看着他。一到富集岛我就开除他俩，雇佣新仆人。

“综上所述，要你死就必须是死于意外事故”，梅五总结性地分析道。

“梅五你真是天才，谁也骗不了你。是的，卡拉道格和那些水手才能真正威胁到我。船才是最危险的地方，我可能绊倒，可能脖子断掉，也可能被船上钻机绞成肉泥，或许掉到海里淹死，因为都知道我不会游泳。我敢肯定，卡拉道格一定会策划事故发生。”

“那---那你怎么避免这些事情的发生？”

“你不是笨蛋吧！我都告诉你了，你和克洛伊合力阻止侍者们接近我和一切我吃的东西；除此之外，我哪也不去就窝在船舱里。一到富集港，你就联系当局护送我下船。你不在的时候克洛伊替换你看守我的船舱。一旦下了船我们就去塞塔戴尔等待与欧赫会合。我不会给卡拉道格任何下手的机会。”

布利特又说，“不过，你要听我指挥。我离开后就把屁股坐到克洛伊那边去。要勤快，看好每一个人，万一谁逮着机会下手，有你好果子吃。”梅五稍想了一下布利特的计划赶紧回答道：“是的，陛下”同时挤出一丝狞笑。

布利特转身走了，连告别都没有。

然而，梅五坐在板凳子上摇摇头,笑了起来。她自言自语说，"真愚蠢,！哪有那么容易！”没过几分钟, 克洛伊来了，于是有了另一幕。

“我们也参与游戏吗？”

“对，小傻姑娘知道有人谋划杀他。”

“呵哈，这碍我们什么事！”

“没—关—系！感谢上帝！她怀疑船上所有人，就不包括咱俩。她认为迪里斯要毒死她，阿拉尔会打死她，卡拉道格及船员要安排她意外死在海上。”

“的确如此！不过那该死的魔鬼怎么知道的？”

“谁知道她脑袋怎么转过弯来的！她是那么自以为是不理会别人的看法。卡拉道格的一巴掌和连蒙带唬就足以让她起疑心。她还承认殴打女仆迪里斯，马厩的阿拉尔很可能替她报仇。这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这样，她从来都不想事件的后果。她现在很惊恐，而一个惊恐的公主就相当于一个死了的公主。”

“开始我还以为她会指责咱俩，没想到她却怀疑咱俩以外的所有人。这倒是把我救了，不用再说谎骗她，干脆今晚干掉她。蓝色巫婆说的对，只有开始海上航行干掉布利特的手段和机会自然就来了。思凯泰克巫婆的计划简直是天衣无缝！”

梅五这样说着，不过她前面说的已经再明白不过了。公主的贴心朋友对她具有致命的危险。梅五宣布的暗杀计划更是直言不讳和令人震惊，着实让阿拉尔和迪里斯倒抽了口冷气，这两个仆人突然意识到了错误同时手捂上了嘴。

梅五和克洛伊听到了俩仆人出的声，连三匹马弗雷肯，格雷戈里和克雷斯都听到了。因为这些马都听得懂阿拉尔的话所以他们一听到他出的声都嗅到了他的不安而有所反应。三匹马或是萧萧，哼哼，或身子动一下换个位置。他们这点轻微骚乱正好掩盖了俩仆人的不安的喘息。几秒钟后等阿拉尔安静下来马儿们也老实了。这时梅五和克洛伊不出声，只听到马的骚动声。尽管如此，他们还是本能地扒拉着马厩以平息他们一点点疑虑，什么也没发现自然也就放心继续上面的谈话。

“那她的怀疑成立了？”克洛伊问到。

梅五则静静地说，“没有机会，只要卡拉道格不祷告他的水手队就不会出手；卡拉道格太强硬，小公主不会轻易使他激怒；而两个仆人又太忠诚，他们都是皇后亲自挑选的。他们世代都是皇族的奴仆，即使冒险他们也依然忠诚不改。他们是这条船上唯一对布利特忠诚之人。”

听到这里，阿拉尔对他前面表示出的可怜的忠心感到羞愧有点面红耳赤，连躲在暗处的迪里斯都看见了他脸红。

克洛伊又问：“那我们有什么计划？”

“简单。我做厨师为她烹饪送餐试尝直到到港下船。你负责让阿拉尔远离布利特，我们一下船我就去港口官方要求带来一队武装人员，而你留在甲板上守着公主的船舱。我一回到船上布利特就开除两个仆人然后随我们一起下船。卫兵们护送我们到布里克路伯爵的城堡。一旦得到伯爵的保护，我们就派人去找那个小鬼的马, 我们所有的个人物品, 还有学院的大师欧赫的礼物。

“嗯嗯----好像还忘了什么吧？”

“啊哈，是的”,梅五小声笑着说,“等我跟护送队返回时，看到的是布利特死在船舱里，因为—哎呀，因为我在船到站前一晚就把她杀了。”

“前一晚？时间上合适吗？”

    梅五有点被克洛伊的无能激怒，他居然无法把所有事情集中归纳在一起。“前一晚是唯一的下手时间”，梅五说，“我们必须假设蓝巫婆的确行驶巫术而且凯尔特兰确实处于一片混乱；我们还要假设凯尔特王宫的灾难已经传到了富集港。我们的航行比预计的拖延很长，很可能布利特一下船就有人告诉她庄园发生的悲剧。所以必须在下船前的晚上动手。我很后悔没在航行一开始就杀了她。”

“那就详细说说安排我做什么吧。”

“是要给你详细安排。我得让卡拉道格船长知道布利特觉察到了她的两个仆人对她有威胁而且直接怀疑他俩；还得告诉他我们小心翼翼。反过来告诉俩仆人布利特害怕卡拉道格和船员们，这样两边都会要么小心注意对方要么不理会布利特。所以只有我们受益。”

“在我们着陆前的前一天晚上, 我在她最后一餐里加上大量催眠药让她沉沉地睡去并留下迪里斯的痕迹。睡着以后, 你在船头的弯曲处做手脚, 而我拿着阿拉尔的驾驶锤偷偷溜进她的小屋猛击她的头部, 然后再把带着鲜血的锤子还回到马厩。最后, 回到船舱把她放在床上, 把固定在墙上的灯拧松动了。在一个小时内,使劲摇摆的船使松动的灯脱落砸在她头上。第二天早上就会有人发现她死了。”

“梅五你真是天才！一次性干掉他，而表现的是三个人动了手：迪里斯一次，阿拉尔一次，再一次是某个船员，”克洛伊奉承地说，“不过万一有一人失手怎么办？”

“那样的话我就一下子干掉她。如果我失败了，你接着实施计划干掉她。绝不能让他活着下船。如果她活着下船就再也没机会了，我们无一幸免都得死。”梅五带着恐惧的声调说道。

“如果我们都失败还有什么补救措施？”

“我们就是补救措施。布利特本应和她全家一起死。思凯泰克女巫确实有第三个方案。如果布利特在航行中没死，她就在富集港寻求谁能帮助杀死她。一旦在护卫队的管辖范围, 她就受我们控制。”

“梅五，只要你参与我们一定能成功。”

“是的，成功属于我们!”

梅五和克洛伊谈完计划后离开了马厩，只剩下两个听到详细计划而吓得战战兢兢的仆人。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