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队大院的那些年:一
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部队家属随着部队换防也换过许多地方。单说俺家,从辽宁进入河南,换了两处营地又进入湖北,又搬了两次家再次返回河南。家属院里的小朋友们也是分分合合,聚聚散散。有的父亲升迁了,有的父亲调走了,也有转业的,离休的,或者不明原因搬走的。院里的房子似乎没空过,总有新来的或者从兄弟部队转来的。
远离营区,孩子们少惹许多事,如果靠近营区,或者是在一个大院内,听着起床号起床,听着熄灯号睡觉,随部队作息,也会闹出点擦枪走火的幺蛾子。
文艺作品里的部队大院,那些子弟们像是专指三总部或者首都的海陆空大院,我童年时代的部队大院跟他们不一回事。
成年以后曾有缘去过北京的几个大院,又崇拜又亲切,记得小时候有的小朋友父亲升到了省军区副司令,有的升到了武汉大军区,我的脑海里一直想像不岀他们的家属院是什么样子,而北京的最高军事机关我连想都没想过。
除了级别上的差异,我感觉我待过的部队大院更像是部队,有司令部,政治部,后勤部;有军马场,修械所,卫生院;有直属警通连,八二炮兵连,高射机枪连;有家属制药厂,炸药厂,武器库;还有院内分隔但不设门卫的一个步兵营,以及以连为单位的菜地和养猪场。在这样的一个大院内,家属院位于一个角。
不上学也不用出大院,诸多的蓝球场,乒乓球台,单杠,双杠,沙坑,障碍越野,两个大池塘,足以让院里的孩子们玩的不亦乐乎。
想一想院里的孩子也够野的,除了在器械上,球场上有摔断胳膊扭伤腿的,有的小孩爬到了部队大礼堂的天花板上掉了下来,有的拆卸弹药在大腿内侧爆炸,好多男孩子都藏有好多不同规格的子弹或雷管,真是危险,似乎大人们也不在乎。
有一回一个大点的孩子突发奇想把子弹砸进到土里,再用一个钉子充当撞针用锤头砸底火,对于枪炮原理院里的孩子搞得淸清楚楚,但他没想到弹头会钻到地下,爆炸产生的反作用力会让弹壳反方向运动一样的有着极大的力量。我当时在场,始作俑者都吓傻了好在没伤着人。
而我干的一桩蠢事则惹的部队上上下下搞调查。那是南方某部给中央领导送的酒,因为怕丢失途经河南就在我们的大院停宿。夜已黑,院里的孩子早己习惯了夜游,我先爬上了车,然后告诉他们有酒,然后就不用讲然后了。
第二天,惊动了整个大院,因为没有想到是孩子们干的,若是现役军人绝对会影响部队的声誉。正是担心丢失,运酒的军车沿路都停泊在军营里,这下可好,怕啥来啥。
我和哥哥及几个偷酒的小孩被狠狠的剋了一顿,害得老爸也做了检讨。这事还没完,一直在我心里留有尾巴,因为院里的,一个大我几岁的小孩,他父亲升职到了武汉军区,那年他入伍进了八三四一警卫团。我一直担心,万一他警卫的首长哪天跟他闲聊,他要是告诉首长:南方部队给你送的酒,被我们院的小孩偷喝了。要是再翻旧账我们几个的罪名可就大了,说不定又会牵扯到大人,年纪小我就是这样想的。
我也有一事想不通,八三四一中央警卫团不是只招收家境贫寒的农民子弟吗?咱院这位可不是,他怎么进去了呢?
直到领?逝世,每看到八三四一部队守灵的照片,我就会去辨认,一直也没发现俺院的那位。至于过去的偷酒的事也算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