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年詩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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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漫鲲鹏庄子梦:我行我素的“两弹一星”元勋

(2015-01-12 15:18:29) 下一个

        “成果微不足计,能保持脑力劳动者本色便如愿矣。”  -----彭恒武

      2001年,北京大学出版社出版了彭恒武的《数理物理基础》,做为彭恒武教学五十年的纪念,可是这本书并不是彭恒武写的。根据书中的说明,彭恒武于清华物理毕业后,赴英留学,曾跟随马克斯.玻恩(Max Born)、薛定谔(Erwin Schrödinger),二人都是量子力学的奠基人,也都拿过诺贝尔奖。1950年代初,彭恒武在清华物理系讲《数理物理》的课,上课没有课本,上课讲的是他自己的读书研究心得,平时也没作业,期中也无考试,直到期末才将学生们听课的笔记收去,依其所作笔记内容的高下而打分数。五十年后,已是中科院院士的昔日学生徐锡申根据同学们的笔记整理,出版了此书。

           央视的节目《大家》,有一回,对一直拒绝媒体采访的彭恒武做了访谈。

  《大家》的主持人马湘东问:“说到两弹一星,我们知道像钱学森、邓稼先、钱三强这些科学家,但是普通的老百姓对您的名字还比较陌生,但其实呢,您恰巧是两弹一星的灵魂人物。我特别想知道您做这个无名英雄是个什么滋味?”

  彭桓武:“不对,我也没有说做什么无名英雄,我做的事比他们做都少得多。两弹一星我只是在那儿玩了一玩,从来没有当过第一把手的那种感觉,主要的组织是钱三强,实际受苦受难比较多的大概是王淦昌。”

       彭桓武,1915年,出生于吉林长春。1931年,考入清华大学物理系,4年后考入清华大学研究院。在清华大学物理系,王竹溪、林家翘、杨振宁、彭桓武并称为“清华四杰” 。1938年,彭桓武考取了中英庚款留学,来到爱丁堡大学。取得博士后,再到爱尔兰薛定谔主持的都柏林高等研究院理论物理研究所工作。

       1948年,彭桓武结束长达10年的国外生活,回到中国。1949之后,中国科学院成立,彭桓武在近代物理所理论物理组做组长,带领黄祖洽、于敏、邓稼先等人学习核物理理论。1961年,彭桓武调去核武器研究所。1978年,彭桓武出任中国科学院理论物理研究所所长。

      玻恩(Max Born)  在他的回忆录《My Life & My Views》中,有提到他在英国时所带过的两位中国学生,一位是黄昆,一位是彭桓武。他形容彭桓武是一位百科全书式的人,曾说过想“要为中国人民编写一部大《科学百科全书》。彭桓武在《大家》的访谈中也说:

“我在马克思波恩那儿,他有一个私人的图书柜子,我可以随便看,虽然是德文的,我可以随便拿出来看,他允许我去看他的书,所以我在那里学那些个叫做德国的格廷根学派,那是数学老祖宗,几代都是数学名师在那儿,所以我的数学在那儿学得比较高深。”

      2006年9月25日,中国将国际永久编号为第48798号的小行星正式命名为“彭桓武星,表彰彭桓武的成就。朱光亚在”彭桓武院士科技思想座谈会”暨“彭桓武星”命名仪式上,作了意味深长的书面致辞:

 “-----------第二,要学术民主。彭先生说,他在英国留学时听他的师兄海特勒(Walter Heinrich Heitler )讲过这样一件事,上世纪三四十年代德国和法国理论物理学发展差别很大,德国很先进,人才济济;法国则不怎么样。造成这种情况的一个重要原因实际上是学术专制和民主的问题。法国当时理论物理学权威是德布罗意(Louis Victor de Broglie),他很专制,学理论物理只能跟着他,别人都不行,唯我独尊,结果培养不出人才来。德国有所谓慕尼黑学派和哥廷根学派,代表人物分别是索末菲(Arnold Sommerfeld, 1868 –1951)和玻恩,他们很民主,学生之间常有交流,玻恩的学生去索末菲处工作,索未菲的学生也去玻恩处工作,相互促进,思想活跃,推动了德国理论物理学的繁荣,出了一大批优秀的理论物理学家。我们现在的科技界、教育界,尽管少有一统天下的权威人物,但是在有些单位内部,学术专制、学术垄断的现象不同程度地存在,对开展创新工作、培养创新人才非常不利。

  第三,要给学生留下探索的空间。1941年彭先生去薛定谔处工作时,他的导师玻恩给他说“薛定谔带不出好学生”。原来薛定谔深沉严密,自己没想清楚的问题决不向学生说;想清楚后再讲已是那样清楚,无从激发学生的好奇心和创造性,自然无法培养能够独立创造的人才。我们现在的教育工作中,往往用现成的标准答案统一教育学生,对与错之间没有一点探索的余地,很容易禁锢了学生的思维,使他们失去创造的兴趣和活力。

      第四,要鼓励独立思考。彭先生说,他与师兄海特勒合作研究介子取得一定成果后,有一天罗森费尔德(Leon Rosenfeld)对他说:你现在该“去海特勒化”了。这句话是鼓励他不要被资深的合作者或权威师辈所束缚,要独立思考、实事求是,在继承中扬弃,培育自己的学术思想、形成自己的学术风格,才能更好地发挥创造性,推动科学的更大发展。我们的传统文化不欣赏标新立异、与众不同,往往过于要求人们安分守己、与周围保持一致,非常不适合敢冒险、个性强的创新型人才成长。现在应该特别注意鼓励学生独立思考,只有这样才不至于人云亦云、亦步亦趋,才能培养出优秀的创新型人才。”

〔笔者按,索末菲是至今教导过最多诺贝尔物理学奖得主的人,可说是自成一学派,虽然他本人未得过。爱因斯坦曾經如此对索末菲说过:(我特别钦佩你的一點是,你在这一块土壤中培养出了这一大批年輕的人才。)“What I especially admire about you is that you have, as it were, pounded out of the soil such a large number of young talents." 彭桓武,可说也带出了一批新一代的中国物理学家。〕


《大家》的马湘东:“那您为国家做了这么多,您留给自己的是什么呢?”

             彭桓武:“留给自己的就是乐趣呀,做事的乐趣!

2004年,彭桓武有和陈省身的诗作,展现其人生态度: 

我学我爱    I learn what I love to,
我行我素    I do what I wish to;
幸运屡临    Fates have treated me well,
友辈多助    Friends have helped me well.

彭桓武行事低调,雅好诗文,有出版《物理天工总是鲜:彭桓武诗文集》 ,有一些句子较常被引用:

世乱驱人全气节,天殷嘱我重斯文。”

“浪漫鲲鹏庄子梦,芬芳兰惠屈原风。”

“集体集体集集体,日新日新日日新。”

“人情世事依然远,物理天工总是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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